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

  先是针织外套。

  再是洗得发白的衬衫。

  雪白莹润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秋天的凉意让她禁不住打抖。

  可她不敢停。

  顾知意的手颤着，放上裤腰。

  刻意放慢了一点点速度，盼望着霍长风能改变主意，施舍她一点点情分。

  可是终究没等到男人的怜悯和慈悲。

  她只能继续脱。

  稍稍拉了下裤子，裤子便顺着双腿刷的掉落在脚边。

  平坦到有些内凹的小腹，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怀孕女子的身材。

  太瘦了。

  两条长腿匀称修长，肤色更是比常人白上好几个度，对比佣人们，顾知意身上像是被打了光那样，哪怕是苍白，也有种憔悴的美感。

  佣人群里传来几声倒吸气和吞口水的声音。

  是惊艳，是羡慕嫉妒，是垂涎。

  但在这种场景下，是那么的讽刺侮辱。

  顾知意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被人待价而沽。

  她的尊严随着一件件衣服的掉下而化作片片碎片。

  “继续。”男人命令到。

  顾知意强忍着羞耻，手想要再度抬起，努力了好几次都做不到。

  因为，她的上身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内衣，下身只剩下一条内裤。

  不论是脱哪一件，都……

  那一瞬间，顾知意想到死。

  如果她能毫无牵挂就好了，那她便可以直接选择告别这个世界，不用再忍受被所爱之人误会、伤害的痛苦。

  但她连这一点点任性都无法拥有。

  她的背后还有母亲，还有孩子。

  她得保护他们，她只能撑下来。

  “继续。”

  男人的命令再度传来，像宣告死亡的丧钟。

  顾知意心里的委屈突然如山崩海啸一般，将她的灵魂扯烂、湮没。

  好，你不是要我脱么，不就是想要为宋幽梦找回场子么，不就是想要她从此以后都抬不起头么，那就如你所愿。

  顾知意忽然抬头，对上霍长风冰冷深邃的眼睛。

  霍长风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顾知意宛如献祭一般的眼神，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的心，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走了一样。

  霍长风的目的达到了，他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如愿以偿惩罚了顾知意，却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么痛快。

  他看向顾知意，想继续开口嘲讽，在对上顾知意的眼神时，愣住。

  顾知意眼里，满是死寂。

  像是这个人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论别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再有反应。

  霍长风抿紧了唇，想要开口让佣人们滚，却被人打断。

  “够了！都给我背过身去，不准看！”

  突然有人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

  顾之意被身上的暖意拉回了飘散的灵魂。

  一件男款西装外套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清新的罗勒香飘进她的鼻尖，意识慢慢清醒。

  顾知意缓缓抬头，心还在剧烈的疼痛，可是也有些疑惑。

  是谁？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

  霍长风紧盯着进来的男人，眉头紧皱。

  “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