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雯完成审讯，刚出门，就见程晔正向这边来。

  “我过去打个招呼。”说完，留下二人，大步离开。

  见二人走远，年轻人一脸艳羡的开口道“那个就是程首长吧，最年轻的少将！”

  同龄人中，已是巅峰。

  “他和肖部长很熟？”年轻人一脸好奇。

  另一人道“不然，你以为肖部长为什么会亲自过来？”

  国安刚刚合并，内部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理顺，肖雯每日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像这样的初审押送，根本无需她亲自出面。

  年轻人恍然。

  男人拍拍他，“走吧！去看看其他组进展怎么样！”

  ——

  程晔将肖雯带到了办公室。

  “麻烦了，要你亲自过来！”

  肖雯笑了笑，“和我还这么客气，这次的事上面很重视，我这边刚组建，很多事还没理清，换其它人来我也不放心，这事我会亲自盯着！”

  程晔微一颔首，他也是出于这个考量，才请肖雯亲自过来。

  想起此行目的，肖雯笑容微敛，认真道“不过，你真的觉得他没问题？”

  虽没有指名道姓，不过程晔知道肖雯指的是纪上将。

  程晔默了默，道“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和迹象表明，此事与他有关！”

  肖雯点头，程晔的能力，她是信得过的，“如果不是他，可有其他怀疑对象？”

  “这段时间我一直追查白静怡这条线，她能在基地隐藏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纪上将身边肯定有人帮她！得纪上将信任，又有能力帮到她，不多！”程晔分析道。

  肖雯点头。

  国安有国安的规矩，关于案情的讨论，只能点到为止，肖雯已得到想要的答案，换了个话题，“程欣最近怎么样？”

  “上次联系，说正在学油画！”

  肖雯回忆道“是了，她从小就喜欢画画。”两人年纪相仿，同在大院长大的好姐妹。

  想起什么，肖雯接着道“之前她和我说，自己会有个小弟媳，我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吴岐自见过杜葵后，看儿子越发不顺眼，要不是两人工作性质特殊，政策不允许，定会逼她拼个二胎。

  今日一见，她倒是有些能理解吴岐的心情了，这样的小姑娘，她看着也喜欢。

  “很聪明，是个干情报分析的好苗子！毕业去我那里吧！怎么样？”

  程晔……不怎么样，他巴不得杜葵离这些事远一些。

  “不愿意？”肖雯挑眉，“破解密码，我以为是你教的！”

  “看她自己意愿吧。”程晔淡淡道，并没解释密码的事，他书房里确有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可并没教过杜葵，要是让肖雯知道杜葵自己看书学的，更不会轻易放过。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她愿意，你可不能拦着。”肖雯笑道。

  程晔很想说不行，最终只嗯了一声，他不同意杜葵试药，结果就是被蒙在鼓里，骗的很惨。

  ——

  纪上将办公室。

  汪卓正在向纪上将汇报，“肖部长亲自带队，所有人单独问话，只是些例行询问，并没有故意为难。”

  纪上将点头，询问道“白家那边什么情况？”

  “全部羁押审查！”白静怡这事性质过于恶劣，白家肯定是不成了，与白家走的比较近的几家，这会上蹿下跳急着自证清白，怕被牵连。

  纪老大夫妇昨日已被带到国安，根据程晔之前查到的资料，白宜君有重大嫌疑，纪家老大不可能完全撇清。

  眼下最好的结果就是到此为止，不要再牵连到纪家其它人。

  ——

  不管外面如何鸡飞狗跳，基地少了碍眼捣乱的人，清静了不少。

  杜葵等人接手了所有感染者，足忙了个多月，病毒最终清零。

  感染者神经系统都有不同程度损害，病症轻的还好说，由专科医生继续医治疏导，严重的已很难再恢复。

  营区大门口，杜葵目送军卡将最后一批“特殊病人”拉走。

  “别看了，回去吧，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江慕城叹道，医生也不是万能的。

  “无意识无尊严的活着，或是痛快的死去，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杜葵开口问道。

  江慕城默然，如果是他肯定选后者。

  小林小声嘀咕道“这是我们的看法，对他们而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觉有什么不好！”

  杜葵闻言叹道“你说的……貌似有点道理！”

  ——

  隔离接触后，杜葵被送出基地，再次回到程家老宅。

  “丫头瘦了，既然回来，就在这里好好养着，让王婶给你好好补补，把身体调理好！”程老爷子心疼道。

  王婶一阵嘘寒问暖，准备了丰盛吃食和水果。

  杜葵面带微笑，点头一一应下。

  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松了下来，杜葵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晒太阳。

