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看了她一会儿。

  正当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时, 他才沉声开口：“没，怕你泡晕了。”

  然后丢下一句“别泡太久”就走了出。

  颜漫裹好浴巾, 擦干净身体之后，才放掉浴缸中的水，走进卧室。

  叶凛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颜漫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欲言又止了半天，察觉一些不是很对劲的氛，才问他：“你自己解决吗？”

  “你今天太累了，”他说, “算了。”

  她佯装意外道：“么体贴啊？”

  男人侧过头来看她, 瞳仁很黑。

  ……

  正当颜漫为有什么危险要来临的时候，他却只是侧头, 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今天在台上说了什么？”

  颜漫说：“记得啊, 那话想了很久的，还不错吧？”

  “我是说, 关于我的那段。”

  她照例点头：“嗯，怎么？”

  叶凛看着她，瞳仁像翻搅的漩涡，黑暗而热烈。

  他低声道：“再说一遍？”

  那段不在她的计划中，完全是情之所至突然冒出口的, 现在要她再说，不知怎么的, 就有点说不出口。

  酝酿了半天，她轻咳一声, 含混道：“好话就说一遍。”

  他“嗯”了声，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垂下了眼。

  她盯了他一会儿, 心说该不会是有点失望吧？

  房间内又寂静了一会儿，她开口叫他：“男朋友？”

  “嗯？”

  她一鼓作，看着他的眼睛：“……我爱你。”

  说完，不他反应，她又重复一遍。

  叶凛笑：“怎么突然变复读机了？”

  “重要的话说三遍，”她说，“句话是，你也是。”

  黑暗之中四目相对，叶凛启唇，正欲开口时，颜漫猛地抖了一下。

  她扯起被子盖过头顶，氧稀薄，第一次从脸红耳根：“太肉麻了，就吧，睡觉睡觉！”

  “……”

  晚是个“平安”夜，颜漫在正常的时间醒来，拿起机，看西蒙自己发的消息。

  两天没工作，算是个过渡期，休息完之后，《浮生旧年》的路演就要开始了。

  电影的制作周期较，很多场面也要做特效，故而晚了一些，没想，二人的热度还是没过。

  中午，颜漫在家找了部高口碑的电影打算看，结果机震动几下，是颜宗她发消息了。

  颜宗跟她的聊天一直没断过，例如跟她说家最近的情况，及询问她的近况。只是每次聊着聊着就容易拌嘴，所聊天都是一阵一阵的。

  上次聊天还是在三个多月之前。

  颜宗：【在忙？】

  她戳开回复框。

  声声漫：【还好，今天刚好休息，怎么了？】

  颜宗：【年也过了，不好久没看你，我和你二哥一起来看看你，有空吗？】

  她说有，然后把定位发了过。

  她大部分精力都在电影上，也没想太多，直门铃响起，颜漫才后知后觉意识什么。

  往门口走，还听颜宗在外面说话：“丫头什么时候变么有钱了？么大别墅，还是终极两开？干演员么赚钱？明天我就进圈。”

  颜远：“那你脸恐怕不行。”

  “我的脸怎么了？！颜远你我把话说清楚，我哪不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颜宗道，“也就是在洛杉矶待了三个月，人吃水肿了，换你出差忙，你也没空打！”

  颜漫拉开门，才制止了一场唇枪舌战的爆发。

  她问颜宗：“你洛杉矶了啊？”

  “是啊，最近几个月贼忙，一闲下来就想你了。”颜宗又在慨，“我忙都没空看机你知道吗？”

  颜漫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往他上看。

  颜宗：“看什么？”

  “你们带东西了吗？”

  “……”

  “什么东西？”颜宗说，“我来看你又不是上门，还得带东西？”

  颜漫：“也可，我不是想着初次见面，怕你们尴尬吗？”

  颜宗终于意识不对了，往门一迈，看玄关的男士拖鞋、桌上的男士水杯，及……衣挂上的男士睡衣。

  颜宗立刻拔高音调：“你跟男的同居了？！”

