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吴莫越这样一副没兴致的样子，反倒引来了飞皇的疑惑，“小子，你说的…不是是真的吧？”

  “你认为假就假，认为真就真？”

  “你真飞升仙界了？”

  原本吴莫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不曾想飞皇开始深究了，“什么元荒宇宙，诸天宇宙，不是你编的瞎话？”

  吴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觉得小爷有那个心情编个故事忽悠你这只傻狗吗？小爷是那么无聊的人？”

  “这个本皇不知道，本皇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你是什么货色。”

  飞皇气死人不偿命，又好奇道，“不过，如果真如你说你那么牛，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

  吴莫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现在的样子，的确，他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没有一点与“牛”有关。

  “这就是小爷这次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傻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曾经的天残界，这里是天残界最高的一处山峰。”

  吴莫不喜不悲道，“这天残界如今叫丹田，至于为什么改名，因为天残界现在明面上已经属于我的了，它就在我的丹田处，也就是说，你的肉身也在我体内世界里。”

  说着，语气又肃然起来，“不过，前不久我发现这其中有些问题，我现在的这个模样也与之有关，只不过，问题没找到，倒先发现你这傻狗了。”

  语音落后许久，飞皇似努力消化了一番，“你是说，本皇现在看到的是天残界？”

  吴莫点点头，“没错。”

  “天残界现在是你的？在你体内？”

  吴莫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飞皇的语气让吴莫都意外了一下。

  沉重，格外的沉重。

  在吴莫的印象中，这货从未有过这般沉重的语气，哪怕当年在万兽山脉被绛象王追求，生死难料时，

  “小子，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乱语，你确定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吴莫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像突然变了个人，但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已刚才所说的每句话，都与事实没太大区别，隧第三次点了点头，道，“怎么了？”

  飞皇显得格外的严肃，“小子，你怎么会让天残界融入体内？”

  闻言吴莫眼皮一跳，对方的语气让他生出不祥的预兆。

  让？

  融入体内和让融入体内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

  努力保持自己的心境，凝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本皇知道的不多，都是痴贤弟告诉我的。”

  没想到飞皇又一次提起痴妄，而且以其现在这般严肃的语气还称痴贤弟，那说明，两者的关系还真可能很铁，“天残界是活的。”

  一句话，惊的吴莫瞳孔猛缩，虽然知道说话的不是飞皇的肉身，但还是紧紧盯着其的眼睛。

  活的，天残界是活的？

  这话乍一听感觉很奇怪，明明飞皇还没有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非常的不好。

  无形中，连语气也因低沉而变得冰冷，“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飞皇也知道事关重大，这次并没有一点犹豫，道，“小子，你知道为什么天残界以往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下界吗？”

  不等吴莫回答，他便自问自答道，“因为，这是天残秘故意的，它不仅在合道界出现，也在其它下界出现，为的就是壮大自已…”

  吴莫眉头紧锁，“怎么个壮？”

  “天残界有一种叫天残玉象液的东西，这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对修士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所以，每次天残界的出现，都会引来无法人去争先恐后进去。

  而这些正是天残界所希望的，要不是因某种因素天残界不能承受太多人在内，不然它巴不得每次出现时，整个界域的生灵都进去，因为，人越多，它恢复的就越快。”

  “你可以把整个天残界当成一头洪荒巨兽，它因种种原因，导致自己变得虚弱无比，而想要恢复，就只有让无数的生灵成为其养料，而这些养料经过天残界的神出鬼没的炼化，会变成一种叫“瘤”的东西，当“瘤”足够了，就是它恢复之时，痴贤弟说，一旦天残界恢复巔峰，将会进入史无前例的黑暗时代，因为天残界本身就是黑暗的代表，它存在，就是让世间陷入黑暗。至于其为什么不出现在仙域，或许是天残界怕自己太虚弱，仙域的人太强，到头来不但没让生灵成为养料，反而被人发现它的计划，所以，你觉很天残界在你体内，会是一件好事吗？”

  吴莫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足足好半晌，才凝声道，“这些话是痴妄和你说的？”

  “没错，痴贤弟不说，本皇上哪知道去？”

  吴莫沉默了，他已经把痴妄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一个敌人的话，本该十句信半句就已经够够的了，可是，他不祥的预感却更加浓郁了。

  痴妄与飞皇说的，和与自己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其告诉自己，天残界原本叫天界，因天道也就是天残象出变故残缺了所以才叫天残界。

