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作者:闫桔      更新:2022-08-08 17:50      字数:7117
  他危险又迷人

  大殿里一片寂静,明明是阳春三月,江致深却觉得冷。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太子来,可见是恼江家的,今日也不知要如何才能收场,想到这里,他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也不知等了多久,萧衍才姗姗来迟。

  江致深毕恭毕敬跪地行礼。

  萧衍坐到桌案前,明知故问:“不知英国公一早进宫来所为何事?”

  江致深诚惶诚恐道:“臣教女无方,造出了孽事,无颜与殿下结亲,今日特地进宫来请罪,还请殿下责罚。”

  萧衍仿佛听不明白这话,困惑问:“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

  江致深汗颜道:“昨日在秋霞山,小女不知天高地厚,臣得知消息将其打了二十大板子,扔到祠堂里闭门思过,若殿下心中不痛快,可交由殿下任凭发落,我江家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萧衍轻轻的“哦”了一声,道:“原是这般。”停顿片刻,“这事也怪不得你家小娘子,她养在深闺,哪见过世间险恶,要怨就怨外头那些心怀不轨的歹人,所幸发现得及时,她未伤及分毫,已是万幸。”

  江致深唯唯诺诺。

  萧衍瞥了他一眼,“倒是先前英国公你说的那些话,我反倒听不明白了。”

  江致深背脊上出了一层薄汗,战战兢兢道:“臣教女无方,实属罪过,小女有失体统,配不上殿下高洁,此桩姻缘若殿下不满,可退之,江家断无怨言。”

  萧衍抿嘴笑,“我观你家小娘子极好,有胆色,率直得可爱,很是喜欢。”

  江致深愣住。

  萧衍:“如此良缘,大可不必退婚。”顿了顿,“莫不是英国公你不甚满意?”

  此话一出,江致深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殿下言重了,臣只是觉着……”

  萧衍:“此事休要再提。”

  江致深立马闭嘴。

  萧衍亲自起身上前搀扶他,言语温和道:“两家缔结姻缘,哪有轻易说散之理,再说了,当初我身处窘境,你江家仗义相助,我萧二郎断不敢过河拆桥,背信弃义。”

  这话说得江致深心绪难平,激动道:“殿下仁义,臣深感惭愧。”

  萧衍拍了拍他的手,“一个女郎家,打了二十大板子,委实严苛了些。”

  江致深不敢吭声。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萧衍对这桩婚事居然是如此态度,不禁有些懵逼。

  自家闺女不成体统,不论换做是谁,都受不了这样的事,偏偏太子忍下了,难道是对自家闺女情根深种?

  鉴于萧衍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江致深也未耽搁得太久。

  待他退下后,沈士怀从政事堂那边过来问起燕王一事,昨日燕王逃匿的消息他已得知,心中担忧不已。

  萧衍倒未放在心上,只道:“那厮掀不起浪来,舅父无需多虑。”

  沈士怀皱眉道:“燕王一日不除,臣心中就一日不安。”

  萧衍心想:这道理谁都懂,问题是那家伙杀不死啊。

  他默默地瞅了瞅这位替沈家殚精竭虑的谋略者,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们这群人明明有着广阔的野心,盼着成为大齐的主人,把它推上繁荣巅峰,造就出一番丰功伟业,却偏偏被禁锢在这个狗血情爱的话本里,永远也打不开格局。

  萧衍颇觉无奈。

  把沈士怀打发走了后,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单手托腮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程烟进来见他发呆,好奇问:“萧郎君怎么了?”

  萧衍没有理她。

  程烟走到他跟前,一屁股坐到团垫上,伸手戳了戳他,“你发什么呆?”

  萧衍回过神儿,视线落到她发髻上的银钗上,说道:“阿烟头上的银钗看着挺眼熟。”

  程烟将其取下。

  萧衍好奇接过细看,造型呈判官笔状,上头刻着细碎典雅的花纹。他观察了许久,才觉得跟写字用的狼毫相似。

  “这钗是干什么用的?”

  程烟收回银钗,“不告诉你。”

  萧衍“啧”了一声,程烟说道:“方才曹公公又抬了一箱奏折来,不审批了?”

  萧衍兴致缺缺,“那是萧珂的活儿,我才懒得干。”

  程烟:“……”

  这就开始摆烂了。

  萧衍看向她,“你迟早都是要走的,对吗?”

  程烟点头,“这里不是我的归宿。”停顿片刻,“我如果回不去,在现实里就会死掉,你会看着我死掉吗?”

  萧衍不答反问:“那你呢,会眼睁睁看着我死掉吗?”

