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作者:川澜      更新:2022-03-02 10:54      字数:7678
  喻瑶礼服上的细绳有七八根, 她穿的时候还觉得很牢固,但落到容野的手里根本不堪一击。

  他凉透的指关节贴着她裸露的脊背划过去,裙子背面就被毁得彻彻底底。

  绫罗被撕扯的刺啦声, 珠玉掉在地上的脆响, 身体间的牵扯摩擦,低暗闷重的喘息,全部交缠在一起, 和着远处大厅里圣洁的管风琴,直把喻瑶的冷静拉到最极限。

  喻瑶不受控制地靠进墙角, 空间狭□□仄, 男人又冷又重的呼吸倾倒下来, 把她淹没。

  没了细绳装饰,她的背就完全光裸,窄窄的肩带被带到, 也有一边滑落了下去,大片的瓷白颜色暴露出来,又被西装挡住。

  容野的手并没有移开, 碾压在她皮肤上,掐着她的腰,没了分寸地重重往里深陷。

  喻瑶忍不住略仰起头,纤长颈项拉出紧绷的弧度。

  她张开唇深吸了两口气, 看到了那座挡住两个人的大雕塑。

  是一尊纯白的大天使,洁净又温顺。

  像她的诺诺。

  而现在要把她侵吞的这个人, 像危险潜伏的凶兽, 更像是被钉着十字架, 封入古堡, 让人惧怕和服从的那个……阴郁掠夺的邪神。

  这是喻瑶第一次跟真正意义上的容野单独相处, 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但情势还是脱离了她的意料。

  ……疯子!

  容野箍着她压向胸口,每一下动作都要把她碾进身体里,他唇上带着冰雪似的寒气,朝她吻上来时,又烫得能把人烧化。

  身体本能,思念,心疼,隐忍不安的爱,都在催促着喻瑶接受这个吻。

  但她咬了咬牙,指甲按进手心的软肉里,在双唇要相贴的关头,决绝转开脸。

  容野只碰到了她的耳廓和头发。

  太久没有的亲密,在触碰的一瞬就激起火光。

  容野喉间的吐息更沉更哑,他半强迫地托起她,朝前面没人的洗手间里抱,喻瑶真用了力,狠狠推开他的禁锢。

  这要是进了小隔间还得了!她再粗的铁链也捆不住他!不但说不了什么话,还得把她自己交代了!

  挣动间喻瑶跌回墙边,险些撞到头,容野手掌一把扣住她后脑,强行把她转向自己,凶烈地逼视。

  昏暗中四目相对,他眸中翻涌着暗红血色,她还维持着冷淡,彼此灼烧。

  “容野,”喻瑶抢在他前面开口,丝毫不带感情,“需要我给你再重复一遍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吗?!容二少当时多果断,和我撇得一干二净,现在又想干什么!把我当快餐当玩具?!”

  明知不是这样的,喻瑶就是要刺他,逼他主动说真话。

  诺诺丢了,她跟容野又不熟,凭什么来软的。

  他今天可是一上来就对她来硬的!

  难道她不能有脾气,要无条件接受的吗?

  他不够信任她,自讨苦吃,应该为他的欺瞒受惩罚!

  “我跟你分手了,断得干净彻底,”她声音低而厉,“我爱干嘛就干嘛,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反正不会是你。”

  “容二少不是巴不得甩掉我吗?我这么做你还不满意?”喻瑶冷冷盯着他,“现在什么意思,把我裙子扯坏,我怎么出去?!”

  “信,”容野喉咙里有数不清的尖刺,胸腔疼得有如被她一根一根折断骨头,“我给你留了信!”

  喻瑶想到信的内容,眼里闪过一抹浅浅的泪光,撑着冷笑问:“你都那样说我了,我的诺诺也没了,我为什么还要看?!”

