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母虫的房间很大，有数百平方米, 四壁包括地面和天花板都是用军用合金加固过的。

  房间里的气温被调节到适合虫类孵化的285度, 灯光明亮，靠墙边的地面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排食槽, 房间最前面一个投影屏上还在播放虫族生育的科普记录片。

  陈河自豪地向众人介绍：“从战场上被俘获的母虫都会被关在这里进行劳动改造，它们在我们的虫产品交易基地得到了高规格对待, 绝对不存在苛待俘虏这种事情。”

  众人：“……”

  是是是，光看房间里各项设施的话, 不仅没苛待，甚至还有点小奢靡。

  前提是, 忽略墙上张贴的各类标语和宣传画。

  四面干净整洁的墙壁上, 贴满了华国风格的标语, 用陈河的话说, 这是“为了促进母虫们工作的积极性而特意准备的。”

  标语被统一翻译成联邦通用语，不过广告画的风格没变，充斥着华国某个特殊时期艰苦朴素勤恳踏实的工作气息。

  画面上，一只脸上带着高原红的蝗虫高举前足，头上扎着汗巾, 底下的标语写着——

  “妇女能顶半边天！”

  再旁边，是蝼蛄母虫勒紧了裤腰带，身后一排毛蛋一样的小蝼蛄, 它们的口器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脸上带着质朴的劳动人民的喜悦。

  “人有多大胆, 虫有多大产！”

  “一只虫, 煮一锅，一个蝼蛄拉一车。”

  “蝼蛄赛恐龙，就是脖子短，全村杀一口，足够吃半年！”

  再往后，还有什么——

  “要想虫生过得好，少吃能源多吃草！”

  “宁可血流成河，不准少生一个！”

  “一虫少生，全村下锅！”

  “经济搞上去，虫口跟上来！”

  ……等等。

  从50、60年代到70、80年再到90年代的风格，一个不缺。

  这里面大部分宣传语都是陈河在直播间征集后绿晋江水友们帮忙想的，算是群众的智慧结晶。因为时间有限，没搞得太夸张，绿晋江水友给画了宣传画的陈河就把宣传画稍微翻译一下贴上去，没有的话就直接用红油漆刷在墙上，也不讲究什么文辞优美，押韵就行。

  虽说工作量不大，不够要在几天之内把员工宿舍装修成这样还是费了很大精力的。标语的内容更是在刷墙的时候就被陈河翻译给母虫听，让它们背熟记牢、计入员工考评分。直到现在母虫们走到自己的宣传画下还腿抖。

  “前期的准备工作就是这样。”陈河略带自豪地看着房间内的母虫，“事实上今天正是虫产品合作社第一天开工的日子。”

  他按了墙上一个按钮：“让我们来检验一下成果。”

  只听见“嘟”一声，墙面靠下的地方打开一个正方形窗口，黑色的能量矿石被传送带“哗啦”一声倒进了食槽里。

  陈河轻咳一声，目光瞥向房间中央一只黄蜂母虫。

  只见原本懒洋洋趴在地上让蝗虫拿前足给自己捶背的美人蜂扇扇翅膀，“嗡”一声。

  “小心少将！”

  在莱因哈特的下属们绷紧神经握住粒子枪、摆出攻击姿态后，美人蜂斜睨他们一眼，媚眼如丝中满是对这群胆小人类的不屑。

  它姿态优雅地起身，率领屋内十几只母虫排了队，有序到食槽前啃完了一盆能源矿，然后走到房间另一边。

  “滴。”

  前足扳动墙上一个按键，两个相邻房间之间的墙壁自动打开。

  副官这才发现隔壁也是母虫们活动的场地，不过风格不同，更像是车间。

  风格简洁的房间内并列摆放着十几条传送带，上面张贴着每只母虫的照片，在母虫依次落到属于自己的传送带上后，四周升起不透明的隔板。

  “这是……”

  “保护。”陈河友善道：“毕竟是女性员工，我们要保障它们的合法虫权。”

  “谁问这个了，我是想知道你究竟怎么让这群母虫乖乖听话的？”

  联邦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十个母虫九个凶，还有一个特别凶，就连母老虎放在这群贪婪残忍狠毒的母虫面前都只能喵喵叫。

  而现在有人能让它们乖乖地上流水线当女工。

  副官看着陈河的眼神中带着十二分敬仰，非常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陈河给了。

  他心情不错，用食指挠了挠被黑纱遮住的脸，笑道：“或许是因为它们看我长得好看，被我迷住了？”

  副官：“…………”

  一只母虫觉得好看也就罢了，十几只都觉得好看，心甘情愿留下来当牛做马。

  他都想扯掉面纱，看看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男狐狸精！

  莱因哈特走在陈河侧面，目光飞快扫过他黑纱下隐隐绰绰的下颌线，在白皙的脖颈上停留片刻，然后冷冷地瞥了副官一眼：“你看我干什么？”

