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漫大概缓了三秒, 仿佛在这个简单的手机屏上，看到了崩地裂。

  ……周璇到底都在给她发些么东西啊？

  幸好她现在是半个瞎子, 否则，她真的很难想象，叶凛此刻，脸上会是么表情。

  她竟让当事人在这给她念，两个人的，cp向颜『色』内容。

  见她沉默，叶凛又低声问了遍：“还要么？”

  意思是问她还要不要念。

  颜漫猛地栽倒进沙发里, 伸手捂住耳朵：“不用了不用了, 你忙你的吧。”

  后一翻身，把脸也压进沙发里。

  周璇……我这就来取你……项上首级……

  又在沙发边躺了一会儿, 她没睡着, 不由得又些好奇，自言自语道：“文？漫画？条漫？还是视频？”

  叶凛：“……”

  “视频。”

  她惊奇地复述一遍：“视频怎么做啊？这么厉害？”

  叶凛沉默半晌, 又道：“好奇的话，你可以自己开看看。”

  “算了，”颜漫说，“我现在看不清楚，等会儿再看吧。”

  她睡了会儿, 又被叫出去拍了场戏，无意间瞥手机看时间, 才发现视力已经恢复了。

  颜漫又在沙发上坐下，复杂地忖度一番, 最终好奇战胜了一切，她打开那个视频。

  刚开，页面加载时, 看剧本的男人，若似无地投过来一眼。

  颜漫：“你也想看吗？”

  他本来没那个意思，但她这么一提，便略微侧了侧头。

  颜漫道既是剪辑，估『摸』着也是用他们的素材，剪不出么东西，肯定是雷声大雨小，她只是想知道这种视频是怎么完成的。

  结果一开才发现很多空镜头，是用了别的影视剧或者公用的素材，一上来就是一些她没太看懂的东西，例如像是颈链，但上面又挂了把锁。

  她看着叶凛，叶凛也看着她。

  她很求知欲地、很中肯地询问道：“这是么啊？”

  “不清楚，”男人喉结滚了下，“我也没买过。”

  颜漫兴致缺缺，脑袋重新转回屏幕前。

  “你不行。”

  “……”

  紧接着又是一大堆空镜头，她忙着分析哪些是自己拍过的了，稍微晃了下，就看到人的镜头闪过，后钢琴开始奏响。

  颜漫怀疑自己是哪个环节没跟上，蹭了蹭下巴：“你看懂了吗？我没。”

  “……就是在钢琴上。”

  “在钢琴上？干嘛啊？”

  问完之后她反应过来了，骇道：“还能这样？她们懂好多啊。”

  “……”

  看着她重新转过脸的认真表情，叶凛发现，她确就是真的一杂念和暗示都没，就只是纯粹地像在追剧，以及研究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虽她看不懂的东西真的多。

  终于浏览完这个视频，颜漫承认，是一刺激。

  又想到自己当时瞎剪的那个be视频，比来，还真是术业专攻。

  她由衷感叹道：“她们剪辑真的不错，居可以只用一素材，剪出一个完整的……”她把“车”这个字用“故事”进行了替换，后道，“比我剪的好多了。”

  叶凛顿了下，捕捉到一些关键字：“你剪的？剪过么？”

  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颜漫急忙打住：“没，我没剪过，我说的是比我见过的那些都好看多了。”

  颜漫决拉开这个话题，补充道：“她们这方面的知识还挺丰富的。”

  “……”

  没聊两句，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电话响。

  她低头一看，是颜宗。

  “喂？”她径自接，“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颜宗气势汹汹跟她倾诉：“气死我了，前晚上我不是喝醉了吗，后微博回复了那些杠精，给你身份捅出去了，后来折腾到中午才睡，一觉睡到今早，『迷』『迷』糊糊打开手机才想这个事，给我吓得一激灵。”

  “我赶紧去问颜远，寻思突整个这，爸肯定得治治我吧，我好个理准备。”

