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伊莎贝拉那次遇险就是因为海底人的恶意攻击！”艾伯特说，“没有人愿意相信，或者就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刻意把这个事实忽略掉！”

  我问：“你是想说，海底人攻击了伊莎贝拉，而你事实上是为了救她而被海底人重伤的？”

  “是的，当时我就在她的身边！”艾伯特说，“我邀请她到我的海底别墅里去做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的兴致非常高，要我陪着她潜水，我当然就答应了，因为……那可是个难得的

  ，能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１

  “那时候的你就已经……爱上她了吗？”我忍不住八卦了一下，或许纳蒂亚斯的女孩子都早熟，十三四岁的伊莎贝拉确实能出落得犹如绽放的玫瑰花一样，美丽动人了吧！

  艾伯特斜了我一眼，对我的八卦问题不予回答，而是接下去说：“就是那个海底人——和图鲁长得一模一样的海底人，甚至我怀疑那就是图鲁本人！他在我身边飞速游过，向她冲过去，

  把她抓住，我过去想把他赶走，但他拼命抵抗，长长的爪子一下子就把伊莎贝拉的潜水服撕裂了！我和他博斗，把伊莎贝拉救下来，但那家伙的爪子实在太厉害了１

  轻吁了口气，他接着说：“想看看我身上的那条伤疤吗？我一直都留着它，为的就是提醒自己曾经发生过的这一切——他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也差点就害死了伊莎贝拉！但一直到现在都

  原因不明，神灵才知道那个海底人为什么会忽然袭击她１

  “既然你怀疑那可能是图鲁本人所为，你就没有去询问过他吗？”我问，他应该不会把这个忽略过去的吧？

  “我曾经问过，但这个狡猾之极的家伙言语闪烁，仍然没有给我确切答案，但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必然心怀鬼胎。”艾伯特嗤了一声，“早说了，那个海底人处心积虑想的就是怎么使我

  们帮他达到私人目的，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透露过去的丑恶行为１

  这倒也是。想想图鲁那尖利的爪子，我心里不由泛起了异样感。

  “而现在他是在避难营里，虽然身为俘虏，却是生活无忧。”艾伯特又说，“但既然他对我们毫无用处，其实早就应该把他扔回大海，随他自生自灭，我们又何必花费人力物力养着这家

  伙１

  我说：“我听安德森提起过你的伤，他说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实习医师，承受能力还不是很强，你的伤让他几天没能有好胃口！但是，为什么人们会不相信那次攻击事件就和伊莎被拉有着

  密切的关系？既然你和她的亲身经历都可以证明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吗？”

  “我和父亲谈过这个问题，父亲当然是相信我的。”艾伯特说，“但我们家族之外的人却并不相信，而伊莎贝拉当时被救起时是昏迷的，醒来后也只回忆起遭到了攻击，却回忆不起来攻

  击她人的到底长什么样子——这话也不知道是TMD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我说，“毕竟当时情况特殊。”

  “知道吗？我一直都在诅咒，为什么那时她居然被救起来了！”艾伯特看着我冷冷一笑，“如果她当时就死掉，无疑以后的世界会太平得多了！”

  或许吧，一切的一切都将被改变，包括现在的我。但说这个显然并没有实际意义，我们应该正视现实。

  “话说得是真够好，可有时候，现实会让你忙不迭的想逃避！”艾伯特斜斜地睨着我，“没有伊莎贝拉的直接证词，我的话也就成了那些人攻击我诚信度的证据——他们不愿接受这样一

  个事实，远在另一个大洋的海底部落人，一个高格人，居然会不远万里地来到纳蒂亚斯的领海，并且贸然对人类发起攻击１

  “但是，他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你的啊？”我说，“你因为和海底人搏斗而受了伤，身上那条伤痕就是铁证了！而且，为什么伊莎贝拉会被阿历克斯救起，而你却留在了海底别墅里？”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潜水服上有紧急救护装置，在潜水服出现任何危及人身安全的故障时，这个装置会在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回到海面，伊莎贝拉就是这样获救的。虽然那个海底人似乎

