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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edP4      更新:2022-08-11 06:18      字数:2008
  俩姑娘假模假样谦让一番,最后抓阄,郁江月骑棕色的马,陆秦安骑黑色的马。

  由于这小城里也找不出太多多余的且能使用的马,两人只能各自带一个会骑马的丫头。

  于是着着急急吃完早膳,郁江月和陆秦安就踏上了征程。

  稍早一些的时候日头还不算烈,至多算是阳光和煦,两人穿行在小路上,又有树遮着,倒也是舒服自在得很。

  因为那种摆脱束缚的自由感给了她俩无上的快乐。

  然而骑行时间越长,郁江月就感觉自己下身越没有知觉。

  她本身这灵魂还没试过骑马走这么远,可以说是直接从上马拉缰到策马奔腾。

  还奔这么长时间。

  再过了一会儿之后,郁江月就感觉到晒了,然而她问金蛾带没带幕离,金蛾颤巍巍掏出一块面纱,薄得郁江月无语。

  陆秦安情况也是如此。

  两人只好就系紧面纱继续策马奔驰,争取在正午时分到目的地。

  人活着就为一口气。

  系上面纱的时候,郁江月呼吸间有热气呼呼扫在她人中那边,叫面纱轻轻浮动。

  这恍惚间叫她有了一种从前的感觉——带着口罩的感觉。

  只是没有了眼睛,呼出的热气也不会产生白雾了。

  当真是恍如前世。

  郁江月摇了摇头,甩走了那些叫她纠结的回忆,抓紧眼前的缰绳,跟着陆秦安一路飞一样奔向远方。

  一路快马,在中午刚到饭点的时候倒是正好到了宿州,离南阳很近了。

  然而郁江月实在能感觉到屁股下的那种火辣,如同抹了辣椒酱一样痛苦。

  她翻身下马,腿刚触到地面就是一软,险些摔着,好在金蛾扶了她一把。

  “哎哟,骑马骑得我路都不会走了……”真是欲哭无泪,郁江月叹了口气。

  陆秦安情况也没有她想象的好。

  两人都只能行动迟缓,以掩盖自己的一瘸一拐。

  这么一上午赶路,倒是能节省时间,可节省出来的时间两人也不是特别想出去玩了。

  主要是有心无力。

  郁江月不习惯这样的长时间骑行,腿上很明显地出现了红印子并且有磨破皮的前兆。

  陆秦安情况可能没这么严重,但也同样是顶着太阳一路过来,现在瘫在榻上只想喝些冰茶。

  然而这么一个小城怎么可能弄来冰茶?

  劳动了一阵县令夫人也只得来了一个井水湃过的西瓜而已。

  两人坐在软垫上不顾形象地啃完半个西瓜,将剩下的半个给了外头的三个随从,便重新躺回床上不想动弹了。

  好好睡了一个午觉,两人回复了不少精神,这才起身,仔细沐发洗澡燃香,细细熏了一遍,才去掉了一身汗臭味。

  县令倒是很有眼力见儿,见这两个祖宗不出府门,叫人来问了一下金蛾和陆秦安的贴身婢女,决定了叫来杂耍的民间艺人给她俩解闷。

  县令夫人也带着府上两个姑娘来陪着她俩看。

  杂耍倒也有一番乐趣在。

  之后几天都是骑行,连上之前坐车的日子,总共用了十五天,郁江月和陆秦安率先到了南阳。

  南阳确实是这条北行路上少有的极度繁华城市了。

  大街宽敞,小摊贩很多,在路两侧的店铺也不少,就连绿化都有。

  两人骑马慢行于街头,欣赏街景。

  由于连着骑行几日,两人已经适应了长时间骑马,如今也有精力在长途跋涉后欣赏美景。

  “南阳是真繁华啊,”陆秦安感叹道,“从前外出游玩也只往南边走,从来没有来过北方,原以为北方由于从前北狄侵略,后来前楚北逃,会让这里变得很破烂的,没想到还这样好,欣欣向荣。还是郁将军治理得好!”

  郁江月看着这座在她回忆里熠熠生辉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总像是缺点什么。

  然而原身的记忆也已模糊不清,郁江月也就不死纠结这到底怎么回事了。

  她点点头:“还是不如从前吧,到底是战争开始了,虽然不是最前线,但也是要做好准备,为前线战争提供充足支援的。”

  两人在一列兵士的护送下到了郁府。

  这府邸虽大,却并不在城中央,甚至可以说是接近城郊了。

  “怎么这么靠后?还以为郁将军府应该在南阳城中心的,就像县令府那样。”

  陆秦安跟着郁江月进了郁府大门。

  郁江月倒是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在原主的记忆里算是很重要的一个内容了。

  郁府在城北郊,是因为这城墙都是为了郁府才建在这里的。

  很久之前郁家人就一直在和北狄抗争。

  在形势最严峻的一次,北狄杀到了南阳城下,甚至攻塌了当时脆弱不堪的城墙。

  当时的郁家人可比现在多的多,却大多前仆后继,奋勇杀敌,冲在阵前鼓舞士气。

  最后战争胜利,郁家人和一众兵士死守南阳,将战线控制在了浈江以北,却也伤亡惨重。

  郁家原本数百男子,老少皆战,最后只剩几个重伤至难以行动证明的少年和一个夫人肚里还未出生的孩子。

  无数人的尸体被北狄人堆在一起,战役结束之后已经难以分离了。

  到了后来就形成了京丘山。

  之后的郁家人以此为祠堂,围着山重建了郁府,南阳新的城墙也是为这事向北移了不少。

  郁江月简单和陆秦安陈述了这件事,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个地方的往事,却没想陆秦安居然哭了。

  “对不起……呜呜,我不知道,对不起……”陆秦安站着都不敢动了。

  她抿着嘴,睁着眼睛就淌泪,她都不敢挤,只那样看着郁江月,表情复杂。

  她生出了一种愧疚。

  那种让她不能踏入这片土地、这座矮山的愧疚。

  那种自身荣华不敢见他人之苦的愧疚。

  陆秦安实际很容易情绪激动,但她之前通常的激动不是现在的伤心。

  但这条北行之路上她伤好几次心了。

  所以郁江月大概知道了她的感觉,也看着前方构造有点奇特的前厅,仿佛看到了无数庭院后的山尖尖,上面种着一棵大树,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