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作者:酥肉曲奇      更新:2022-10-14 00:28      字数:6907
  借居渔村

  经历了一早上的生死搏逐, 已经快到往日吃朝食的时候,天光依旧没有要大亮起来的意思。

  从渔村放眼望去,海面汹涌翻滚, 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黑压压一片,不知还有多少其他聚集地的海民们会在这滔天巨浪中艰难求生。

  这场预热许久的海啸就如同一场洗礼, 将海上势力尽数洗牌。

  顾川还没有回来, 独自待在小租屋的陶粟听着门外熙熙攘攘的嘈杂人声, 借由空间的帮助,率先将屋内清成一片湿漉漉的空地。

  屋子里进了不少海水, 连带床铺被褥等也湿了大半, 更别提还有其他许多杂乱滴水的物什家具。

  陶粟将它们都擦干收了起来, 至于积着水渍的地面只能一点点用干布块擦拭,她稍微收拾完一处, 就坐下烤一会儿火,待冰凉的身子与手都暖和起来后,方才接着收整。

  纵使如此, 面积狭小的屋里也很快就恢复了七八成干。

  可惜厚重的被褥等物都得绞干到不滴水才能烘烤, 陶粟力气小,只能勉强拧干几件衣服。

  她将湿衣挂在鱼油火盆上烘烤着,又在屋壁角落铺上一层防水的雨布, 将那些湿被堆叠上去, 等着顾川回来处理。

  小屋里湿气大,在火盆的燃烧下,不一会儿就烟雾缭绕起来, 有白色的热雾沿着屋门间隙直往外溢, 连同牡蛎屋顶上也冒出白烟。

  如此情景还发生在其他的海排房里, 越是后部的排屋受潮程度就越严重, 眼看今晚过夜还没个着落,大家伙都赶忙抓紧时间拾掇起来,热火朝天争取早些弄出个睡觉的地方。

  小租屋中又潮又闷,可胜在暖热温煦。

  陶粟被烟一缭,轻轻咳了几下,她脱下脚上潮湿的革鞋,光着两只白嫩的脚丫放在火盆边烤火,一边取了空间里的橘子架在火上烤着,一边等顾川回来。

  好在也没有等待多久,在她吃下一个烫热的烤橘,抑制住嗓间想要咳嗽的痒意后,外边终于传来了顾川与顾洋的说话声。

  这趟顾父只带了顾川与顾阿妈去见老村长,顾洋则被留在了顾家排屋,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谈论了什么,竟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想到这里,陶粟套上了革鞋,迫不及待去开租屋的门。

  屋门一打开后,刮得人面皮生疼的风雪就涌了进来。

  不过陶粟已经习惯在这种恶劣天气下生活,她微微眯起杏眼,眉眼弯弯地看向门口不远处正站着说话的顾家兄弟俩。

  顾川显然也瞧见了她,男人刚毅的下颌柔和了一瞬,示意陶粟再稍微等他一会,然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表示感谢他不在期间对陶粟的看护。

  他单边的臂弯中还抱着一大捆防水的粗糙布料,是老村长让渔村里的人给的,算是一种欢迎礼。

  顾川撕下了一块,剩下的全给顾洋,叫他分发给分族里的海民们,用来睡觉前垫在地上,隔绝潮湿水气。

  在简单交代完毕后,他大步朝着陶粟走来。

  鹅毛般大的白色雪花很快落满了顾川的头顶与肩膀,更衬得他整个人极其高大健壮,后方的数座黑礁吊脚楼顿时沦为了背景。

  见他过来,陶粟脚步轻快地从小屋里走出,小鹿一样雀跃地往前迎了几步,被离近的顾川一把拢在了怀里。

  “外头冷,进屋说。”他轻咬了下陶粟冰凉的耳尖,拥着她直往屋内走。

  顾川个子挺拔,站在娇软纤嫩的少女身侧好似一座笼罩着她的大山,极富安全感,也因此隔绝开背后许多觑探的目光。

  陶粟被带着在屋门口停了停,见顾川拍起身上的积雪,她也踮起脚帮忙理干净他面上遗留的雪片。

  “阿妈呢?”陶粟没见到顾家阿妈回来,下意识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的称呼自然,好似已经完全将自己融入了顾家中,这一点使得顾川唇边的笑意加重。

  他顺从地低下头,方便陶粟在他脸颊上抚拭“阿妈还在楼里,说是等下回来……”

  陶粟闻言想起先前同顾阿妈在船舱里的对话,不禁露出清软笑颜“不会是被带去看家禽了吧?”