  程烟愣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她忽然不忍直视。

  虽然他是纸片人,她也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跟梦境一般的虚幻故事,不要陷进去,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挺有魅力。

  又疯又睿智,且危险。

  他身上具有反派特有的疯狂反骨,同时也兼具npc缺失的思考能力,几乎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仿佛生长了血肉。

  有时候程烟不禁感到困惑,他明明是虚幻的,却又那么真实,有充沛的情感,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辨别得了是非曲直……

  就像系统009说的那样,这个纸片人已经“觉醒”了,他好似从《帝台春》里走了出来,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问她,你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去吗?

  程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这个角色对于她来说从头到尾都不曾伤害过她,甚至给予了不少温暖关怀。

  起初她坚信他对她的好感是剧情使然,现在她却有些分不清了,因为他“活”了,几乎脱离了原剧情的轨道,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诱导才愿意勉为其难营业应付。

  也或许这份勉为其难不过是因为对她的喜爱在支撑。

  想到这里,程烟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萧衍:“???”

  年轻的皮肉紧致细腻,手感极佳,程烟理智道:“你是假的,一个虚构的人物,休要哄我对你产生怜悯。”

  萧衍也掐她的脸,“我本可以拒绝你的所有要求。”

  程烟看着他沉默不语。

  萧衍自顾说道:“你说我对你产生情愫是因为剧情使然,现在我可以确定,那只是我内心的需求。我明明可以像先前那般忤逆,偏偏却配合你,可见我是希望能哄得你高兴的。”

  他的头脑非常清晰,疯是真的疯,喜欢也是真的喜欢。

  之前他一直困惑对她的好感到底是命运使然还是自身渴求,经过江月瑶戴绿帽一事后,他可以非常确定只要能哄得她开心,他可以遵循命运轨道,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执行。

  仅仅只是因为他喜欢她,不想她因此烦恼,焦虑。

  “阿烟,我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来成全你,那你又敢不敢以心换心真心实意对待我,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程烟看着他没有说话。

  萧衍无奈道:“你看,你胆小如鼠,输不起。”

  程烟沉默了阵儿,再次重申一遍,“你是虚幻的,我是真实的,你最后会在这个话本里死去,而我最后会活着到现实里重获新生。我就问你,你愿意看着我带着对你的一半记忆活在遗憾里吗?”

  萧衍被这话问住了。

  程烟冷酷道:“你会在这个话本里死去,唯有你死去,我才能活着回去。你看,我们天生就是对立的,这样的两条平行线,怎么可能会交叉到一起?”

  萧衍喉结滚动,似乎陷入了思考中。

  程烟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对他太过残忍,她也会守住自己的心,不会沉沦,被他拖拽进这个深渊泥潭。

  当天晚上萧衍失眠了,睡不着觉,他索性坐到桌前思考人生。

  他到底从何而来?

  这个话本又是谁创造的?

  外头所谓的“现实”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以及,他要如何才能从话本里逃出去?

  还有,为什么其他人不能像他那般发现周遭的异常,偏偏是他萧二郎出现了问题?

  萧衍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前盯着烛火思考,程烟说只有他死去,她才能回到现实重获新生,这里的“死去”是指灵肉消失吗?

  又或许“死去”后他又会去往哪里?

  是彻底消失不见,还是周而复始在话本里没完没了循环?

  萧衍再次萌生出逃离话本的念头,他才不会傻得走那狗血剧情,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另一边的江家对于他未提出解除婚约感到惊奇又不安,苏夫人特地去祠堂探望江月瑶,她挨了板子,只能狼狈地趴在床上,满腹怨恨。

  苏夫人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气恼道:“昨日你父亲进宫觐见太子,说起了你二人的婚事……”

  话还没说完,江月瑶就不痛快道:“那太子虚伪至极,他要解除婚约便解除了,谁稀罕那太子妃?”

  苏夫人被这话气着了,忍不住重重地打了她一板,“你怎么还冥顽不明?!”又道,“人家不计前嫌,同你父亲说了,这事怨不得你,是燕王狡猾诱你上钩。他处处维护你的名节,顾虑你的脸面,你又是如何对他的?!”

  江月瑶愣住。

  苏夫人指着她斥责道:“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怎么就一根筋挂到燕王身上了呢,太子哪里比不上他了?人家才貌双全,京中的贵女们都盼着能嫁进东宫,偏生你不知好歹,知不知道好运气总有用尽的那一天?”

  江月瑶咬唇不快道:“阿娘是没见过他,一副伪君子的模样,说话不分青红皂白,颠倒是非黑白,可憎至极。”

  苏夫人皱眉,“那我且问你,你若撞见自己的未婚夫与手足姐妹私会,心里头又作何感想?”

