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财使同乐
作者:澄涴溚沏      更新:2022-07-14 10:14      字数:4383
  欲破“天命”,需行逆天之举?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梅子墨看了一眼冷谦的方向,立刻抱拳道:“梅某,这里的‘逆天’指的是,不按围棋的正常路数来!还请圣使莫怪!”

  对啊,这“逆天”两字,可不能随便说啊!

  闻言,大多数人都为之讶异,梅若华更是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想到,玉侧妃她,竟然说对了?”

  她声音不大,冷谦却听得很清楚,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梅若华将当日自己在凉亭里解棋,偶遇如玉,如玉对自己说了这同样的话,还帮自己这样落了一子的事,告诉了冷谦。

  这事,冷谦知道个大概:梅若华在下棋,如玉故意去捣乱,还罚了露珠。这当然是露珠单方面告的状,一人之言啊!

  当时冷谦以为,如玉是为了跟自己演出恩爱,才找梅若华的茬,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此时,梅子墨又按照棋路正常方式的最逆向选择落了两子,然后开口道:“梅某今日便先落这三子,抛砖引玉,各位棋友如有兴致,可自行在身边的棋盘上落子。明日酉时之前,第一个破局者,梅某略备薄礼相赠!倘若彼时还无人破此‘天命’,梅某会在第三日巳时,再与各位一起探讨。”

  这“天命”棋局的布局者,允许执黑破局者连下十三子,以解当前每个黑子被十三个白子所围之困。之后再由双方对弈,一对一落子,直到黑子将原来的败局扳平或反败为胜,则视为黑子破局成功。

  这“天元庄”还有花样啊,这话的意思,两天之内破局的,有大礼相赠!说薄礼肯定是自谦的啊,到底什么礼,众人自然很好奇。

  那炎烈便第一个出来起哄:“梅庄主,不要这样故弄玄虚嘛!准备了什么厚礼,说出来,本太子有兴趣,才会出手来破这棋局啊!”

  说得好像自己会下棋,一出手就能破这局似的。

  其余的人虽然也想知道,但多数人,更感兴趣的是解这棋局,来这里的,不都是冲着“破天命”来的吗?至于大礼嘛,有更好,没有,自己也想尽快解出来啊。毕竟,这梅庄主都提示了三子,也提供了思路。

  每个台子上,都有人开始落子了。

  几乎没有人察觉这其中似乎有哪里不妥:梅子墨这一手安排,在场的所有人,不出意外,都会在这“天元庄”里停留三天。

  ……

  炎烈只觉无趣,刚才自己说话,竟然没人搭理。

  忍了一会儿,炎烈用手肘拱了拱冷谦,眨了眨眼,道:“那龚子玺竟然也来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跟他切磋武功吗?要不,我们这去会会他?”

  冷谦:今日是棋会啊,你让我去找人打架?我是一直想找机会跟他比试一次,但今天的场合肯定不合适!

  冷谦自然没动,炎烈也不催他,因为突然有热闹看了。

  那四号台的易名行,起身走到一号台前,对楼云裳道:“紫衣,我与你下!”

  楼云裳一听对方这声音:什么易名行?原来是你,楼赤缕,真没想到你会来?你就这么不肯放过我吗?

  楼云裳站起身冷冷道:“什么紫衣,你认错人了!我也不会下棋!”

  如玉并不认识这个楼赤缕:这人是谁啊?居然知道云裳姑姑之前那楼紫衣的身份,可别坏我们的事啊!不会是云裳姑姑以前的仇人吧?要不,我先避一避?

  如玉正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先躲一边去,楼赤缕却不想让她回避。

  “那~你跟我下!”

  楼赤缕已经坐到了如玉对面,口气强硬得很!这话明显是对如玉说的。

  如玉:……

  如玉摇了摇扇子,干笑了两声:“呵呵,这位兄台,这‘天命’棋局前面一十三步,是黑子独行,不是对弈啊!”

  这前面十三步,只要自己下就行啦,谁要跟你下啊?

  楼赤缕也不懂棋啊,他只会杀人。来这里,也只是想见楼云裳,平时这位闻风堂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连自己这样的追踪高手也很难找到她的人。所以一收到风,楼云裳会来参加这“破天”棋会,楼赤缕就一掷千金,化名易名行,给自己买了张“门票”。

  此刻,楼赤缕想的是:紫衣你不理我?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小白脸”?

  看到如玉手中的折扇上面“和气生财”四字,楼赤缕稍微怔了怔,突然出手将如玉手中的折扇夺了过去,翻过另一面一看,果然:“天下同乐”!