  他的话里话外都无一不告诉他曾经的天界很鼎盛，不亚于元荒仙域八界，后面吴莫的确稍微了解了一下，元荒仙域没听过天界，包括现在来到了诸天宇宙，他也看过诸天的一此记载，同样也没有天界的影子…

  唯一不明白的是，痴妄又为何要告诉飞皇另一个版本，控理说，这种事没必要和他人说，关系再好那也没必要吧？

  吴莫脑子不停转动，假如，假如痴妄与飞皇说的才是真的，那么痴妄是敌人这件就再也没有意外了。

  因为，照飞皇的话，天残界这么危险，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上赶着？

  而当初，自已从噬啮大陆羽族的祖地出现在天残界那个山洞，一出来痴妄就在那等着他，仿佛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同时，两人见面后，其所说的，全部是围绕着让他成为天残界的天道，说什么天残象有了、镇域之门有了、界心也有了，他是上天注定的天界天道。

  后来，一场昏迷后，他不知道这期间的事是否有与痴妄有联系，但结果就是，天残界代替了七丹田进入了体内成了丹田，被动的成为了天残界的主人。

  忽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飞皇，你说的天残界欲让生灵成为养料恢复自已，这个养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当初天残界出现，的确是有人葬身其内，但那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啊！”

  在修行界，一些强者或心术不正的人，的确有损他人利自己的事，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比如夺舍，又比如当初在峡谷中，江望两人做的事，什么吸噬他人精血、修为，乃至性命，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如果天残界也是这样的话，按理说进去的生灵一个都别想活才对。

  可据他所知，那一次的天残界出现，殒落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就算殒落，也看起来与天残界毫无关系，都是互相争斗丧命的。

  同时，以往天残界的多次出现，据传言，殒落的修士同样不多，这就不符合让生灵成养料的说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既然需要养料，天残界又是活着，它这次为什么突然就融入自己体内？这不是代表着往后它不能再出现别的界域了？岂不是就没有养料？

  除非…

  吴莫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除非天残界觉得，待在自己体内，恢复速度会远远快于出现在各个下界。还有一个，就是天残界经过无数年，养料已经足够了，现在就是为了找个地方待着进行最后的恢复，而他的丹田位置就成了这个幸运之地…

  这中间太多疑惑了，吴莫都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可遗憾的是，再问飞皇，它也不知道更多了，他说当初痴妄就是告诫他没事少往天残界跑，而飞皇问了句为什么，痴妄才顺口和他说了这些…

  ………

  ………

  ………

  这种感觉真的是如梗在喉，足足数天过去，吴莫一直和飞皇的肉身一样，像尊雕塑坐在那一动不动，脑海中流过一个又一个问题，又尝试一个又一个去解答，几乎已经快要魔怔了。

  瘤！

  陡然，这个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去。

  养料炼化后成为“瘤”？

  这是巧合吗？

  癌也有另一个称呼叫恶性肿瘤，如今，整个丹界有八层都在遭受着“雾霾”的侵蚀，而这种“雾霾”就如癌细胞复发，让他这个宿主都因此受到了牵连，难道，“雾霾”就是“瘤”？

  在修行界，吴莫没听说出癌或肿瘤之说，甚至这个“瘤”字在修行界他是第一次听说，不管是不是巧合，吴莫越发觉的这个猜测可能性越大…

  这么说来，天残界的养料真的足够了？

  这些“雾霾”也就是“瘤”已经足够了，只要待其完全侵蚀整个天残界，那时候的天残界就会彻底恢复？

  吴莫不知道天残界恢复后是不是真的会让世间进入黑暗时代，但是他现在只知道，一定要阻止“瘤”继续侵蚀，严格来说，这已经不叫侵蚀，而是天残界所愿意见过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瘤”遍布了整个天残界，其他人不知，他必定会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谁让天残界就在他体内呢？

  此时，满目的天裂古金，吴莫也失去了兴趣，相比于神物来说，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以上的种种联想，也印证了地球有些医疗界权威的推测，那就是，有人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癌细胞，而那些没发病的人，不过就是癌细胞达不到发病的条件，所以才发觉不到。

  而修行界的修士，或许也不是真的没疾病，可能他们体内也有癌细胞，但是连神念都察觉不出来，天残界所谓的炼化，很有可能就相当于提炼出其体内的癌细胞，天残界特殊，可能对别人来说是疾病，对它来说就是恢复的能源…

  如今，这种能源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在人的体内，癌细胞可以无限裂变，在天残界中，或许也是如此。

  吴莫神念扫出，果然发现，“雾霾”覆盖的范围又大了一些，正在缓缓向着丹界的中心区域而来…

  ………

  ………

  ………

  “嗯？”