  “阿娘……”

  “你怎么就这么拧巴呢,太子与燕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那燕王如丧家犬一般,他为何看重你,你可曾细想过其中的缘由?”

  “燕王待我真心实意,他有大才,只是现下被困而已。”

  “荒谬!你这是要为了一只丧家犬与家族对立,置你父母于死地不成?!”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不想嫁太子,也不稀罕东宫的荣华富贵。”又道,“女儿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一有情郎真心待我便足矣。”

  “你……真是要气死我!”

  无法说服她认清现实,苏夫人只得气恼离去,并吩咐仆人道:“就让她在这里好生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仆人应声是。

  江月瑶也不傻,知道以她目前的处境,如果不低头,只怕会一直被困在祠堂里。她思索再三,偷偷给萧珂书信一封,差人送到城北的一家香粉铺子,试图联络上萧珂。

  这段时间萧珂感情受挫,一直打不起精神来折腾。

  他起初本以为对江月瑶只是利用,后来才发现对她的感情比想象中要深,成日里借酒浇愁,一蹶不振。

  男女主偃旗息鼓,自然没有萧衍什么事了,可以说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恶心男女主的。

  当然,他也不会什么事都不干,比如探索这个世界的奥秘。

  当程烟得知他御马离宫的消息,压根就没放到心上,结果那厮一不小心离京往南跑了,有多远跑多远。

  程烟很无力,同系统009道:“那家伙好端端的跑什么?”

  系统009:“估计又想搞事情。”

  程烟在判官笔里翻看剧情,认真道:“这期间他都在京里。”

  系统009:“所以他跑不出京畿地带。”

  果不出他所料,萧衍确实没法脱离京畿。

  就在他没日没夜御马狂奔到京畿与徐州的边界时,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围墙将他阻隔,令他无法突破冲过去。

  萧衍不甘心,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撞击那堵无形的阻拦,均被弹了回来。

  他狼狈地跌坐到草地上,有些抓狂。

  程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萧郎君跑得这般急,可是有要事要办?”

  忽然听到她的声音,萧衍彻底冷静下来。

  他知道她神通广大,犹如这个世界的主宰者,重新站起身,他清淡描写道:“出来遛个弯儿。”

  程烟被气笑了,“你可真能耐,遛个弯儿都快遛到徐州去了。”

  萧衍伸手摸了摸那道看不见的围墙,试探问:“你是不是把我当宠物一样圈养了?”

  程烟:“谁叫你不老实呢,只能画个圈盯着,免得你又惹是生非。”

  萧衍心里头气得牙痒,却无他法,只得背着手折返回来。

  程烟戏谑道:“你的马呢,不要了?”

  萧衍赌气道:“你都不来接我,还要马作甚?”

  程烟默默扶额,这人还真有点小孩儿脾气,于是她把剧情回档到他还未离京前。

  望着外头的绿意盎然,萧衍眨了眨眼,而后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显而易见,时光退了回来。

  他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又尝试着干了一件事,就是召沈士怀进宫手谈。

  沈士怀棋艺高超,萧衍与他对弈非常吃力,短短几步走下来,就开始左右为难了。

  沈士怀见他凝思,捋胡子道:“殿下近些日懈怠了些。”

  萧衍抬头看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舅父觉着,我们这些人与棋盘上的棋子有何区别?”

  沈士怀愣了愣,“殿下何出此言?”

  萧衍执起一粒白子,说道:“你我众生皆如棋盘上的棋子,可谁又知道执棋者是何人?”

  这个话题是非常具有哲学含义的,沈士怀想了想,回道:“我们这些群臣皆为朝廷而生,龙椅上的天子,便是执棋的人。”

  萧衍:“那天子之上的执棋者又是谁呢?”

  沈士怀:“自然是上天的旨意了。”

  萧衍:“上天是不是意指命运因果?”

  沈士怀正色道:“可以这么说。”

  萧衍反问:“那舅父可曾想过,这个命运因果会不会只是被他人有意编纂而成?”顿了顿,“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二人犹如棋盘上的棋子,而我们的头上还有执棋的人,只是我们未知而已,误以为是命运因果造就的。”

  这番话把沈士怀绕得有点晕乎,“殿下怎么想起说这些?”

  萧衍落下白子,神秘兮兮道:“舅父你听,这殿内有人在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议论我们的所作所为。”

  沈士怀懵逼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萧衍试图引起他的思考,“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舅父可曾想过,这定数从何而来?”

  沈士怀:“天地孕育万物,我们亦是其中之一。”

  “若有人能掌控天与地,时光与秋冬呢?”

