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V通知
作者:摘星怪      更新:2022-06-13 15:13      字数:4056
  季回:这小鬼叫他什么?

  他微眯了一下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水缸里的小鬼十分执着,一双惨白的小手还死死的牵着季回。

  季回额头跳了一下。

  “我不是你母亲。”

  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离谱的事情。

  一个小鬼把他叫母亲?

  穿着红色嫁衣的青年挑了挑眉,语气不冷不热。

  鬼童有些疑惑。

  “可是,娃娃说你穿着红衣服。”

  “而且……你身上的香气就是……”

  母亲的味道。

  最后一句话鬼童没有说出来,它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母亲”并不喜欢他这样说。

  季回:……

  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气?

  他自己怎么没有闻见?

  季回从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香气,听见鬼童的话后还特地闻了闻,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嗅到。

  他眼神诡异地看着鬼童,心中的警惕却没有放下。

  这小鬼莫名其妙的引他来这儿,一扑上来就叫母亲,他能相信对方才怪。

  不过季回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头看向缸子里的小鬼。

  “你一直生活在这儿?”

  鬼童点了点头。

  他一直在这水缸里,不过水缸和外面的人工湖连着。

  他从缸内也可以穿到人工湖,刚才和布娃娃就是那样过去的。

  季回鸦黑的长睫闪了一下。

  “所以前几天出现的那个白影和你有关?”

  他记得前几天有个白色的鬼影,将谢骦引到了设置了阵法的院子里。

  那个白影是眼前的这个小鬼和布娃娃弄出来的?

  鬼童听见白影这两个字之后摇了摇头。

  “不是我。”

  他怨毒的脸上显得有些为难,显然是不想说。

  季回也不催促,但只是噙着笑看着他。

  布娃娃跳上去在小鬼耳边说了什么。

  小鬼为难了一下,但还是用干涩嘶哑的嗓音道:“是母亲问我才说的。”

  “这是这片园林里自己带的,死了一个就有另一个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那些家伙每天一有时间就吓人,我也烦它们。”

  这片园林里自己带的?

  这句话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季回不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这小鬼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说丰照园林这片土地里自己会产鬼?”

  鬼童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惨白的嘴角勾了起来,有些兴奋:

  “我就知道母亲清楚我的意思。”

  “母亲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小鬼趁机又拍了一次马屁。

  季回挑了挑眉。

  他原本以为这小鬼只是诓他,但是听见小鬼刚才的话,却又有些忽然想起了什么。

  土地上产鬼。

  这种说法只有深渊游戏里有,深渊会自动在副本投放鬼怪。

  在小鬼出现后,他一直觉得丰照园林这种模式十分奇怪,现在看来——不就是有些像深渊游戏里的副本模式吗?

  新来的嘉宾们就像是过副本的玩家。

  而眼前的小鬼……

  季回眯了眯眼,又想到了之前在岷山村时从鬼面狐狸手上拿到的那颗疑似深渊游戏出产的种子。

  心底的质疑渐渐升起。

  季回面上却只是笑了一下:“我不知道。”

  这下噎住的变成了鬼童了。

  “母亲身上明明有那个的气息,怎么可能不知道。”

  鬼童一靠近季回,就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叫人战栗的花香。

  从嫁衣之下的肌骨里散发出来。

  这不是能够仿造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模拟这种气味。

  鬼童黑洞洞的眼睛下没有神色,但是表情却有些委屈。

  季回眼睛弯弯的,丝毫不为所动。

  “可能是你闻错了吧。”

  鬼童一着急,干巴巴道:“我不可能闻错,就算我闻错了母亲。”

  还会闻错母亲祭品的味道吗?

  母亲分明已经吸收过了祭品。

  他说话声怨毒,语气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着急的想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然后却不知道什么的原因,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泄气的闭上嘴。

  季回听到鬼童笃定的话时,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奇怪这小鬼的坚持。

  然而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惨叫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鬼童撇了撇嘴,放开了手。

  季回额角疼了一下,察觉到景岑在叫他,他低头看向眼前的鬼童。

  “不能停止?”

  他能够感觉到鬼童比这座庭院里的所有鬼物都要高等一些。

  鬼童摇了摇头:“是这片土地要他们来玩的,游戏必须做完,我没办法。”

  虽然对鬼童说的话很好奇,但是现在外面情况危急。

  季回只能低头摸了摸鬼童脑袋,笑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小鬼,还是谢谢你。”

  他垂下眼,再站起身来时,已经跳上了树梢。

  鬼童怔了一下,诡异的脸上难得有些羞怯。也学着季回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

  然后看向布娃娃,一本正经。

  “母亲摸我了欸。”

  布娃娃眼珠转动了两下,似乎翻了个没有眼白的白眼。

  随即,鬼童就又有些不悦,语气恶劣。

  “那些房子里的东西实在太烦人了。”

  不仅打扰他,还打扰母亲和他相处。

  布娃娃安安静静的不说话,鬼童黑洞洞的目光看向外面,咧嘴笑了

  起来。

  季回出来以后就发现,发现整个庭院的格局变了。

  不过短短几十分钟,丰照园林里的怨气就成倍增长了。

  “背后灵,出事了。”

  “你在哪儿?”