  副官：“少将……”

  他的眼神中包含着万语千言。

  整整二十八年不开窍，一开窍就要和十几只凶残的母虫抢心上人，莱因哈特少将这是什么运气？

  还好他比母虫更凶残，把面前这些母虫全打趴下后一定能把导游娶回家。

  最帅的男狐狸精只能配最强的人！

  幸亏莱因哈特少将不知道副官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星舰主光脑里保存的一大堆言情小说全是副官的珍藏，否则一定会把主脑格式化，将里面那些“冷酷少将的七日虐恋”、“少将，夫人已经逃跑八年了”、“战神回家，发现自己的小娇妻住狗窝，一声令下，银河军团十万退役将士奔来……”统统删除，扔进垃圾箱粉碎成渣。

  他点点头，对目露期待的陈河道：“很好、”

  陈河露出被肯定的微笑：“你也觉得这样好？”

  “当然。”能被握在手心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副官看看陈河，又看看少将，觉得他们俩在交换什么只有自己能懂的暗号，气氛让旁人插不进去。

  不过他还是顶着少将的冷眼开口了：“没了虫巢这些虫卵要怎么孵化？”

  “跟我来。”陈河带他们继续向前走，进入又一个房间。

  这是个全透明的房间，空气中的温度和湿度被调节到最适合虫卵孵化的模式。

  几人说话间传送带开始轰隆隆运转，副官看到一枚枚半透明的虫卵随着机械声被传送到孵化间，然后虫卵进去，若虫出来。

  半透明的若虫一出生就被投喂大量草料，饲料被机械手从口器里硬塞进去，身体迅速膨胀，吹气一样长到一两米高。

  在它们成年那一刻，若虫嘶叫一声，锋利的前足对准流水线前的人类，凶光也从转动的复眼中流露出来。

  图穷匕见，眼看就要展开一场杀戮。

  “啪！”

  头顶的草料投喂口猛然变成了闪烁着寒光的刀刃，样子有点像古欧洲的断头台，锋利的合金刀携带重力从三四米高空落下。

  刀起头落，一刀两断。

  血还没流出来虫身就被大型机械夹起，高温消毒、紫外线除菌、液氮冷冻，然后随着传送带被送往众人一开始进来的那间冷库，连按品种分类放上货架和贴标签都是自动的。

  看着这一切，莱因哈特少将带来的所有人：“……”

  陈河：“现代社会，自动化作业，见笑了。”

  “不不不。”听到“见笑”二字所有人猛地颤了一下。

  “这样人工养殖出来的虫族比较嫩，而且新鲜，不会携带乱七八糟的疾病，非常适合对外销售。”陈河问：“你们要来一只吗？”

  没想到上帝压狗导游为了吃可以如此丧心病狂。

  来自银河军团的乡巴佬们语塞了：“你、你、你……”

  莱因哈特少将似乎觉得下属如此没见识的样子让自己有些丢脸，他微微颔首，问陈河：“这套流水线是几天之内改造出来的？能在其他星球复制么？”

  陈河：“可以。材料都是柯罗伊星原有的，不过流水线的图纸是我老家的人找了设计院专门设计的。有了图纸改造起来很容易。”

  “只花了……三天不到吧。毕竟早点投产，老家的人就可以早日吃上新鲜美味的虫产品。”

  众人：“…………”

  上帝压狗导游究竟来自怎样凶残的一个地方啊！

  他们觉得自己到了那里活不过三集！

  副官不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原本只是想讲个笑话活跃活跃气氛，谁知陈河，连带着宋经理和刘大厨都深思了一下，然后道：“嗯……”

  他们给副官提了一个友善的建议：“假如有一天你到了我们那里，千万别说自己是外星人，否则很可能被人抓起来泡酒。”

  “或者煲汤。”

  “尤其是你这样的。”陈河格外看了莱因哈特一眼，非常想捏捏他的脸，不过忍住了。

  “少将？少将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副官惊吓中带着不解：“为什么要说‘尤其’两个字？”

  “因为我们那里的人坚信吃什么补什么。”陈河面带微笑，纯良道：“我想每个星球的人愿望都差不多吧？男性想要补肾壮阳增加阳刚气概，女性想要美容养颜令自己更有魅力。”

  “而少将阁下……”二者兼有。

  陈河没有说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副官：“…………”

  我怀疑你在调戏我们少将而且我有证据！

  他紧盯着自家少将，决定少将一有拔枪的冲动就阻止他。

  然而……

  一直到走回饲养母虫的那个房间，少将什么也没做，他的耳朵却在副官的注视下迅速晕起一层血色。

  副官叹为观止。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少将！

  他刚在心底感叹完，就见少将冰冷的目光戳向自己。

  “你在想什么？”