  颜漫真没想他消息能么闭塞，正要开口，看颜宗一转身，从颜远提的包，抽出一个几尺的四方包裹来。

  乍一看，像个木棍。

  颜宗怒不可遏：“叫他我他妈的出来！我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音正落，听客厅的喧闹，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从厨房缓步走出。

  叶凛：“什么事？”

  下一秒，颜漫听“木棍”重重落地的声音。

  ……

  …………

  颜宗难置信地看着叶凛，又看看她，一瞬的表情可称得上是瞳孔地震，教科书级别的情绪转换。

  受震撼，表演的第一个层次——

  质疑。

  颜宗：“谁？”

  “你男神啊，不认得了吗？”颜漫说，“就你说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的神。”是么形容的吧？

  “不食人间烟火，”颜宗声音发颤，指着他上的厨具，“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我做饭啊。”

  “……”

  震撼的第二个层次——

  寻求共鸣。

  颜宗转头看向颜远：“你那什么表情？你知道事？！”

  “我知道啊。”

  颜远说，“他们不是官宣了吗？”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没想你连个都不知道。”

  “……”

  震撼的第三个层次——

  抗拒现。

  颜宗：“我不信！”

  颜漫：“……”

  终于，短暂的平复心情后，颜宗来第四层——

  精神错『乱』。

  颜宗走叶凛面前，痛不欲生道：“她绑架你了吗？”

  叶凛：“我追的她。”

  ……

  震撼的第五个层次——

  认命。

  最终，颜宗坐了沙发上，开始接受一切，拿起机搜之前错过的新闻。

  颜漫则在一边努力复盘他方才的情绪转换，觉得后表演说不定可参考，艺术果然取

  材于现。

  叶凛暂时停止了食材准备，和她一起沙发上，大家都是艺人，似乎就省略了介绍的那一项，只有颜宗坐在位置上，时而想通了，时而想不通。

  颜漫让他在情绪中沉淀着，看见桌上的橘子，递叶凛道：“帮我剥一下。”

  颜宗立刻抬起头，“你没吗？！都是人类，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剥，他的指是用来创造艺术、翻阅剧本的，怎么能拿来你剥橘子？！”

  话音刚落，叶凛已经剥完了。

  他把掌心摊开，橘子递她，然后代为回复，“她剥的话指会黄。”

  颜宗：“……”

  颜宗：？

  颜宗又在原地坐了半小时，最后由颜远开解完毕。

  “跟妹妹在一起了，总比跟别人在一起要好，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颜宗说，“起码后我可来经常走动不是？”

  “……”

  二人在家吃了午饭，当然，由于颜宗痛心疾首，顿饭是由颜远下厨做完的。

  吃过饭之后，他们又聊着看了会儿电影，了晚上，颜宗才略有不舍地离开。

  站在院外，颜宗还挥叫她过来。

  她还为是有关叶凛的话题，走过，却见颜宗难得正经了几秒钟。

  他说：“就那个像木棍一样的，是我带来的画，专门请人画的，算是你今年的新年礼物。”

  她点点头。

  颜宗清了清嗓子，又说：“那个……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爸也不打算再娶了，我们的意见当然重要，最关键也是他自己想通了，反正现在家的公司都是大哥和我们在管，他也颐养天年了，就住在当时和妈认识的那边，我上次看，精神状态还可。”

  “反正时间还，之前呢确大家都有一部分问题，现在说开了也好了，不想催你什么，你后想回家了就回家，不想回，住在也挺好。”

  “毕竟公司运转，忙起来是真忙，我们再怎么关照，肯定都不如老公对你要好。”

  颜漫点了下头，又道：“还没结婚呢。”

  颜宗眯了眯眼：“怎么，你想白嫖他？”

  “……”

  颜漫没法跟他再聊，摆摆道：“行，就像你说的，后面的事儿都交时间吧，顺自然。”

  “你们也赶紧回，再晚天就黑了，我们也要睡觉了。”