  “结果！结果你猜颜远跟我说么！”

  “他们说精病犯不追究责任！我草他大爷的！”

  颜漫认真地听完，后温柔地说：

  “那他们说的挺道理的。”

  “……”

  颜宗正要继续破口大骂，化妆间的门被推开，工人员让演员准备一下，等会要拍戏了。

  颜宗敏锐道：“你跟谁待在一？”

  她略思考：“朋友。”

  这会儿她跟叶凛的关系，似乎又靠近了一，也能称得上是朋友了。综艺拍完过了这么久，她也渐渐忘记了他的导师身份，相处更加自随意来。

  颜宗：“哪个朋友？”

  “你喜欢的那个，”她突想来，“怎么，要聊聊吗？”

  “叶凛啊？我男？你俩坐一块儿？”颜宗立马清清嗓子，声音收敛来，“别别别，下次，我连夜喝了大酒声音不太好听。”

  “……”

  你跟你女朋友约会这么讲究吗？

  知道叶凛在一旁，随时听到聊的风险之后，颜宗没再像方才一样狂放，随便吐槽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颜漫本来免提都准备打开了，结果没想到颜宗这么偶像包袱，手机朝叶凛的方向递过去一半，又收回。

  叶凛：“怎么？”

  她解释道：“我哥，是你影『迷』。”

  男人顿了顿，这才道：“那以后机会可以见面。”

  “嗯，”她头，答得干脆利落，“下次你再么活动，我给他弄张票。”

  “……”

  叶凛启唇，似是还想说么，但被她拉出了化妆间：“赶紧的，催拍戏了。”

  接下来的两场，一场室内的戏，一场拥抱戏。

  室内的戏在一个搭建来的书店景内完成，人坐着，谈了很多从前的事情，这场戏一喊卡，化妆师立马凑上来用粉饼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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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颜漫便仰着头等待。

  等待的过程些无聊，她随手抽了本书，打开，正好掉出来一张书签。

  不知道是谁看过的，可能是剧组直接从书店搬来的。

  颜漫『摸』了『摸』那页的纸张，去看上面写的话。

  “在生物学上，如果一个人没喷香水，你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证明你的基因选择了她。”

  她的阅读习惯是不自觉念出来，这会儿化妆师已经补完离开，她一个人撑着脑袋，把书搁在面前的台几上。

  读完后，颜漫些好奇，想自己今么都没喷，撩开袖子，低头闻了闻手腕。

  叶凛看她这动，也听到了方才的话，这会儿忍不住带着笑。

  “你选你自己？”

  她耸了下鼻尖，“试试嘛。”

  他嗯了声，“那你闻到没？”

  “没，”她说，“哪么味道？是不是随便写的？”

  “好了好了，”导演在外面喊，“别玩了啊，赶紧来拍戏了，外景！”

  颜漫身出去，手里还卷着自己的剧本，翻着昨晚标记的地方。

  这是场双向奔赴的拥抱戏，她在左侧，叶凛在右侧，人需要在中处汇合。

  颜漫琢磨了一会儿。

  “剧本写的是我跑向他，那万一我的脑袋磕到他的锁骨怎么办？”她犹疑地转向导演，“脑震『荡』算工伤吗？”

  导演寻思：“你拍偶像剧还是跑百米冲刺呢？”

  “……”

  身后的叶凛好像笑了声，这才走到她旁边，低声道，“你要是担撞到我，我个办。”

  他指了指几个定，把她要跑的这段路分为三段。

  “你可以先快步走，到这里慢跑，快到的时候稍微缓一，最后在这里停住。”

  她啊了声，觉得道理：“可以诶，而且那种递进的味道，节奏感也很好。”

  还那种要看到恋人时不自觉加快步伐，越靠近却又些情怯的感觉了。

  “嗯，”他应了声，“那就这样拍。”