  她生得稚美,肌肤白嫩剔透,五官也精致好看,回首抬眼之间顾盼生辉。

  尤其最近一段时日被养回一些肉后,身段看起来更是充满丰腴肉感,连低调厚实的冬衣袄都掩不住其中美色。

  顾川的神色更热了几分,随意拍干净身上的绒雪,就携着陶粟进到他们的小屋里去。

  两人的姿态亲密无间,小租屋的门被人从里头关上,一切景象都看不见了。

  病瘦不少的蔺宽在环梯上放空目光略站了一会儿,远处的天空灰朦寂寥,他转身回到了自己与阿爸的屋子。

  屋里烧着旺盛的热火,风烛残年的老村长躺靠在高位上,瞧起来比早前更加苍老虚弱了。

  他抬起浑浊的眼眸看向自己的独子,声音沧桑无比“别惦记了,等以后女人多起来,再给你说个好的……”

  “阿爸,我现在不想这些事。”蔺宽低下头没有同意,他已经有了其他的信念,“小姑父说得多,等咱们强大起来,想要什么得不到?我现在只想咱们村子好好的……”

  老村长听到这话,心里颇感欣慰,他的儿子年纪太轻,在村里立足缺乏威势,这也是他怎么也放心不下的地方。

  若是他能再添十年寿数,今天必定就将那帮海民一锅端了,给他的阿宽出气,可他已经太过年老,没有几天日子好活,而蔺宽也需要村中有能力地位的人来帮衬指导。

  他小姑父无直系根底,如今又有妻儿软肋,一直是他留给蔺宽最好的人选。

  现下又几番顺了蔺宽小姑父的意,想必在他的帮扶下,阿宽一定可以带领渔村好好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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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垫了防水布的小租屋里,陶粟也在问着顾川关于同老村长见面的事情。

  “你们说了什么?怎么好像说了很长时间?”陶粟满脸好奇地坐在火盆旁。

  她清澈见底的眼眸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看向顾川,里头完完整整倒映出属于男人的影子。

  顾川正撸起两边衣袖,往空盆里绞着湿濡的被角,见状心头软成了一片。

  他放开手里的东西,蹲下身凑近着吻了吻陶粟的眉心“就是谈了谈关于以后的一些安排……”

  余族不可能长住在渔村中,而这片碎石滩涂也只是借给海民们暂时容身之用,待到海啸的风波彻底平息,他们还得迁到浅海去驻扎。

  至于双方更远的计议规划,那就是未来的事了。

  “那倒挺好的,不过我听外面的人说,排房下面的重锚都断掉了……”陶粟眨着眼睛望向顾川,“那还能找回来吗?是不是得重新做了?”

  她的眼眸好似含着盈盈秋水,水汪汪地看得人越发心动。

  顾川看着乖巧坐在火盆边上的陶粟,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还是没能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好生亲热了一番。

  “别担心,会找回来的,我有办法。”他埋在陶粟香滑腻软的脖颈,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两人兀自胡闹了一阵,陶粟窝在顾川的腿上,笑闹间有些喘不过气来,又咳嗽了几声。

  顾川还以为是被自己压到了,连忙后撤开身体,拍了拍她薄软的背脊顺气。

  “你真讨厌!快点干活,不然今晚不许睡觉!”

  陶粟满脸绯红,趁机捂着胸口跳回到地上,将男人赶去继续绞干湿被,以及收拾房屋。

  顾川是个劳碌的长工命,有他干活一个顶俩。

  陶粟也不需要再做任何事,只用坐在擦干净的防潮地垫上吃茶嗑瓜子,其他自有对方安置妥当。

  只见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空荡潮湿的小屋内架起了两根长杆,杆子上晾着层层被拧干的被褥衣物,底下由鱼油火盆不间断烘烤着。

  顾川绞拧的力气大,轻而易举就做出了脱水的效果,那些湿漉的织物同干的大差不差,顶多还带些潮麻。

  地上的空盆里淅淅沥沥攒满了小半盆海水,看得陶粟小脸上满是兴意。

  如此一来都不用等到晚上,她下午就可以盖着三床羽绒被好好睡个午觉。

  陶粟不是新世界的土著居民,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与精力,一夜未睡又历经半日逃亡,早就感觉吃力得不行。

  当下她再忍耐不住心中喜意,直扑到顾川身上,在对方的脖间蹭了又蹭,像是只讨好的猫儿一样,徒惹得人心痒痒。

  “你好厉害啊!”陶粟的夸赞真情实意,听在顾川耳中则效果翻番。

  他的耳根子微微有些泛红,习惯性伸出双手去她的腰间搂抱住,低下脸轻嗅着陶粟蓬松馨香的头顶,心中则是无数欲想交织抵足。

  然而顾川判断了下时间,最终只是在陶粟腰背上摩挲了片刻,带着些低哑喑沉地安抚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做饭给你吃,吃饱了以后,你想要的话……”