  并没有杀死我的企图，很快就离开了，但我潜水服上的救护装置却已经被他毁坏。幸运的是，我预先在潜水服上设置了回到海底别墅的导航系统，就这么我在半昏迷状态下被送回了海底别墅

  。”

  说到这里，艾伯特自嘲地一笑，然后才接下去说，“更加幸运的是别墅里什么都不缺，包括医用微型机器人，所以我受伤虽然很重，但最终居然没有死掉。”

  “两天后阿历克斯和杰克才把你找到。”我说，“可是，伊莎贝拉应该及时对他们说起事发时你就在她身边，也被攻击了的啊？又怎么会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

  “鬼才知道真正的原因！”艾伯特冷冷地回答，“或许她以为我当场就已经死了，说不说出来都无所谓了！”

  这回答让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听他接下去说：“不过后来我慢慢接受了她的解释，她受惊了，一时糊涂了……哼！她就是这样用她单纯而无辜的外表欺骗着所有和她接触的人，包括我在

  内１

  说到这里，艾伯特嘴角又浮现一抹嘲讽，顿了一下又说，“也就是在养伤的那段时间里，我忽然发现了酒精和烟草的好处，有时候它们甚至比医药更有效用——如果是你心里受了伤的话

  １

  “从那以后你就开始酗酒，抽烟……”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艾伯特这个讨人厌的习性就是这么被培养出来的，但似乎并不能说他就是颓废了，有果必有因！

  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酒，然后艾伯特才接下去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一段时间，那个海底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并不是没有搜索过，但却并没有找到什么结果。而经过询问，高

  格部落给出的答复是并没有任何一个高格人离开过部落！于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认为是谎言！那些蠢蛋情愿相信海底人，也不愿相信我１

  说到这里他微微苦笑，说：“我想这就是神灵对我的惩罚吧，因为我一向爱开点小玩笑，又不拘小节惯了……”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应该是胡闹惯了吧？”

  “胡闹，哦，是啊！在别人眼里我就是这个样子的！”艾伯特轻轻哼了一声，接着说，“所以，甚至还有人恶意指责我，说就算伊莎贝拉确实是受到了海底人的攻击，那也多半是因为我

  去招惹了海底人的缘故！为此上议院还一本正经地商讨过，是不是应该据此定我一个什么罪名，哈！当真是……欺人太甚了！他们那时候就没把我们家族放在眼里１

  “因此你就痛恨起了海底人？”我说，“为了你平白所受的这些指责和伤痛？”

  “当然并不止这些指责和伤痛，亲爱的，而这一切都从海底人攻击事件开始！”艾伯特说，“当然之后的事情已和海底人无关，阿历克斯对我的指责和我们那位美丽的公主对我若即若离

  的态度，让我几乎发狂！她以爱的名义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对我肆意侮辱，那时候的我却还天真地为了她肯对我多笑一笑而感到幸福……真TMD疯了！”

  我沉默——爱情确实能让人失去理智的！对此我又能说什么好？

  “但其实阿历克斯比我更没有理智！”艾伯特说，“神灵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尚能冷眼旁观悟出她的本性，他却坚持认为他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未必阿历克斯就如你所说的那么愚蠢！”我忍不住出声辩驳，“或许你和他有不同的观点，是由你自身的经历决定的。”

  “或许阿历克斯并不愚蠢，他或许只是过于自大！”艾伯特对我的辩驳不屑一顾，“也或许阿历克斯对伊莎贝拉的人品早就心知肚明，但他自以为能够把她控制住，要么就是在无视现实

  自欺欺人！甚至我有时候忍不住怀疑，其实他根本就清楚伊莎贝拉和他订婚后仍然在勾引我这个事实……”

  “艾伯特，这个就不必说了！”我皱眉，及时出声打断他，“这并不是重点！而且，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啊！”艾伯特冷冷地一笑，“如果没有一个复制的伊莎贝拉忽然出现，这些就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亲爱的，不要告诉我你并不明白这一点！”

  “是的，我明白。”我不由放低了声音——就是因为太明白了，以至于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然而我又能怎么办呢？

  “而如今就连阿历克斯也不得不承认，她是多么虚伪而贪婪的一个人！”艾伯特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