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清曙就凑到了沈远岚的床前。

  “爹，以后我会听娘的话的，不管她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看着低头的沈清曙，沈远岚有一丝惊讶。

  “你很久都没有叫过她娘了，怎么现在又叫？是因为她刚才维护你？”是不是清曙也察觉到她不同了？

  沈清曙抬起头，迎着沈远岚探究的目光，忍不住委屈地扁了扁嘴：“我在菩萨面前发了誓的，只要她救醒你，我会给她当一辈子奴仆，任打任骂……”

  “傻话！”沈清曙轻斥一声，随即却又笑了：“想来，她不会再打你了。”

  抬手轻轻抚过沈清曙头上包扎的纱布，再看看自己腿上隐约可见的白纱，沈远岚抿了下唇，忽然道：“一会儿你去找祖母要些软布，把头上的纱布换下来。”

  沈清曙立刻点头笑了，“我就知道爹爹也和我一样嫌这劳什子纱布碍眼。”

  沈远岚摇摇头，似自语般道：“太惹人注目了。”

  这种从未见过的布料，虽材质不佳，却让人不能不注目。

  “爹知道你一时还转不过来，不过没关系，就与她平常心相处就好。”

  看沈清曙一脸懵懂，沈远岚摸了摸他的头，温言道：“爹伤了腿，行动不变，她会留下来照顾你们。”

  垂下头，他小声道：“若不是为此，我也不会为她挡那一下，但现在看，那一下挨得还是值……”

  “爹，你说什么？”沈清曙没听清他的低语，探头问。

  沈远岚恍若初醒，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沈清曙，望向院中。

  晨辉下，小小的农家院满满温馨。

  那个高挑的女子正在院中晾衣，手还举高着，人却已经低下头，侧着脸对着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露出笑容来，明媚而美好。

  “好了，大功告成！”晾完一件衣服，安若回身，看着紧盯着她的两小，笑着举起手，“庆祝个！”

  见两小一起眨眼，两个一模一样的困惑表情，安若一下就笑了。

  “来，这样，举起手——拍！”拉着两小一一击掌，她转过身，看到一脸羡慕的沈婉娘，立刻招手。

  “过来，婉娘，也和娘击个掌！”击过掌，安若顺手亲昵地戳了下小姑娘粉嫩嫩的小脸。

  可真是有弹性，这皮肤，绝了！

  沈婉娘害羞地低头，一双水汪汪的眼却是含着笑，这娇羞的小模样，惹得安若又想来一下。

  还没伸手，沈素娘就抱着她的大腿蹭啊蹭，奶声奶气的叫：“娘，我也要，我也要……”

  真是心都被甜化了。

  安若搂紧沈素娘，直接“叭叽”一口亲上，喜得小丫头眉开眼笑。

  这下换成沈清越不干了，扯着安若就抢，“娘亲我！娘抱我！娘，不是说了你是我的吗？”

  “好好好，娘是你的！”搂过小家伙，也来上一口，安若左搂右抱，又扯过一脸羡慕的沈婉娘，娘四个紧紧抱在一起，这张小脸亲一下，那张小脸“叭”一下，一次过足了瘾。

  听着院中的笑声，沈远岚的嘴角也不觉勾起，目光一转，看着板着小脸一脸严肃的沈清曙，他心中一动，柔声问：“你也去……”

  “不去！”沈清曙没等他问完，就叫起来。

  喊完还摇头道：“我才不要那女人亲，她的嘴臭。”

  看看皱眉的沈远岚，他低了头，小声道：“爹，我知错了，我不该这样没礼数。还有，我该遵守和菩萨发的誓，我再也不说她坏话了。”

  沈远岚低声一叹，没有训孩子，略一迟疑，他把沈清曙抱进怀里，低了头，似乎是想亲他一下，可不知怎么的，最后却还是没有亲下去。

  沈清曙有些失望，目光转向院中欢笑的人，他咬住唇。

  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他们的视线，安若忽然转过头来。

  沈清曙立刻低头，安若却是笑着招手，“清曙，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