  两位老人家对她很是疼惜，一切都随着她的心意。

  ——

  九月，秋高气爽，微风不燥。

  杜葵吃过早饭，就在程家后院晒太阳。

  正迷糊着，就听有脚步声走近。

  “你可真悠哉！”江慕城开口道。

  杜葵并未睁眼，只懒懒道“你也可以！”

  “我可没你这么好命。”从基地回到军总，马不停蹄没一天消停，倒是比基地还要忙。

  “少些，多些自在！”就像她，现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活了两世，从未这样轻松过。

  “说的容易！”江慕城细细打量杜葵，面色好了不少，不似在基地那样苍白无血色，面容舒展、神情轻松，看样子过的不错。

  只是，他总觉得杜葵回来后，哪里不一样了，像是少了精气神。

  察觉到江慕城视线，杜葵睁开眼，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你没事吧？”江慕城指了指脑袋，“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我好的很！”不怪江慕城怀疑，她自己也觉得状态有些不对。

  看过医书，咨询过医生，只得出个因精神高度紧张引起的精神疲怠的结果。

  “你来不会只是为了探望我吧？”

  “之前答应过你的，你看看，这几处行不行！”江慕城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矮桌上。

  杜葵反应了一会，才想起两人之前的约定，拿起文件袋，打开看了看。

  “白家的我不要！”晦气！

  “这几家制药厂都是江家的。”

  白家发展很快，近年来，药厂、药房开了不少，医院都投了几家。

  白家人自从被带走，就再无音信，白家产业陆续放出变卖，江家收了大半，其余被几家瓜分干净。

  变卖所得给感染者作为补偿。

  杜葵点头道“先放这里吧，我回头让人去看！确定了再告诉你！”

  见杜葵又靠了回去，一副要送客的样子，江慕城开门见三道“好，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

  “你找别人吧，最近没心情！”杜葵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江慕城也不恼，好脾气道“那就等你有心情的！”

  杜葵眉梢微挑，“什么事？”

  “除疤膏！”

  杜葵眼珠转了转道“为了江慕雪？”

  “是！”小姑娘爱美，身体恢复了，每天依旧闷闷不乐。

  见杜葵不做声，江慕城也不勉强，“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如果杜葵能帮忙最好，如果不行，只能再想起办法。

  “我愿意！我能让她恢复如初，不过她准备用什么和我交换？”

  江慕城松口气，“你想要什么？”

  杜葵思索片刻，“钱吧！”江慕雪这个人对她而言，没什么价值。

  江慕城干脆道“好，多少？”

  杜葵随意道“看她意愿，意愿很强烈的话，我考虑考虑！”

  像是怕杜葵反悔般，一个小时后，江慕城带钱再次上门。

  杜葵看着桌上一摞摞的钱，“怎么还有零有整！”

  “这里是定金元，另一半拿到药再付，是她手中能动用的全部积蓄！”江家小辈每年都会有笔分红进账，江慕雪大手大脚惯了，并未存下多少。

  “诚意尚可！等我做好了通知你！”杜葵点头道，这个价钱不错。

  江慕城见事情办妥也没有多留。

  杜葵正准备小憩一会，余倩走了过来。

  “小葵，你很缺钱么？”她刚刚在厨房后窗看的分明，杜葵接了对方的钱。

  杜葵并无与之闲聊的心思，只敷衍地应了一声。

  原以为余倩会识相的离开，却只听她询问道“你需要多少，我可以借给你，你还是不要拿别人的钱！这样不好！”

  杜葵眉梢微挑，“你？”

  余倩以为杜葵不信自己会借钱，极力游说道“是啊，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何必找外人！”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一直想让杜葵知难而退，离开程家，只是她这人，想抓她错处不容易。

  眼下她缺钱，这倒是个好机会，正经人家的小姑娘怎么会到处借债欠钱，做实了这个名声，看她还有什么脸继续留在程家。

  “你有多少钱？”杜葵心有疑惑，两人平日没说过几句话，关系远未到此，余倩竟会主动要借钱给自己。

  余倩见杜葵上钩，心中一喜，“我有块，你要借多少？”

  杜葵收回视线，兴致缺缺道“太少。”

  “啊？那要多少？”块都不够，杜葵这胃口也太大了些，余倩心里盘算着，看差多少，去表姑那里借一些。

  杜葵思索片刻，道“少说也要万！”

  她现在只温泉山庄一个进项，草药种植要花钱，制药厂前期启动也要不少钱，她还想在京市给自己弄个落脚的地方。

  一桩桩一件件，都要钱，这么算来，她确实挺缺钱的。

  “万？”余倩声音高了八度不止，杜葵是疯了不成？

  杜葵被她尖锐的声音刺的头疼，不耐道“没有，请离开，让我安静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