  “我我我……”副官“我”了一会儿，灵机一动，发现了虫产品合作社的一个重大缺点。

  “我有问题想问上帝压狗导游。”他举手。

  “问吧。”

  “为什么要养殖母虫呢？每年来

  联邦侵略的虫族还不够吃么？”

  陈河严肃道：“不能吃野生虫！怎么能吃野生虫呢？”

  “以前那是战时没条件，只好多煮几遍高温杀菌。现在有了合作社，当然要吃人工养殖经过各项严格标准检疫合格后的虫子！”

  “不光这样，还要建立虫产品食用标准，将不符合规格的虫族一律淘汰出市场，一代代选育出最好吃……不，最优良的品种。”

  副官：“……”

  “可是野生的更鲜吧……”他垂死挣扎。

  陈河：“万一虫子在土里染上什么病毒，毒死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死人是不会知道什么更鲜的。”

  副官：“……”

  好凶。

  “我懂了。”

  陈河考核他：“你懂什么了？”

  “不、不吃野生虫，要吃就吃养殖虫。”

  “孺子可教。”陈河和蔼地对副官点了下头。

  “不过你还忘了一点，”他强调：“要吃就吃我们柯罗伊星虫产品合作社生产的养殖虫。记住了吗？”

  副官：“……”

  他顶着少将严肃的目光用力点头，心想我支持你的养殖事业还不行么？掏出钱包里的所有军饷支持！反正这些军饷都是莱因哈特少将发的。

  等你们成了一家人，这就叫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军饷守恒定律。

  ·

  结束了半天的参观之后副官感觉大开眼界，他对陈河道：“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母虫利用到这种程度的，虫产品交易基地真是开创了人虫关系的新纪元。”

  “过奖过奖。”

  “我也不问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了，毕竟是商业机密。就问一句，这种模式能推广到其他边缘星么？”

  “这个……”

  “看情况？”副官猜测。

  “不，”陈河道：“术业有专攻，这个要问我们的副总经理。”

  “是……”副官的目光扫过宋思明，又扫过刘宇博，甚至扫过刚刚拉了一车草进来给母虫们加餐的杜泽。

  “不不不，”陈河打了个响指，侧耳在空中听了一下，然后道：“请允许我隆重地向各位介绍我们虫产品加工基地的总经理——”

  “嗡——”

  黄蜂母虫从格子间里飞了出来，它高傲地挥了挥两片轻纱一样的羽翼，看到陈河遮脸的面纱，瑟缩了一下，乖乖落地。

  在它身后跟了一溜儿生产线女工，在美人蜂凶狠地冲它们嗡嗡几声后，乖乖地落在总经理身后。

  “你你你——”副官的样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他难以置信：“你让母虫当总经理？！”

  “不要种族歧视嘛，”陈河淡定地安抚他：“这叫有限自治，以虫治虫，目前来看效果还是很好的。”

  “嗡嗡嗡——”美人蜂高傲地抬起头。

  它在围观过酷刑合集后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虫生，然后整个虫都变了，思想一下子从“屈服人类，想都别想！”变成“这些来自华夏星的人太可怕了，反正别的虫都被抓了那我屈服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堕落的速度可以说相当快。

  等后来发现当上总经理可以奴役其他母虫，还可以抢其他母虫的能源矿吃后，美人蜂更是以闪电般的速度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包工头，压迫同类的程度让陈河一个人类看了都叹为观止。

  这个情况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也算不上，因为美人蜂完全是自愿的。

  陈河伸手按在美人蜂的脖子上，能轻松听懂它的话。

  总经理在汇报今天的产量——

  “蜂蛹500个，蝼蛄2000只，金蝉2000只，白蚁3000只，蝗虫1000只。”

  “等等，”陈河用精神力问：“为什么蝗虫这么少？情况不正常。”

  美人蜂的眼珠子转了转，和陈河告状：“蝗虫母虫不听话，仗着体型大，总想联合其他虫推翻虫产品合作社，继续去外面腥风血雨。”

  “你不劝它？”

  “劝了，我说外面有什么好，在合作社里有空调吹有电视看，还有数不尽的能源矿可以吃，每天只要产八个小时的卵就可以，干什么要去外面？我们虫族辛辛苦苦到人类的地盘上搞侵略还不是为了吃能源？不光要受风吹雨打还被人类追杀而且制造卫兵的条件没合作社里好，刨个土窝子一蹲就是一天，又阴又冷身体都蹲麻了，合作设立好歹有小单间啊！”

  陈河听得连连点头，给美人蜂比了个拇指：“你这个思想觉悟够高，回头给小单间里配电视。”

  美人蜂高兴地“嗡”一声，用眼睛瞄蝗虫：“那这个怎么办？”

  “你说呢？”

  “没用了，炖了吧。”

  陈河：“…………”