  颜漫又道：“那我最后是不是踮个脚，会好看一些？”

  他想了一会儿画面，颔首，“个动势，画面会更层次。”

  她头：“那你记得配合我一下啊，这时候得低头，不身高差太大了，不好看。”

  ……

  很快拍摄开始。

  头顶树叶窸窣响，叶凛站在原地，伴随一声打板，抬头向前看。

  冬的长风吹她的裙摆，风琴一般谱出琴褶，她迎风朝他跑来，双手顺着擦过他腰间，轻轻踮了踮脚，下巴顺势搁在他的颈窝处。

  他俯身，头顶明明是萧瑟的落叶，却闻到了不具名的花香。

  男人手指顿了一下，像是想方才书中的某个句子——

  他抬手，手指错过她侧颈，拨开遮挡的长发。

  她的肌肤完全地袒『露』出来，带着某种热气蒸腾后的芬芳。

  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他偏过头，鼻尖隐约擦过她侧颈处细嫩的皮肤，在此刻，五感悉数封闭——

  他闻到了很淡很淡的香味，并非人造，清晰而殊，像是冬湖面的清水，又像被稀释后的白茶，混合着她身上的热意，一并涌入他的鼻腔。

  那句话怎么说的？

  如果你能闻到她最原本的香气，证明，你的基因选择了她。

  一声“cut”后，颜漫从叶凛的怀里退了出来。

  “发么呆呢？”她理了下头发，“下班了！”

  今拍摄结束，他们先去换衣间，把剧组的服装脱下来，服化老师要专门送去干洗，后面需要补拍镜头的话，说不定还会再穿。

  换完衣服，颜漫身上只剩一件纯黑『色』的打底，外面风太大，她坐在椅子上，等西蒙给她把羽绒服拿过来。

  颜漫解锁手机，发现自己还在方才的视频页面没退出。

  正要退出的时候，突发现这个剪辑视频的博主，好像眼熟。

  ……我的真面目就是你爹？

  在哪见过这个id来着？

  这id的似曾相识感太强，她想了半也没想，索『性』直接了进去。

  很好，一开，发现自己居还收藏了这个主页。

  她掠过第一条往下滑，翻了几条，终于记了来。

  这是颜叶的cp黑粉，之前她记仇收藏了五个，现在只剩三个了。

  一个月前。

  我的真面目就是你爹：【颜漫，美丽；叶凛，帅气；颜叶，狗都不嗑的破垃圾！】

  此刻，叶凛也正好从换衣间内走出。

  颜漫正趴在椅子上看主页。

  从他的角度看去，她就连坐着也不安生，人家都是靠着椅背，她非要面，半跪在椅子上，手臂撑着椅背，身子前倾。

  叶凛抬腿，想提醒她换个姿势，这样椅子容易翻。

  结果刚靠近，余光就看到了一些可疑词汇，但颜漫很快便翻了过去。

  他回忆着方才的“颜叶”字，沉声问了句：“在看么？”

  颜漫想也没想，“我们的cp黑……”

  说到一半，她突想来。

  不啊，这人好像就是剪那个钢琴x化妆间x各种脚链的……视频博主？

  她经被猛地一刺，直身来，将屏幕往上滑。

  “狗都不嗑的破垃圾”发布不到一个月后，「我的真面目就是你爹」在半夜三半激情产出，剪辑出一个惊地泣鬼的颜『色』视频，分享语八个大字——

  【嘿嘿，我来捡垃圾了！】

  ……

  …………

  颜漫：“………………”

  她深吸一口气，用了十秒钟，接受了这个事。

  她尽力让自己看来平静，好不至于显得太没见过世面。

  颜漫努力地，见怪不怪地将手机递过去，承认道：“没错，是我们的cp粉。”

  …………

  但仿佛是看到了么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看到，叶凛的眼皮，颤了一下。

  他低眼：“以你……收藏了我们的cp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