  她有些残忍地看他:“信早就烧掉了。”

  容野眸中的红凝得慑人,几乎滴落到她脸上,有几个字正要说出口,走廊里猛地传来说话声,是前面的两个洗手间人多,有客人嫌麻烦,开始往深处这边过来。

  就算雕塑挡着,但毕竟她头上就是一盏壁灯,真要有人经过,难保不会被看见,何况还有地上的碎珠玉。

  喻瑶不由得紧张起来,刚露出一点慌乱,容野忽然沉默地揽过她,另一只手拽下她身上西装,扬到那盏灯上,手随之挥过去,里面的梨形灯泡闷声碎裂,眨眼间熄掉。

  这边光线骤暗,要过来的客人都吓了一跳,这庄园里的装修本来就比较宗教化,一下子来这么个变故,实在有点惊悚。

  容野抱起喻瑶走进洗手间,到了门前,喻瑶无声挣脱他,躲进隔间里,要关上门的时候,他不容拒绝地挤进来。

  喻瑶不由得心颤,不敢吭声,警告地瞪着他,容野却只是拾起墙边置物架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纸袋,拿出里面折叠的羊绒披肩,裹在喻瑶身上。

  下一刻,他手指拨开门锁,错身出去,把喻瑶留在里面,门关闭的短短一两秒钟里,喻瑶从缝隙间看见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酸涩和心疼剧烈地高涨起来,盖过了她所有其他情绪。

  怎么能有人……

  阴狠暴烈,又低哀绝望得……快埋进尘土里。

  喻瑶嘴唇动了动,想叫一声他的名字,但来不及了,门关好,容野的脚步声渐远,喻瑶知道,他是去善后。

  还没到能够随心所欲的时候。

  喻瑶压着的心终于放肆地跳动起来,震得口干舌燥,她揉了揉被他吻过的耳朵,整理好裙子上断掉的细绳,拉起肩带,把羊绒披肩围得更自然些,挡住背后的狼藉。

  又等了三四分钟,确定没事了,她才走出隔间,洗了手,若无其事地回去前厅,经过那座雕塑时,所有痕迹都已经清理干净,就像从来没有人在那里相拥过。

  导演见她回来,点头夸赞:“冷了吧?别说,这边准备的披肩跟你裙子还挺配。”

  倒没人觉得一个女孩子去洗手间的时间长点有什么问题。

  他又压低声:“放宽心,我替你看着呢,容野来了一会儿就走了,不会为难你。”

  喻瑶环视一圈,早就没了容野的影子,她这才发觉,场中也有其他女士用了跟她同款的披肩,容野细心到连这个都考虑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地狂热涌动着,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镇定地微笑:“是啊,冷,但现在热起来了。”

  当晚回到家,喻瑶鼓起勇气进卧室里睡。

  她已经在门口单人床上连睡了十来天。

  这么久过去,属于那个人的气息肯定消散掉了,但喻瑶还是辗转反侧,在被窝里不时摸摸自己的后背和肩膀,耳朵也烧得起火。

  被子里是没有,可她身上有。

  那种既熟悉又生疏的侵袭感挥之不去,往她躁动的身体里钻。

  喻瑶埋进枕头里逼着自己睡觉,结果一夜没能消停,梦里全是不能言说的限制级画面。

  家里的床上和浴室,诺诺一脸纯白昳丽地索取她,庄园大天使的雕像后面,甚至卫生间的隔间里,她又被容野抵在墙上,扯破裙子贯穿。

  喻瑶醒来的时候头都是昏的,莫名有种一脚踏两船的错觉。

  还是反差极大的。

  一个大天使,一个邪神。

  好他妈要命。

  喻瑶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听见他原原本本告诉她所有事,反正他不老实交代之前,她绝对不放过他。

  她前方没有灯塔,只能摸索着继续往前走,因为她确信,容野一定活在比她更窒息,更艰难的黑暗里。

  接下来的路恐怕会越来越窄,直到他真正捅破了天的时候,才能自由。

  喻瑶完全投身进谍战片的剧组里,一边高调搞事业,一边活跃地跟不同男人们吃饭聚会唱歌打牌,狗仔拍到她不止一次,都快麻木了,镜头里那张精致的笑脸简直越来越风生水起。

  过分的是那边白玉c粉还在痛不欲生,另一边已经开始有营销号唯恐天下不乱地拉投票,赌新晋海后喻瑶最后到底会选个啥样的做第二任。

  跟她传过大小绯闻的全都拉出来遛,一列表才发现不光质量高,数量还惊人。

  唯一被拍到过拉手腕的那位年轻投资商沈亦名列前茅。

  喻瑶也看见网上的八卦了,笑笑没当回事,想的都是某位不可说大佬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在剧组换好戏服,准备进片场,容野安排的小助理端着热水,一脸慌张地跑过来:“瑶瑶姐!那个沈……沈总来了,在前面。”

  喻瑶怔了一下。

  自从上回拉手腕被拍,她就有意减少了跟沈亦的联系,直接断掉肯定不行,身边那么多人,包括沈亦自己都看着,前一天她还言笑晏晏,不扭捏不排斥,就因为碰了手腕,转头就疾言厉色绝交了?