  景岑的声音有些沉,他看向了一个方向。

  ……

  在背后灵离开没有多长时间,他们本来是按照流程设计《新娘》主题故事的。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忽然开始玩起了接龙游戏。

  像是被强迫一样,节目的录制规则被强行改变。

  要求他们从第一个人开始,每个人都写一句话关于新娘的故事,然后让下一个接上,要是中途有人反应不过关说错,《新娘》的故事断开,那人就会七窍流血。

  先从耳朵开始,再到眼睛……

  规则改变的猝不及防。

  万幸在岷山村的时候景岑好歹也见过鬼,这次虽然也后背出了冷汗,但是却稳住了。

  只是其他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嘉宾却不太好了。

  一段现编的故事已经停了三四次,再停下去……

  谢骦眉头紧皱着,已经走过去代替其中一个心理素质差的嘉宾了。

  然而还有两个人。

  他脸色沉下,见景岑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后背,不由淡淡开口:“等人回来救你?”

  “奉劝你一句,异类终究不是人,不会有什么共情心理。”

  谢骦虽然对那天那个救了自己的厉鬼有些改观。

  但是鬼终究是鬼,改变不了本性,多少养鬼的人都是被自己反噬死的,他完全不看好景岑这蠢蛋依赖于鬼。

  鬼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他皱了皱眉。

  昏暗的亭子里,午后就像是傍晚一样,白色的灯笼幽幽的亮着。那会儿要出去的那个被诅咒传染的嘉宾这时候已经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了。

  “新娘”

  “新娘”

  他话说不出来,眼看着就要第三次了。

  这时候季回却走了过来。

  没有人看见他,也没有人发现身边多了抹冷意。

  除了景岑。

  景岑身体紧绷着,骤然就听见了耳边熟悉无比的声音。

  “我来。”

  “你左手接过他的纸笔。”

  是背后灵!

  他回来了。

  景岑松了口气,将刚才谢骦的话甩出去,来不及多想,连忙接了过来那个嘉宾的纸笔。

  就在他动手时,这时候一直表现的与自己无关的姜屿寒也走了过来。

  他不用参与嘉宾之间的游戏,本来是淡淡站在树下的,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也走了过来。

  “姜、姜总。”

  3号嘉宾一个大汉这时候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姜屿寒神色冷漠,接过他手里的纸笔。

  “我来。”

  啊?

  3号嘉宾虽然有些疑惑,但松了口气后还是连忙向后移了些,撑着手站起身时腿都是抖的。

  姜屿寒选的位置很巧,他过来时,好巧不巧的是在景岑的左侧,季回的旁边。

  一人一鬼之间的距离很近。

  季回瞥了对方一眼。

  谢骦神色有些诡异。

  景岑接过别人的纸笔,这是……那个鬼来了?

  他可记得景岑从来不会左手写字的。

  果然,下一刻。

  季回在看了现在传到的故事之后,自己补充了上去。

  他握着笔,在外面看来就是景岑在拿左手写字。

  谢骦皱了下眉。

  这时候季回已经写完了。

  “赵家有位小姐生的如花似玉,有一天被镇上的大老爷看上了,赵家只是小户人家,为了攀上镇上的大老爷,让女儿嫁给时日无多的大老爷冲喜。然而本应是大喜日子,谁也没有想到,结婚当天出事了。”

  后半句被季回写了句。

  “——大老爷突然暴毙了。”

  这句话阴森森的出现在白纸上,有些吓人。

  然而惩罚却没有再出现。

  季回收回笔来推过去。

  他将景岑的纸衬往左侧挪了一下,露出一点边角来。

  姜屿寒伸手接了过来。

  ——刚才写字的人不是景岑。

  他目光微微顿了顿。

  所以,他旁边有人。

  是那个……在洗手间遇见的“人”?

  他脸上面无表情,幽幽的白烛映在冷峻的面容上,显示出一丝冷然来。

  姜屿寒抿唇写下了下一句。

  “新娘没有死。”

  这句话一出来。

  季回转头看了眼姜屿寒。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过……按照自己看到的鬼童来说,新娘应该确实没有立刻死亡。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冥婚两个字,转头拍了拍景岑肩膀。

  在姜屿寒这样写时,谢骦也眯起了眼睛。

  男人深蓝的眼眸淡淡,抬头看着他。

  镜头前只看见几道人影围坐在一起。

  季回总觉得姜屿寒有些奇怪。

  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可是对方是一个普通人。

  他轻嗤了声,继续将目光放回了眼前的故事接龙中。

  这时候,在其他人接着时,姜屿寒忽然摩挲了一下指尖。

  在第二轮的纸过来时,接过递给了景岑。

  季回懒洋洋地隔着纸板去拿,这时候却在纸板上无意触碰到了姜屿寒指尖的血滴。

  男人身影在黑暗中,向着景岑身侧的方向看了眼。这时候眼眸微暗,恍惚好像看见了

  ——一抹一闪而逝的红色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