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念深深吸了一口气，酸涩感涌上心头，是一种后劲，如果温鹤翎刚才真的跟他们在一起，以宁瑾然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独自出去，他在撒谎。但能知道，宁瑾然他们现在是真的出去了。

  “你是不是见过他了。”

  温鹤翎直视看着念念，明目张胆，不再同以前一般不敢直视她，觉得无礼。

  “是，我见过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鹤翎动了凡心。

  以前的他也是一个俗人，觉得自己将来喜欢的人，一定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像是天上的仙女，可她那个时候的长相，对于这些词一个都不沾边。

  乔念念忍住流泪：“他和你说什么了？”

  拓跋亦风真是不要命了，那个时候就去见了温鹤翎，看来这两百年的时间，身体好了不少，一招瞒天过海，把她都瞒过了。

  “让我把你接出去。”温鹤翎把眼睛挪向一边，“我们还是先快些出去吧，一会晚了，我们就出不去了。”一只恶魂自爆了，因为乔诗懿，让这些原本没有意识的恶魂，有了些意识。

  恶魂死，镇魔塔那把黑刃出，浑身通黑，散发着黑色煞气。

  乔诗懿那边也感觉到动静，开始操控这些恶魂。黑刃散发的煞气。沾在恶魂身上，镇魔塔摇晃的越来越厉害。

  “来不及了，乔姑娘，我们从五层出去，镇魔塔要关闭了。”这一关闭就是永远了，温鹤翎拿出一瓶药出来，递给乔念念，“乔姑娘，先把这个吃了，我是魔不打紧，这些煞气伤不了我。”

  乔念念看着瓶子，这是在树林迷路那次，妖镇那次，温鹤翎曾经给她用过的药。她把药吃了下去。

  三颗无价的药，全给她用了。

  温鹤翎见她吃完，不知是哭还是笑，淡淡勾了勾嘴角。

  “乔姑娘，你走前面，我走后面。”

  念念想起，五层背后是万九山，只能进不能出：“五层出去不。”

  温鹤翎给足安全感说：“乔姑娘，我自有办法能从那里出去。”

  他们现在在四层，五层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恶魂没有碰到乔念念一下，是温鹤翎给她挡了下来，背上还被划了一道。

  两个人站在门口，身后全是密密麻麻的恶魂，龇牙咧嘴，越来越多，使劲撞着温鹤翎在背后设下的结界。

  小小的镇魔塔，竟然藏了数十万的恶魂。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五层的大门竟然奇迹般打开。

  温鹤翎说：“乔姑娘我们快出去吧。”

  乔念念向前面走了两步，被打晕过去。

  从门上开始掉落石头下来，撑不了太久了。

  温鹤翎也撑不下去了，黑刃现在的煞气，他也受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抬手用法力将乔念念送了出去，像是一个贵重物品轻轻放在雪地上，为了不让她冻着，温鹤翎特意放了个可以取暖的珠子放在乔念念身上。

  拓跋亦风告诉过他，镇魔塔开启的时候，门一旦被打开便失去原本的结界，恶魂很容易跑出来，一层有龙知一白知情镇守，还有魔界的将士们，五层现在被也被打开，而这里只有他自己。

  镇魔塔的怨气本来就很重，想要永远封印，需要活祭，一个拓跋亦风怎么能够，而温鹤翎身为魔君，身上有魔性，是不二人选。

  他以前是正道之人，就算入魔也是，只是迫不得已才成了邪道，要是他不活祭，让其它人来，不知道又得活祭多少人。

  温鹤翎把门关上之前，颤抖说：“我以前也爱过，可能没有很多，在走之前，祝福念····乔姑娘，能永远幸福下去。”

  他说给自己听，没有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他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心，她是别人的夫人，但就是忍不住想把所有好东西给她，忍不住对她好，见她受伤心中升起怜惜之意，还会有一些心疼。为了她镀上了金子，怎么看都是闪闪发光，那个娇贵的人儿，怎么会普通。

  立在万九山的大门，消失不见，就好像世间从来没有存在过镇魔塔。

  乔念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妖宫，睁开眼睛目光呆滞，盯着照顾她的宁瑾然，他又憔悴了不少。

  她想起还没有出镇魔塔，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是怎么回来的。”

  乔念念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想从床上爬起来，宁瑾然扶起她。她转动眼睛，符情也站在一边。

  符情说：“因为看见你们还没有出来，就猜想是在万九山。”

  “温鹤翎呢？”乔念念问。

  符情挠了挠耳朵说：“他啊，受伤了有些严重，所以在外面养伤，现在的魔界的大小事务都由他手下在管，应该等他什么时候养好了伤，什么时候回来吧。”

  符情不想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毕竟拓跋亦风的死，对乔念念的打击很大，如果让她知道，心中怕又会很伤心，也怕她自责，在书中的温鹤翎明明成神了，命运改变，温鹤翎成魔，还和拓跋亦风一起，殉葬镇魔塔。

  她也是在前几天才知道，拓跋亦风把这件事情告诉符情，但没有告诉乔念念。

  乔念念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

  “念念你昏迷了两天，都是妖帝在照顾你，我还有些事，我就先出去了。”符情走出去，顺道把房间的门关上。

  房中只剩下她和宁瑾然。

  她和宁瑾然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就这样过了很久。

  “我的灵宠死了。”乔念念嗓音干涩，眼中黯淡，“从那么小，我看着一点一点长大。”就像是白发送黑发人。

  宁瑾然从来就没有安慰过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摊开一只手送到她面前，手心是一个发光的小点。

  “这是灵宠留下来的一丝元神，若是好好养，说不定能活过来。”

  宁瑾然知道她会伤心，在镇魔塔沉入地下消失那一刻，他用尽全力留下最后一丝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