  “不可能。”

  “舅父为何笃定不可能?”

  沈士怀噎了噎,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

  萧衍开始对他进行洗脑,把宫里血条即将消失的宫人内侍找了来,现场演示造物主的神奇,他只对着他们的头顶轻轻一戳,那些宫人纷纷倒地不起,命丧黄泉。

  沈士怀被吓着了,震惊地站起身望着丧命的四人,语无伦次道:“殿下这是?”

  萧衍神秘道:“舅父你看,这就是你所谓的命运定数,他们前一刻看起来还好好的,下一瞬就命丧黄泉,你难道不奇怪吗?”

  沈士怀还以为他对他们动了手脚,气恼道:“你何苦乱杀无辜?”

  萧衍命曹公公传宫里的仵作验尸,说道:“舅父说我乱杀无辜,你可曾见我对他们下了毒手?”

  沈士怀道:“定是你预先让他们服了药,才会齐齐丧命。”

  萧衍失笑,“那便由验尸官下定论好了。”

  那四具尸体被内侍抬下去检验,在等待结果期间,系统009忍不住吐槽道:“你瞧,那家伙开始跟沈士怀洗脑了。”

  程烟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

  系统009:“他在试图唤醒沈士怀。”

  程烟“嗯”了一声,“沈士怀这个npc会被他唤醒吗?”

  系统009:“理论上不会,除非沈士怀也出现了漏洞。”

  程烟通过眼前的面板观察里头的男人,也跟着吐槽道:“那家伙当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如果他真把沈士怀唤醒了,是不是打算造反?”

  系统009:“我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可以先看看,如果不对劲,再回档就好。”

  程烟默了默,“我觉得他的智商已经超过大多数人了。”

  系统009:“学习模仿能力也强,已经开始产生人格魅力了。”

  这话程烟是认同的。

  那家伙还真的有点帅,骨子里的反叛令他带着致命危险的吸引力,他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思考,甚至引诱身边的人靠近他。

  对于这样一个高智商的反派,确实危险又迷人。

  待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论令沈士怀震惊不已,那四人皆是死于突发病症,并未服毒,也没有外伤。

  他的三观受到了洗礼,感到不可思议。

  萧衍坐在桌案前,一本正经道:“现下舅父可相信有些命运定数是可人为的了?”

  沈士怀追问道:“这简直匪夷所思,就算身有病症命不久矣,也不可能一块儿身亡,你是不是对他们做过什么?”

  萧衍不答反问:“方才舅父亲眼所见我的一举一动,可曾见我碰过他们分毫?”

  “这……”

  “舅父现在可愿相信人为天道一说?”

  “我不信天道,你是不是从哪里学来的妖法?”

  萧衍失笑。

  程烟没给他机会洗脑沈士怀,再次把时间倒流。

  萧衍坐在窗前,望着外头的绿意盎然,心中不屑。

  待程烟过来后,他挑衅道:“阿烟这是害怕了吗?”

  程烟站在门口,“你何苦做那些徒劳工?”

  萧衍斜睨她,“我只是想从这里活着走出去而已。”

  程烟没有说话。

  萧衍对她到底有所防备,岔开话题问:“接下来你又要安排我做什么?”

  程烟似乎有点不好开口,迟疑了好半晌才说道:“江月瑶与萧珂重修于好。”

  萧衍:“然后?”

  程烟:“你羡慕嫉妒恨。”

  萧衍:“……”

  程烟干咳一声,“你心中不服气,对她这般宽容,她却不知好歹,于是你决定对她进行强取豪夺。”

  萧衍:“???”

  他终是受不了这狗血剧情了,吐槽道:“就江月瑶那脑子,值得我强取豪夺?”

  程烟:“……”

  萧衍:“还有那个萧珂,他都被我逼到这般田地了,他近些日到底在忙啥?”

  程烟一本正经道:“在忙着跟女主重修旧好啊。”

  萧衍破天荒地翻了个小白眼儿,受不了道:“他现今犹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不想着如何翻身,却一门心思跟女人厮缠,这样的人能成大事?”

  程烟理直气壮道:“江月瑶就是他毕生的事业!”

  萧衍:“……”

  好吧,受教了。

  程烟又毒舌打击他道:“知道你为什么讨不到老婆了吗,就是因为你没有他这样的事业心,所以到死都还是处男。”

  萧衍:“……”

  过——分——了——啊!

  作者有话说:

  萧衍:阿烟真讨厌,说话总是直掏人心窝子

  程烟:009,都说男配是女主的,但是我一不小心。。。

  系统009:宿主放心,大家都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