  楼赤缕嗤笑到:“嗛!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玑财使同乐’,竟然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楼赤缕刚才用小擒拿手夺扇,一下就试了出来,如玉根本不会武功。他已经知道楼云裳这个“闻风堂”堂主,同时还是“天玑信使同哀”的身份,觉得如玉能跟楼云裳一起出席,手中又有这把“和气生财”扇,一定是那“财使同乐”了。

  而且,传说“天玑阁”的人,出席公开场合常常会戴着面具,位子越高,所戴面具用料越讲究,做工也越精致。

  如玉和楼云裳今天戴的面具,都只遮到鼻尖,虽然没有唇部,但细看,面具上竟然看得出表情,楼云裳的是“哀”,如玉的,似乎是“乐”。

  楼赤缕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清楚了!

  “天玑财使同乐”,传说中富可敌国,一人敛尽天下财的“财使同乐”啊!四国中,最会做生意的那个人!所有人都向如玉这边看过来。

  冷谦同样也看了过去,如玉没有折扇挡着,冷谦看得较为真切:这嘴唇,这下巴,怎么有点熟啊!

  如玉:……

  这把扇子还真是害人不浅啊!我总拿着它干嘛!

  (你不就是故意要引导别人误会嘛?如玉:刚开始没这想法,也是错有错着吧!)

  如玉又干笑了两声:“这位兄台,在下只是个生意人!”

  冷谦闻言更是惊愕:这话,这声音,听着也有点熟呢?

  冷谦想起那个跟自己“关起门来谈生意”的人说的“如玉,只是个生意人”……

  如玉此刻自是没空去注意冷谦,接着对楼赤缕道:“今日来此只为解这“天命”棋局,兄台如有生意找在下,不如我们等下出去再谈?”

  楼云裳:对啊,我们有正事要办啊,楼赤缕,你就别给我捣乱了!

  楼云裳忍了忍,低声对楼赤缕道:“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出去说!”

  楼赤缕:行啊,我只听你的,你说什么,我一定照办。走,我们现在就出去说!

  楼赤缕将折扇还给如玉,拉起楼云裳就往外面走。

  如玉:阿~剩我一个,我怎么办?

  如玉偷偷瞄向龚子玺,龚子玺一直看着这边呢,迎上她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

  如玉:还好,有师兄在!

  冷谦:他们两人还是认识的?

  冷谦一直盯着如玉啊,顺着如玉的目光,看到了那两人的眼神交互。

  这边,炎烈已经向如玉冲过去了。

  炎烈瞪大眼睛看着她,好奇地问:“你真的是那个‘同乐’?”

  要知道西夏国土贫瘠,农林牧渔几乎一个没得出产,但好在矿产丰富。炎烈早就听说了这个“财使同乐”懂得探矿,他们西夏缺的就是这种人才,所以想上来结交。若这“财使同乐”能帮着自己,那自己的西夏太子之位,肯定稳了呀!

  炎烈向如玉抱拳,自我介绍:“西夏太子炎烈炎冉成!”

  如玉拱手:“原来是西夏的太子殿下!在下余林晚,有礼。”

  真正的“财使同乐”是余枫眠啊,所以,如玉随口编了这个名字:余林晚。

  “余林晚!”冷谦也凑了过去,看着如玉,眼底的墨色同他的声音一样深沉。

  如玉被他这声叫得心头一颤:不行啊,这位置,离他太近了啊。

  还好有人救她来了。

  “林晚!”

  龚子玺也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同他的步子一样轻柔。

  龚子玺轻啧一声:“你跟着楼姑姑出来涨见识,为何要瞒着家里人呢?害得你叔叔到处找你,还好,我在这里遇到你。”

  如玉:“师~世兄!”

  如玉反应过来龚子玺刚才话中的人物关系,把称呼从“师兄”改成了“世兄”!

  冷谦:世兄?这两人还是世交?

  龚子玺按下如玉手中的折扇:“这扇子,你又偷偷拿出来玩?可别给你叔叔惹事!”

  冷谦、炎烈:“原来他不是“同乐”,听这话,龚子玺口中的那位“叔叔”才是,这个余林晚应该是那“同乐”的侄子。

  如玉笑着应道:“小弟,也是好这棋艺,知道楼姑姑能来这‘天元庄’参加这‘破天’棋会,才央着姑姑带我来的,楼姑姑跟我叔叔的关系,龚世兄也知道,她不让小弟告诉叔父。”

  龚子玺拉起如玉的袖腕:“到我那边去坐吧,你这里人太多了。”说着还斜了炎烈一眼。

  炎烈:?