  “好，反正只要你过得开心就——”

  颜宗转过身，走出两步，突然又冲了回来：“你说什么？谁们？你们？睡觉？”

  “……”

  颜宗低声：“你们还没结婚，我不准你碰他！”

  颜漫遗憾道：“我已经碰过了诶。”

  “………………”

  晚的结局颜远将人扛走告终。

  坐在车上，颜宗抒发完毕，思绪打了个转绕回来，又忍不住抄道：“草，刚担心我男神了，话说回来，颜漫丫头能行吧？”

  “叶凛不会对她不好吧？”

  “……”

  颜远：“你底是关心你男神，还是关心你妹妹？”

  “我都关心不行吗！”

  车就么越开越远，颜宗忍不住低头，她发了条消息，大意是后如果有问题，随时通知自己。

  ……

  看着越来越远的车灯，颜漫在原地站了会儿，最终地吁出口。

  话剧之后，她已经决定全然向前看。过的都是过，就像颜宗说的，剩下的顺自然吧，她想回的时候再回，不想回，就和叶凛待在一起，也很好。

  反正她现在，也有家了。

  颜漫回头望着门口处悬起的吊灯，隔了会儿，叶凛才走出来，她披了件外套：“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道，“走吧，回家。”

  话说出口才恍然发觉，她前惯爱用“你家”指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提儿，已经会用回家了。

  她的……家。

  次日修整完毕，也了《浮生旧年》路演的日子。

  路演就是在电影院提前放映，创们场互动，看观众们的反馈，好对电影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基本就是各个城市跑，体力消耗非常大。

  演第七场的时候，叶凛的生日也要来了。

  虽然疲乏，颜漫还是打算他准备一个不同寻常的生日，场路演结束后，她让毕谈找借口拖住叶凛，自己了酒店。

  不知道剧组是不差钱还是怎么，她和叶凛的房间是分开的，还好她从毕谈那边拿了男人的房卡，潜进了他的房间。

  耐心地布置完毕，她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

  衣服她稍微改了一下，腰后有个蝴蝶结，一拉就散。

  颜漫还特意对着镜子试了两次，只要一扯，布料就轻飘飘坠地。

  正当她把衣服艰难系好，走桌边时，房门也滴地一声响起，旋即，男人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她在面，边走边脱着西装外套，刚要挂起来，看个点燃的生日蛋糕。

  颜漫也在此刻从窗帘后面钻出，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凛看她的衣服，却是一顿。

  他低声：“穿的什么？”

  她略微回忆了一下：“好像叫……圣诞战袍？”

  “我本来想买点别的衣服，是找来找，就个好看一点，和氛比较吻合。”

  确很吻合。

  很正的红丝绒，外沿是白『色』的绒边，『露』出她好看的肩颈和锁骨，贴身勾勒着曲线。

  叶凛看着她。

  颜漫轻咳两声，想当时看视频介绍，是说套衣服男朋友会比较喜欢，她也没当回事，心道衣服不都一样。

  不过他喜欢，也好。

  眼见他要走过来，她连忙道：“还没唱生日歌呢。”

  “跳过。”他抬腿，继续走近一步。

  颜漫：“那……蜡烛，蛋糕？”

  “也跳过。”

  只剩两步的距离。

  “愿也不许了啊？”

  “明天再说。”

  他两步并作一步，完全靠过来。

  颜漫靠上身后的窗帘：“为什么是明天？”

  他垂了垂身子。

  “你说呢？”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觉他靠在自己的颈间，闻了闻。

  他哑声：“洗过澡了？”

  “……”

  她头皮发麻，心道像调情一样的前戏真的很要命……

  颜漫伸推了推他：“你还没问我，你要拆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嗯，”他慢条斯地，很明显，心思并不在个话题上，“是什么？”

  她心如鼓擂，凭直觉『摸』他的腕，然后缓缓放在自己腰后的蝴蝶结上，踮起脚，小声同他附耳：

  “……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