  他把陶粟撒娇般的亲近当成了成年男女海民之间的那种求/欢,内心纠结拉扯,实际非常想给,但还是更惦念她的健康。

  陶粟听到这话,却不禁把埋进顾川胸口的脸抬了起来,满面又羞又躁地捶了他好几下,快速缩退到了旁边去。

  顾川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是自己悟错了意,这下他的耳垂更通红起来,索性将错就错地把陶粟捉了回来牢牢抱住。

  小租屋里随即响起一阵细微的吞咽水声,悉悉索索良久未停。

  只有袅袅的白色烟火气息弥漫在这小小的一室之内,依偎相拥的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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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陶粟与顾川最后还是没有做成饭,因为顾家阿妈从吊脚楼里出来了,还带回不少顾父硬塞给她的好料与食材。

  在她做完饭后,顾洋过来敲门喊他们去吃饭。

  陶粟一早就闻见旁边排屋里飘来的浓郁饭香,闻言立即推开在之前还在温存的顾川,一骨碌爬起身穿鞋出门。

  男人可以晚点要,饭菜必须趁热吃。

  等陶粟与顾川进到顾家排房里时,两人这才发现顾父竟然也在,正跟在顾家阿妈身后端碗端菜,兴致勃勃打着下手。

  顾阿妈看上去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不错,想来顾父摸准了她的性子,这回的粮菜送到心口上了。

  五人相继落座后,陶粟被饭桌上的肉食粮饭看得胃口大开起来。

  自打她的肉罐吃净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成块的熟肉,空间里仅剩下的香肠也只能做调剂口腹之用,压根不舍得多吃。

  而现在顾阿妈竟炖了一整锅风干野鸡肉,闻起来可真是香气扑鼻极了。

  大家很快就着丰盛美味的饭菜吃起朝食来,下午整整五间海排房需要收整,还有不少整修拾掇的活计要干,吃饱了才会有力气。

  顾家阿妈属意让两个儿子一起将几间屋子都收拾了,顾川和顾洋一口应下,并没有因分家而推脱。

  坐在她身旁的顾父微挑了挑眉,夹起一筷子连在一起的心肝放进顾阿妈碗中。

  他突然向顾川开口道“村里几条破了底的船还搁在后边岸上没有修好,阿川等你弄好排屋里的事,就过去帮我……”

  顾川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陶粟,并没有立即同意下来。

  除去小租屋,还有四间屋子要一一料理,这就得用去大量的时间,如果再去修船,那就会完全没有空陪她。

  陶粟注意到他的注视,吐出嘴里的鸡骨头,不甚在意地笑了起来“去嘛,修船好像听起来也很有意思。”

  她觉得顾川多会一点技能不是什么坏事,这显然是顾父想教导他学习修船。

  技多不压身,有陶粟的支持配合,顾川自然答应下来。

  顾父笑看了陶粟一眼,对儿子的眼光再次感到满意。

  一旁在心底纠结了好几番的顾洋抿了抿唇角,又实在难掩对船舶的好奇与热爱。

  他鼓足勇气,尝试着对顾父开口道“阿……阿叔,我也可以去帮你吗?”

  这还是顾洋第一次别别扭扭主动同顾父搭话,桌上的人都看向了他,唯有顾阿妈在看清他脸上认真的神情后,又偏过头看着顾父,等他回答。

  顾父的唇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在饭桌底下悄然紧握住顾家阿妈的手,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语气温和地向顾洋说道“当然,你想来就来吧。”

  顾洋心满意足,就着桌上的好菜,连饭都多吃了两碗。

  陶粟同样在顾川的照顾下闷头进食,她平日里吃得不多,也就遇上喜欢吃的才肯多吃几口,纵使如此,看起来胃口也实属太小。

  连顾阿妈特意拨给她的一只鸡腿都没吃完,她忽然嗓子发痒地咳起嗽来。

  这一回陶粟咳得有些久,还带着一点痰音,不像是被米粟呛到,更像是伤风生病了。

  海上物质条件贫乏紧缺,海民生病是要事,尤其是珍贵的女人,体质稍差些的一场风寒就能带走。

  “这是怎么了?”顾阿妈关心地搁下了筷子,直起身来看着陶粟。

  顾川也微皱起眉头,一手扶着陶粟的背,一手帮忙顺她胸口的气“刚才也咳了,今天应该咳过好几回了。”

  陶粟咳得感觉稍微舒畅些,忙摆起手来“没事,吹了点风而已,很快就会好。”

  这话顾川是信的,之前陶粟跟他坦白过空间里有药箱,里面有许多治疗的药物,包括两人初见时,她的发烧也是吃药才好的。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轻易松开皱起的眉头,至于其他三人就更不知道了。

  眼看大家因为她的小病上起心来,陶粟颇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偏偏她越尴尬难为情,咳得就越厉害,连白皙的颊面都羞红了起来。

  这时顾父更是作势起身,准备去取存放在吊脚楼里的药品“正巧我那有治对症的药,是今年新得来的……”

  “不用,真的不用!”陶粟勉强压下咳意,极力阻止。

  顾川当她空间里的药更好,便顺势跟着拒绝,转而又低头轻声问道“那我们回去吃?”