  光看周围母虫们乱瞄的眼珠子他就知道这其中有点什么。

  陈河问杜泽：“昨天给这些母虫播放的除了科教片外还有什么？”

  杜泽：“呃……《甄嬛传》。”

  陈河：“……”

  果然。

  母虫们宫斗的姿势就是如此凶残。

  不不不，算不上宫斗，它们这顶多就是厂斗。

  思维稍微跑偏了一会儿，陈河没注意到厂斗的两名主角之一飞到了美人蜂旁边，复眼转动，闪烁着猩红的光。

  “吱——”

  败类！贱虫！

  蝗虫高抬起锋利的前肢，砍向美人蜂纤细的腰身，想把它砍死自己当总经理，独占每天几百斤的能源矿。

  疾风闪过。

  “导游小心！”

  副官见上帝压狗导游似乎没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拉他，余光瞥见旁边的埃里克也做出同样动作。

  不过有人比他们俩的动作都快。

  莱因哈特从陈河将手放在美人蜂秀美的肩颈后就一直盯着他的手，心情很不愉快，瞧见这惊魂一幕，他脑海一空，下意识将陈河拽到自己身边。

  “吱——”蝗虫追砍美人蜂。

  美人蜂也不是好惹的主，它凭借体型轻巧翅膀灵活的优势，用屁股后面的尾针疯狂袭击蝗虫。

  “别动手！”

  莱因哈特的近卫原本连枪都取出来了，听见陈河一声大喝，他们看了眼少将。

  少将冲他们点点头，意思是稍安勿躁。

  于是所有人亲眼目睹了两虫激情互撕，撕到后面，也不知道上帝压狗导游在俘虏它们的这几天都给母虫们看了什么，它们不满足用尾刺和前足互砍，而开始揪头发扇耳光戳眼睛。

  “…………”

  陈河反正是看得津津有味儿，还偷偷把绿晋江摄像头往前面挪了点，让镜头把整个过程拍摄在内。

  弹幕——

  “哇！”

  “打起来了！好猛！”

  “下注了下注了，养猪场副厂长之位究竟花落谁家？”

  “我站美人蜂，扇耳光的姿势非常标准，有种‘老娘天下第一’的感觉。”

  “蝗虫也不差，很会扯头花，美人蜂一头秀发都快被扯成狗啃的了。”

  “蜂后加油！”

  “蝗妃冲鸭！”

  ……

  都是闲的，小小一个厂斗剧情，硬是被弹幕刷出了宫斗大戏的感觉。

  到底是陈河人缘不错，给绿晋江水友们带来了许多快乐，在这种看热闹的快乐瞬间，还有人关心他。

  “陈导站远点，这种撕逼剧情路人很容易被波及，看热闹也要注意自身安全鸭~”

  “谢谢。”

  陈河想要后退，感觉自己的肩膀抵上了一个硬邦邦的地方。

  “扑通、扑通……”

  察觉到温热的心跳，他这才意识到身后是莱因哈特的胸膛。

  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陈河心中掠过这个疑惑。

  他抬起头想看看莱因哈特究竟比自己高多少，恰逢少将也同时低下头，目光望进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陈河一怔。

  就在这时——

  “小心！”

  或许是嫌光撕总经理的头花不带劲，蝗虫目光一转，瞄上了头戴面纱的陈河。

  它倒不知道陈河是虫产品合作社的幕后黑手，只是瞧见了面纱和美人蜂的翅膀一模一样的花纹。

  凡是和臭黄蜂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秉持着这个思路，蝗虫的前足如风一样劈开面纱，速度快得连陈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头向后一偏，磕在莱因哈特的肩膀上，“嘶”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莱因哈特踹开蝗虫，保住了陈河的脸，然而面纱……

  盯着地上黑色的一片片面纱，陈河脸色很险恶。

  美人蜂脸色更险恶。

  谁知道这个人类没了遮脸的面纱后会不会再扯它一片翅膀？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

  美人蜂收起轻敌的心思，用尽全部精神力往蝗虫脑海中深深一扎，利用司令官自带的威慑力控制住它的动作，然后用尾刺将它钉在了地面上，一双眼睛冰冷无比，好像地上这个不是自己的同类。

  “嗡——”

  它大叫一声，向在场所有虫族宣告自己的地位，然后眼梢一瞥陈河，示意——

  “怎么处置它？”

  陈河深呼吸，抬起头，咬牙道：“给我把它拿绳子拴住，抹上盐，挂到基地大门口！”

  “挂到什么时候？”

  “挂满三十天，晒出美味晒出鲜！”

  直播间内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有水友胆大道：

  “害，那不是做腊肉么？”

  “陈导，腊肉做好了不抽个奖？”

  “来来来，深水鱼雷已经准备好了！”

  抽什么抽？陈河绝望地想，我都自身难保了你们居然只想着抽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