  这两人以前在“天下书院”同学过一年多,炎烈一帮人总暗中想欺负温怀璧,龚子玺一直护着温怀璧,完全是两派啊。

  龚子玺自然不待见炎烈。

  炎烈:啥意思?我知道你以前在学院就看不惯我,但,好歹我现在是西夏太子了,你还是个世子身份,你凭什么这态度啊?

  炎烈想,我现在身边有大佬撑腰啊,我打不过他,还有冷谦呢呀!今天在这里,不用跟他客气。

  正想发作,转念一想:这个余林晚,就算他不是“同乐”,那“同乐”是他叔叔啊,我得结交结交啊,你就这样给我把人带走了,怎么行?还有,你龚子玺看来也跟那“同乐”关系不错啊,这~我得巴结你啊!

  炎烈连忙伸手一拦,赔笑道:“子玺兄,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窗,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都是年少不懂事嘛!难得今日在此相逢啊,我给你介绍,这是东晋的大皇子,冷谦冷子君!”

  炎烈说着,把冷谦拉近了一些:“子君兄,也在“天下书院”读过书,只是他入学那年,你刚走,他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一直想见你呢。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我做东,晚上找个地方,我们好好叙叙旧,一醉方休!”

  看了一眼如玉,炎烈接道:“这位余兄弟也一起去!”

  如玉:这“破天”棋会还变“同学会”了,呵呵,我怎么能去啊!

  如玉忍不住向冷谦瞄了一眼

  冷谦竟然也在看她。

  如玉立刻心虚地垂眸:“几位既然是同窗叙旧,在下肯定是不敢打扰啦,再说,在下一介平民,与几位实在……”

  我一个“平民”,你们几位都是皇子世子的,身份悬殊啊!

  炎烈没让她说完:“本太子向来礼贤下士,余兄弟不必推辞!”炎烈是一心要结交“同乐”啊。

  龚子玺皱了皱眉,他也确实不喜欢这个炎烈,什么不必推辞?龚子玺直接推辞了:“恕子玺不能奉陪!”

  然后,龚子玺对冷谦拱了拱手,算打了个招呼,毕竟他对冷谦没什么意见。

  龚子玺不再理炎烈,推开他,一手护住如玉,一手拉着她走了。

  炎烈:气!

  炎烈气呼呼地对冷谦道:“你说这龚子玺是不是真是个断袖啊?你瞧他护着那余林晚的样子,把他当个姑娘似的。当年在书院,他对那温怀璧也是。”

  冷谦皱眉:龚子玺是断袖,还是他也知道温怀璧是女子呢?他会不会知道怀璧活着,会不会知道她在哪里……

  冷谦也不想搭理炎烈,只想找机会单独跟龚子玺谈一谈。

  快到中午的时候,这些爱下棋的,居然都不肯走。梅子墨问了一下众人的意见,都同意,让人把餐食备好,送上来,在这“大关”楼里吃。

  本来有夏日午休习惯的人,也不睡了,还真是,为了这“天命”棋局都废寝忘食了。

  如玉没废也没忘啊,中午就跟龚子玺一起出去了。

  如玉想,这里交给梅子墨看着就行,无人破局前,自己在不在都没关系。自己呢,该吃吃,该睡睡。

  跟师兄也好久没见面了,正好叙叙旧。

  如玉拉着龚子玺往自己住的“北斗七”去,路过“天王山”的时候,碰到两个七八岁的孩童,正在跟守门的侍剑吵闹。

  “我明明看见我的‘骨头’跑进去啦!你让我进去找找吧。”一个小孩抱着侍剑的大腿央求道。

  卫廉跟着冷谦和梅若华上“大关楼”了,留下侍剑在这里看门。侍剑一脸懵:“你的骨头?”

  “是他养的狗!”另一个小孩站在旁边,双手抱胸,帮忙解释了一句。

  侍剑犹豫着:王爷的院子,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啊,可这还是两个小孩啊,要不……

  如玉在一旁突然插嘴道:“我看到刚才有只小黄狗往那边跑啦!”

  说着,顺手往另一边一指。

  那两个小孩同时看了她一眼:噢!主子的意思,这个院子不用查了。

  “那~谢谢你啦!”那两个孩子立刻应了一声,往如玉指的方向蹦跳着去了。

  侍剑:?也好,省得我为难了。

  龚子玺笑笑:这罗兰兄弟也不容易!师妹可真会安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