  另一边，在诸天宇宙的深空中，暃天帝从鼻间发出一声略微惊讶的咦声。

  “小昊天，吾怎么看着，这天界有些古怪？”

  不用他说，昊天镜自然也发现了，沉默了片刻，“的确，有一种与之前他身上相似的气息，吾看不透。”

  暃天帝没再说话，看不透还不要紧，重要的是，这种气息他之前接触过，是能湮灭他的存在，而现在，之前悬浮深空的金黄色圆珠，此时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暗雾气，随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甚…

  “当初天界的事，你了解多少？”

  昊天镜的声音带着凝重意味。

  暃天帝知道对方这是在问他，沉声道，“小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帝虽然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但本帝实在不太喜欢那里，后来只听闻其出现巨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本帝也未曾仔细了解过。”

  昊天镜却道，“可那毕竟是登大道的必经之地，未到那，就算成功据说也是伪道，你这次难道不想进去吗？消失多年又突然出现，或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暃天帝闻言嘴角微微撇了一下，仿佛带着一丝不屑，问道，“小昊天，那你那个腹黑老大可曾进入天界？”

  “没有！”

  昊天镜回答的很快，镜身左右摇晃了一下，“主人说，他在，道就在，是他悟道，不是道左右他。不仅主人，那两位也未曾到过天界。”

  暃天帝斜着眼，“所以小昊天，你是认为本帝不如那腹黑的人？什么狗屁冥冥之中注定，没进天界，本帝悟的就是伪道了？”

  谁知，昊天镜竟又上下摇晃了一下，仿佛在点头一样，稚嫩的声音显得很是认真，“你虽然也算不错，但的确不如主人。”

  似乎看到暃天帝眼中的怒火，又道，“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毕竟茫茫浩瀚，有几人有主人那种天纵之资？也只有那两位，才配与主人并驾齐驱。你虽然不如主人，但对其他人来说，还是算得上不错的，有那么一点机会，可能、或许会成功…”

  “小昊天，是不是本帝如今看起来像好人了？”

  暃天帝那个气啊，这家伙虽然满嘴是夸他的话，但一琢磨，却全是损他的，眼神危险道，“还是你觉得，本帝奈何不了你？”

  昊天镜像思考了一会，很认真的，“至少目前看来，你好像真奈何不了吾。”

  “你…，小昊天，你等着…”

  暃天帝强压着怒气，余光撇到天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问道，“那你觉得，他…，比之腹黑之人如何？”

  “嗯………，也是有所不如的。”

  昊天镜好像不气死暃天帝不罢休，“主人曾说过，这是个让他都敬重的人，但吾知道，主人一直是谦逊之人，说的不过是客套话。他虽然比你应该还要强一些，但肯定是比不上主人的。”

  “小昊天，你真是脸都不要了。”

  暃天帝再也忍不住了，阴阳怪气道，“也怪不上你，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法宝，一个腹黑、卑鄙不要脸到极致的人，都能被你说成谦逊之人，本帝也是闲的慌，和你这傻镜子争论这个。”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揶揄道，“小昊天，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知道你主人是怎么崛起的吗？那是因为，那个腹黑不要脸的货在赢弱时，靠着吃软饭一步步才走到现在的，说白了，你主人要是没有那些女人，啥都不是。”

  “唔！”

  原本暃天帝是想借此打击一下昊天镜，却不曾想，后来语气中都是崇拜之意，“吾就说吗？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抵抗的了主人的魅力，主人不仅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妖孽，魅力也是绝世无双，从那几人仙女般的主母就能看出一二，主母对主人的敬仰崇拜爱慕那可是丝毫不弱于吾。”

  “啊呸！”

  暃天帝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啥也不是的腹黑之人，怎么会有人对他那么盲目崇拜？

  最后，绞尽脑汁才悟出来，不是腹黑人真值得崇拜，而是这些崇拜他的人没脑子，包括那几个女人…

  他决定，不再与昊天镜淡腹黑之人的事了，那完全就是给自己找气受。

  再次看着灰暗雾气越来越浓烈的天界，低声道，“如何这么久了还没出来？难得遇到什么事了？”

  刚才的一番话，好像打通了昊天镜怼他的任督二脉，“再愚蠢也能看出来了，之前他的情况便那样了，现在天界这种诡异的雾气都这般浓郁，肯定是出现棘手之事，自然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小昊天，本帝看你真的是飘了。”

  “吾一直都是飘着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