  是个人都会发现有问题。

  她现在走的就是“广撒网,忘掉小白痴,很想开展新恋情”的人设,一旦露出退意,很难不被容绍良注意到,恐怕会前功尽弃。

  喻瑶点点头:“过去看看。”

  沈亦算是个意外,这种跟资本圈沾边的人,她其实不适合选择,难保不会跟容家有什么生意往来,但是作为一个想恋爱的女演员,身边有一个年轻优质的投资商追求,如果半点不考虑,会让人起疑。

  只是她没想到,沈亦好像有点认真。

  喻瑶走向片场,一路上不少工作人员都在笑笑地看她,满脸八卦,她沉着心,表情调整得无懈可击,离着十来米就看见沈亦亲自推着个奶茶车,在给全剧组送温暖。

  见她来了,沈亦从车里抽出沉甸甸一大束玫瑰,一看就是私人庄园养出的稀有品种。

  喻瑶恍惚想起那个晚上,她被陆彦时约走,深夜回到医院,诺诺站在寒风中,用怀里的温度给她暖着一束小小的花。

  是诺诺,也是容野。

  沈亦长得清正英俊,拿着花束走到她跟前,坦然说:“我这次不是随便玩玩,我是真的想追你。”

  喻瑶下意识的反应是抗拒,她收敛得很好,正考虑着找哪个理由推脱,毕竟海后可以海,但不用定下来。

  沈亦注视她说:“喻瑶,我没强求你马上答应我,但至少应该给我个机会,如果你开口就拒绝,是不是代表你其实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喻瑶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停住。

  他倒是会说话,但对她而言等同于亮刀。

  片场这么多人,可全听见了,她今天要是拒绝,立马网上就会说她旧情难忘,还恋着小白痴,到时候容绍良一看,全都白折腾了。

  喻瑶端着一张薄情脸,果断说:“当然不是。”

  沈亦弯了眼睛,神情郑重道:“那就让我追你,给我一个靠近的机会,和我试一试,可以吗?不是

  让你现在做我女朋友,只是希望你别躲着我,把我当成个预备役。”

  身段放低至此,喻瑶要是不答应,活脱脱摆明心里有鬼。

  喻瑶手攥得发疼,暗暗骂容野,你就醋吧,你醋死好了!我又不喜欢这款,我他妈的都是为了谁!

  她露出一点温浅的笑,接过那束花,咬牙说台词:“我这边的预备期很长,不高兴就会喊停,你可要有个准备。”

  身边拍照声此起彼伏,生怕漏下哪个角度,看得出沈亦很开心,他有些越界地轻轻揽了一下喻瑶肩膀,立马就放开了,但也被拍下来。

  当天下午,喻瑶又以桃色新闻上了首页。

  这次不是绯闻,是有本人现场印证的正牌男友,虽然嘴上说是预备役,但谁不知道早晚的事,沈亦这种条件追人,哪有不成的。

  全网追星人又被喻瑶的照片刷屏,白玉c超话里已经哭出太平洋。

  “我的天啊啊啊啊,小白痴是不是会死。”

  “怎么能这样对他,让他怎么办,喻瑶这个杀千刀的我哭疯了。”

  “当初那么爱他,又抛弃他,现在大张旗鼓有了新男友,我的心都成渣了,小白痴还能活吗。”

  其他女星粉又恨又妒,被传过绯闻的男星粉也气得不轻,骂喻瑶不专一,吃瓜群众们喜闻乐见地提问:“喻瑶这个预备男友算得上圈内顶配了吧,谁还能争?”

  一个答案随即推上热门,但转评全在笑他胆大包天。

  ——“容野啊,谁能拿下容野,谁就是内娱男友天花板,沈亦可不够看的。”

  就因为知道谁也拿不下,才敢这么放到台面上来说。

  有些人可望可及。

  有些人,不可望更不可及。

  喻瑶烦躁地刷着网上的消息,把手机握得快裂开,还得端出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她等到傍晚,深夜,一天两天,都没有接到像上次那样的电话。

  好啊,可以,她这儿有人献殷勤,光明正大享受着呗,没什么,只要容二少受得了就行。

  第二天午后,喻瑶拍戏间隙时,接到了沈亦的电话,他语气向来平和温柔:“瑶瑶,晚上有个饭局,半公半私,都算是我这边世交的长辈和朋友,可以陪我去吗?我保证不会太久。”