  陶粟听完他的话,颊边浮现起两抹酡红,羞怯湿漉的目光又嗔又怨“我不能吃啊,你忘了吗?吃药不好……”

  她的手下意识护在了腹部,一点都不敢吃药,生怕肚子里可能已经种下个苗苗,会被伤到。

  这个举动太过显眼,顾家阿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又惊又喜,忍不住算了算日子,喃喃道“这么快就有了?”

  陶粟听了又羞又恼,连忙解释“还没有呢,我,我们只是在准备……”

  她也不好说其实昨天才刚真正发生关系,但之前又有许多次体外,会不会中奖谁都不知道,思来想去这些话并不方便对外人说。

  再看另一边的顾川满眼期待地摸着陶粟放在小腹上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淡沉冷峻的模样。

  陶粟瞧他来气得厉害,啪得将他的大掌打离。

  然而顾川像是不知痛似的,再接二连三伸来摸她,嘴角还止不住地冒出笑意,如同马上就要当阿爸似的。

  饭桌上出了这么件预喜,整个顾家排屋的气氛都热络了不少。

  陶粟没有胃口再继续吃东西,她的剩饭碗自然由顾川负责包圆,里头还剩下一些米粮和小半只啃得零零落落的鸡腿。

  她怕自己的感冒会传染给顾川,不太想他吃那些剩饭。

  反倒是对面的顾阿妈一边忙着将剩余的鸡汤端下桌,一边乐呵呵道“让阿川吃吧,以后他要吃的东西多着呢。”

  她将锅里的鸡盖上盖,安放到屋壁角落存好“这一锅给你晚上留着,好好补补……”

  顾阿妈嘴中念念有词,听得陶粟更加无地自容起来,连眼尾都氤氲开了一滩迤逦的殷粉,觉得自己在顾家人眼中就是娇气的代名词。

  不过她想得没错,在顾阿妈等人心里,她俨然从一个不知被顾川打哪捡回来的富贵窝里娇小姐,变成了一个体质较差的富贵窝里娇小姐。

  这并不含贬义,更多的则是对她良好出身的一种肯定。

  毕竟孕期不能吃药这种认知,迄今也只有在余陆腹地的大族或是船舰上的贵族中才会留存,而像他们海民两害相权的情况下,还是更关注母体。

  得了病该吃药吃药,该医治医治,并不会为了腹中的胎儿就束手束脚,只有在保证母体健康的基础上,才会分些注意力给未出世的孩子。

  至于优胜劣汰全靠天意,孩子若是不健康或者没了,那再生就是。

  无论如何,顾家对陶粟还是存了一百二十分的伺候心思。

  知晓陶粟或许有孕之后,顾家阿妈一吃完饭就催促着两个儿子率先去小租屋进行清理。

  在得知那边已被顾川弄得七七八八后,她便先放了顾川去安顿陶粟午睡,一切都以陶粟为重。

  顾父突然也心生起一种要做阿爷的新奇感,二十多年的孤独岁月,一夕之间就有了妻儿,眼下可能连孙辈都有了。

  他面上不显,实则内心分外激动感慨,索性丢开了后岸等着他去检修的几条渔船,一心一意忙活起顾家的事来。

  顾家屋子多,物品摆设更是不少,一样样擦拭检查得费去不少力气。

  顾父看着成熟儒雅,但年纪也不轻了,一点点做下来就有气喘,靠在柜子上休息积力。

  顾阿妈瞧他辛苦,好心地端上了一碗热茶,水是天上大雪化的,而茶叶自然是顾父给的。

  这些年顾父在村里善于经营谋划,不仅是人脉资产,连外头稀少难见的物件他手头也有。

  往先只是自己藏着把玩,如今找到了发妻,一下子就变了性子,尽数都塞来给了顾阿妈,一些不好带来的只能先摆放在他屋里,但也带顾家阿妈全部看过。

  顾父接过了顾阿妈手里的茶,同时也捉住了她的手,满目都是温绵情深。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中,顾家阿妈永远都是嫁给他时温柔秀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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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下了,你该去外面帮他们了。”陶粟小脸红扑扑的,催促着顾川赶紧去外边做事。

  但是顾川却恋恋不舍,摸着她的小腹完全不想走“再待一会儿。”

  陶粟藏在被褥底下的身躯扭了扭,避开他的碰触“你再不去,我就去跟阿妈他们告状你偷懒!”

  顾川丝毫不在意她的威胁,他低下头去亲了亲陶粟平坦的小肚子。

  “你说,会不会是真的有了?”

  他说的认真,陶粟刚想开口说些玩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

  她其实真的有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