第一百七十一章 黑火药
作者:聆行      更新:2022-08-01 00:28      字数:2009
  爆炸不是小事。

  姜家能弄到黑火药也不是小事。

  谋害皇帝亲封的郡主更不是小事。

  如此多的事情串联到一起,只要薛玄凌铁了心与姜家死磕,那么姜家就永远别想再从西南那地方出来了。

  偏偏,薛玄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与其查东查西,让人奔走打探,不如借着这送上门的把柄,直接拿捏住姜青鸢。姜青鸢可以是姜家的突破口,也可以是薛玄凌用来动摇薛心宜的软肋。

  叫来薛心宜后,薛玄凌将炸成碎布的袍子丢在桌上,随后翘着脚,说:“心宜,刚才我差点死在城外。”

  薛心宜脸色一白,身子略微摇晃了几下,眼神在薛玄凌身上来回扫视,确认薛玄凌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刚才那声爆炸……是阿九你那边传来的?”

  大半个长安城都听到了那一声惊天的巨响。

  所以薛心宜也不例外。

  但当时跟薛心宜在一起的姜青鸢在听到那爆炸声之后,却笑了,并说道:“好了,阻碍我们的人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心宜,医案的事你也不必查了。”

  姜本善并不知道抓走吴昱的人是薛玄凌,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下如此狠手。但姜青鸢猜到了,并且姜青鸢不曾将此事告知姜本善。

  一石二鸟的计划在姜青鸢的脑海中已然成型。

  此刻回想到母亲的话,薛心宜心里擂鼓阵阵。她抿了抿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阿九你平安无事就好,可有抓到凶手?那人所图为何?要用如此暴虐的手段害你。”

  “今天一早,我就接到了一封信。”薛玄凌将清晨的事,娓娓道来:“信里说,西市有一家御安阁御安阁里有个伙计失踪了,而写信这人知道是我所为,所以特地过来邀我面谈。”

  薛玄凌的确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

  只不过信并不是寄到薛家,而是送到了薛玄凌在外头的那间别院里。还是别院的下人发现后,紧赶慢赶的送过来,才让薛玄凌没有误了那人派来的马车。

  一上车,薛玄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嗅觉很敏锐,所以哪怕隔着车厢的木板和厚厚的地毯,她也还是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些火药的味道。

  尽管黑火药这样的东西十分难得,但薛玄凌已然提防,并且开始与车夫套话。

  以车夫的本事,恐怕只有在薛玄凌面前闭嘴,才有可能避免自己暴露。可惜车夫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番诱导,他很轻松的就吐露了一些有关雇主的细节。

  姜本善做这件事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他误判了薛玄凌的身份,并依据薛玄凌草率绑走吴玉这些事而,进而误判了薛玄凌的手段和头脑。

  被姜本善派过来的车夫,是一个与姜家毫无关系的人。

  不过,薛玄凌并不怕姜本善能置身事外。毕竟黑火药的出量与入量都是有定额的,并且一定会记录在册,哪怕姜家在西南有得到黑火药的便捷手段。

  倘若今天被炸死的,真的只是一个偶然得知姜家把柄的人,那么他死了便死了,姜本善有的是法子遮掩过去。

  可惜……

  不光没炸死,炸的还是薛玄凌这个望安郡主。

  说出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薛玄凌抬头看着薛心宜,不再说话。

  回到厢房这边,御医一看薛玄凌的伤势,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脚疼了,蹒跚着走过去,一面施针,一面说:“尽快把解药弄过来,不然望安郡主体内的毒素流经四肢之后,极难对付。”

  这事荣安公主当然清楚,所以听潮阁那边一直没有停下过刑讯。但就现在来看,听潮阁没有消息传来,说明那个被俘的宫人什么也没交代。

  “您不能自己配吗?”荣安公主问。

  “老夫哪会配这个……”御医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这东西光是配置药粉就有七七四十九种,解药更是一一对应,倘若我配错了,那望安郡主可有得罪受了。”

  说是这么说,御医的手是半刻都没停。

  没有解药不假,但能帮着望安郡主减轻一下痛苦也是好的。

  屋外院中,林含章将范阳公主拦住,询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抓了几人?”

  范阳公主竖着手指数了数,说:“我三姐那抓了个,春暖说阿九抓了个,算我抓的,还有姜家的那两位,应该是五个人”

  “姜家那两位蠢货就别算了吧。”凑热闹旁听的林池摆了摆手,“他们顶多就是搅浑水的,没胆子也没本事,真正自己去动手。”

  “那谁知道呢?反正有春暖审他们,不怕审不出东西来。”范阳公主耸了耸肩,说:“不过啊,阿九抓的那个好像死了,没有留活口。”

  “所以阿九身上的伤是那人弄的?”林含章铁青着脸说:“是北面的人吧,公主此番独自回来,定是与陶驸马闹了不快。”

  林含章口中的陶驸马,指的自然是荣安公主下嫁的陶继业。

  陶继业是陇右道安西大都护陶崇然的小儿子,人称安西小将军。当年陶继业在长安求学,偶遇荣安公主,一见倾心,执意求娶,闹得长安人尽皆知。

  最后也不知怎的,荣安公主突然同意了陶继业的示爱,执意远嫁陇右。

  皇帝因为心疼女儿,也就没有拒绝女儿的要求,只不过叫了陶继业在宫中私谈,半日后才放其出宫。之后,皇帝更是亲自送嫁出长安,长安城内外几十里红妆相送。

  如今荣安公主独自回来,言谈间丝毫不提陶继业,旁人又如何猜不到缘由?这夫妻间必然生了什么不快。

  可猜归猜,谁敢去猜这不快到底是何等不快?

  “哎哟,也就你敢说。”范阳公主连忙摆手,示意林含章闭嘴,“我三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还敢宣之于口,你可知道最近为什么十四哥儿都没出现在人前吗?”

  “我知道。”林含章面无表情地说:“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敢如此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