  喻瑶踟蹰了一下,沈亦马上保证:“就以朋友的身份,反正……别人都知道我在追你,你不用有负担,参加这样的场合,对你事业也有好处。”

  话说到这程度,喻瑶捏捏眉心,捂着话筒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手机时,含笑说:“可以。”

  喻瑶跟沈亦同行,又是一顿饭局而已,当然不会穿的太隆重性感,换了条改良的刺绣长旗袍,用白玉簪随意挽起黑发,唇涂红,就足够让沈亦看得晃不过神。

  她一路上心不在焉,跟宋岚报备过去向,让她准时来接之后,根本没注意自己四周的环境,等进了包厢,在圆桌边落座后,才看到已经到了六七个人。

  都是在各自行业新闻里能看到的知名脸孔,只有其中一个带了妻子,而她,显然就是被沈亦当正牌女友了。

  喻瑶蹙了蹙眉,有些不自在,沈亦体贴地给她倒热茶,她有一缕鬓发滑下来,沈亦直接伸手,想帮她挽到耳后。

  他刚刚碰到她,包厢门就是一动,桌边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哗啦啦站起来,毕恭毕敬望向门口。

  喻瑶全身不由自主一僵,似乎在开门那个刹那,有烧沸的无尽海水奔涌向她,把她从头到脚侵吞进去。

  怎么会……

  她用力抓了一下椅子边缘,皮肤上都浮起一层褪不掉的战栗,在沈亦的低声提醒里,她缓慢站起身,口中又涩又烫,心跳如雷地转过头,看见了那个人。

  容绍良站在前面,穿了件立领唐装,比上次见到矍铄很多,容野在他右侧,稍错半步的位置,这样的私人场合,根本不配让他穿一身正装。

  一条简单到没有任何多余的黑长裤,白色衬衫解开领口,下摆漫不经心地垂着,他袖口挽起,露出利落精致的腕骨,单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打着电话,薄唇间低冷的几个吐字,让整个包厢陷入恭谨的死寂中。

  这幅清美大学生的打扮,在容野身上,却凝成刀刃似的锋锐和阴沉。

  他只是抬了下眸,沈亦就手一颤,不由得避了一下,低声安抚喻瑶:“别怕啊,抱歉我没提前和你说,其实今天让你来,私心是想打消过去你跟容二少的误会,免得你总放不下心,我再正式介绍你。”

  “……介绍?”喻瑶许久才找回声音,干涩问,“以什么身份,你的预备女朋友?”

  沈亦“嗯”了声:“行吗。”

  喻瑶看了眼坐到她对面的容野,再看看近在咫尺的沈亦,突然笑了,笑容荡开在艳丽脸上:“行。”

  容绍良落座,视线扫过喻瑶,轻飘飘往身旁的容野侧脸上一掠。

  喻瑶摸摸手中的杯子,导演亲自到场监督,她怎么能让人失望。

  她挺起脊背,手自然拨了拨耳侧,那缕垂落的鬓发不但没勾上去,反而掉下来,拂过她脸颊。

  沈亦看到了,侧过身贴近她,抬手给她撩起来,他朝她笑,声音轻,但也够让人听见:“这么好看。”

  喻瑶歪头弯了弯唇,跟他对视。

  席间长辈多,有人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沈亦追女孩子真有一套。”

  沈亦顺势拉住喻瑶,站起来说:“好不容易把人领出来的,别给我吓着了,容董,带来给您看看,这是我正追着的人。”

  他说着容董,目光却试探看向了容野,手也滑到了喻瑶的臂弯上。

  她穿的是无袖旗袍,手臂都裸露着,男人的手亲昵抓在上面,按出了浅浅的指痕,而她不但没甩开,还在包容地笑,甚至流露出一丝羞涩和甜蜜。

  容绍良一副长辈慈祥:“喻小姐眼光很不错。”

  喻瑶不卑不亢,从始至终没看过容野一眼,她朝容绍良点点头:“沈亦这么优秀,换谁都会动心。”

  有道狂风骤雨的摧毁气势好像在极力收敛着,困苦在一个囚笼里,死死按紧,只有在某些抬眼低眸间,溢泄出一丝难以捕捉的边角,冲向喻瑶。

  容绍良转头问:“容野,你看怎么样?”

  容野靠向椅背,脖颈上筋络拉伸,下颌线刀锋一样,称在一张绝色脸孔上,昳丽感极淡,只觉得邪冷阴森。

  他唇边翘了翘,视线笔直地放在喻瑶身上,只淡声说了一个字:“好。”

  喻瑶的那层战栗在叠加,细密酸麻,顺着容野视线游走的方向遍布全身,她坐回去,不再看他,专心跟沈亦说话。

  沈亦倒茶,她喝。

  沈亦夹菜,她每样都尝。

  沈亦低低地说笑,她就弯着眼耐心听。

  甚至席间沈亦的手碰到她手指,她也没有躲。

  她神经却被折磨到一个临界,容野就坐在她对面,冷白指尖把玩着一根银色叉子,犹如见血的利器。

  容野也神色如常,混不在意地偶尔应一声别人的问话,一直到容绍良准备按铃叫人,他才慵懒抬头:“爷爷,喝茶?”

  容绍良点头。

  他吃饭到一半,习惯喝茶,喝的也是自带的金贵茶种,翠绿微苦。

  容野推开椅子起身:“不用叫人了,我过去。”

  容绍良没反对,那茶讲究,不懂的人确实泡不好。

  容野在包厢外端着茶壶,低下墨黑眼睫,往茶水中加了东西,没有颜色,淡淡苦味混在茶中,根本尝不出来。

  还没撑到要把容绍良置于死地的时候,只不过先开开胃。

  容野端回茶,给容绍良倒了一杯,老狐狸却摩挲着,没有立即喝,容野低低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当着他的面,从容不迫喝下去。

  这药一点也不复杂,别人喝了都无害,但注射过那种针剂的人,身体里还有药性,服用之后会头疼。

  疼到能昏迷。

  半小时后,容绍良突发头痛,被紧急送医,茶水早已喝完换了两壶,而同样喝了的容野并没有任何异样,容绍良不得不打消疑虑,交代容野替他留下来,把这顿饭吃完。

  喻瑶亲眼看着这些变故,心早已经扭成一团,神色合理地表示着适当关切,在容野送容绍良出去之后,她也顺势站起来,不小心打翻了碗碟,汤水泼到了旗袍上,一大片的脏污。

  她脉搏跳得厉害,针一样戳刺血肉。

  “我裙子脏了……”她表现得尴尬而无助,“可以去处理一下吗?”

  沈亦立即扶她:“我车里给你准备了备用衣服,去换上,楼里有更衣室。”

  喻瑶跟着沈亦,走向距离包厢最近的一个更衣室,门却被锁了。

  沈亦没当回事:“估计有人,另一边还有,就是偏了点。”

  喻瑶鞋跟踩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息,她在沈亦的身边,走到长廊另一头,这间的门能顺利拧开。

  沈亦把衣服袋子给她:“你进去换,我就在门口等,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喻瑶点头一笑,侧身进入更衣室里,门板慢慢闭合,“哒”的一声关上。

  里面没开灯,喻瑶的呼吸在飞速变急,心跳狂乱。

  她没有方向,不清楚自己该去哪,做的对还是错,只靠着一点感应和默契,浑浑噩噩就进入了这里。

  扑空了吗。

  判断错了吗。

  喻瑶艰涩地咽了咽,手指放到门锁上,正要去拧。

  她背后浓郁的昏暗中,有一道呼吸声终于不再控制,放肆地蔓延到她耳边,暗哑沉重,裹挟着疯狂的压迫和侵略。

  喻瑶身体一僵,有种泛滥的热度火速升腾起来,让她双腿发软。

  沈亦就在门外,只隔着一道几公分厚的木板,甚至能听到他走动的脚步声。

  喻瑶忽然紧紧咬住嘴唇,身体不由自主贴到了门板上,容野从背后按住她的腰,冰冷攥着她手指,将锁扣拧紧。

  落锁的那个时刻,她被强势地翻转过来,后背贴上门。

  她身上仿佛欺压着重伤濒死的凶兽,又好像邪神奄奄一息,不顾一切地要摧毁掠夺。

  容野掐着她滑润的脸颊,染血的眼在黑暗中直勾勾看她。

  “再说一遍,你为谁动心。”

  不等喻瑶回答,容野指尖骤然施力,强迫她张开唇,露出湿润舌尖。

  狂烈的心脏震颤声中,他扯开她裹身的旗袍,低下头狠狠咬住,吮吸她所有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