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耐心地跟我解释：“送过礼物的意思就是有过接触了，摇摆身体的意思通常就是表示不同意，很显然火山土部落和哈希部落曾经商议过要共同执行一个计划，哈希部落的人没有答应

  ，而他说的咕噜咕噜来了的意思——有可能是在说那个救他的人？”

  那个救他的人——也就是不明生物，名字难道就叫“咕噜咕噜”？或者这不过只是一个代称而已？

  “他就没说那个计划是什么？”艾伯特问。

  “嗯，一个大计划！”翻译皱起眉头说，“看起来很重要，不过他不肯说……也许他也只是知道一点点而已，并没有太多的信息可以透露？”

  “不，显然他知道！”艾伯特冷笑一声，说，“但他说什么害怕受到惩罚，也许只是一句托词，其实真正的潜台词就是——如果我们想知道的话，必须得付出点什么！”

  “你认为你猜测的就很正确？”我忍不住质疑这个很自以为是的家伙。

  “难道不是吗？”艾伯特说，“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着好心！这丑陋的，可恶的，狡猾的东西……”

  “狡猾？不，我可不这样认为呢！”我忍不住打断他，“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就贸然下结论，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艾伯特！”

  艾伯特说：“正是因为我想负起责任来，所以我才要提醒你——千万要小心这个家伙！他一定是在对你耍什么诡计！”

  “恐怕我没法同意你这个观点，艾伯特！”我说，“他被巨浪卷上海滩那时，显得多么害怕——你没有亲眼看到，当然就不相信他了，我认为他并不是在耍诡计，而是确实想要我们的帮

  助１

  “他那时候害怕也许只是因为不知道我们人类想怎么处置他！”艾伯特说，“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里至少有一个人是可以保护他的，因而他就有恃无恐了！这个可恶的海底人是在利用

  你的善良，亲爱的！他一定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目的１

  说到这里时，图鲁忽然隔墙对着他张开了阔口，露出两排尖细的牙齿来。

  “瞧！这个家伙在向我示威了！”艾伯特哼了一声，“我断定他能够听懂我们的语言，不然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家伙确实够狡猾，亲爱的！”

  是吗？我将信将疑地望着图鲁，图鲁凸着眼睛也望着我，忽然说了几句话。翻译过来后就是：“他不希望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那个人对他非常不友善，他感到害怕，但是他非常想回家

  ——就是非常想回家而已！他请求我们别为他说了这些话而对他不友善。”

  “问题是，到底是谁威胁过他？”艾伯特冷笑，“难道是我吗？”

  “也许威胁过他的那个人确实不是你，但图鲁现在确实看到了你对他的不友善，艾伯特！”我说。

  “如果只是想要回家，他大可以直接向我们——或者向你提出来！”艾伯特说，“又为什么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或许就是你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好直接开口呢？”我说，“是你和你的朋友们用了很不友好的手段把他抓起来的，这是事实，难道不是吗？“

  艾伯特闻言，脸上不禁又露出那惯常有的嘲讽来，说一句：“你想要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就像你一样，努力试着做个亲善大使吗，亲爱的？”

  这家伙难道就不能好好地和我说话？而且今天似乎态度特别恶劣——他是吃枪药了还是怎么？

  我横了一眼艾伯特，说：“好吧！就算你猜测正确，图鲁有着某种目的，那就请你告诉我，他会有什么样的目的？他只想回到他自己的部落里去！这是个很正常的愿望，难道不是吗？”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他为什么会离开他的部落？”艾伯特说。

  “难道你知道？”

  这时翻译在旁边干咳了一声，插了句话：“夫人，我们已经向图鲁所属的那个高格部落发出过询问信息，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并不承认图鲁这个人的存在！”

  “听到了吗？亲爱的！”艾伯特说，“他们并不承认他的存在！事实上，就算不去询问也能猜出这一点来，如果只是因为被另一个部落的人抓走而离开了部落，现在他已经自由了，大可

  以自己回到部落里去，但是他为什么不？为什么？作为一个部落中的贵族，却没有人为了他的被抓而与那个部落起冲突，这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一点——他确实是已经被部落驱逐出来了！要想

  回到部落中去，就只能依靠武力，但他势单力孤，所以想找我们给他做后盾！”

  “……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艾伯特！”虽然我心里明白他说的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但却因为看不得他这副样子而故意跟他嘴硬，说，“难道你不知道吗？不能仅凭猜测就对一件事

  下结论１

  “我下这个结论是因为我了解海底人——而且就是这该死的高格部落的海底人！”艾伯特说。

  我回敬他一句：“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出于某种偏见？”

  “你才是持有偏见的那个人，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海底人！”艾伯特说，“好了，你和这个海底人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事应该让男人们来解决了！”

  “你没有权力这样命令我，艾伯特！”我被他硬邦邦的口吻惹毛了，“而且我也已经听够你这样的话了！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听！也不要对我说这个是什么王国的传统——我认为这是你对

  我的轻视１

  “轻视？哈哈！”艾伯特冷笑一声。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说：“另外我还要说，显然你对这个海底人确实有着偏见！这个海底人曾经冒犯过你吗？以至于让你对他……”

  “我对海底人那不是偏见！”艾伯特回答，“而是痛恨！”

  “随便你怎么样吧！”我说，“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不离开！图鲁他想见的是我而不是你，他想对我说话，而不是对你！这是事实！而且，你现在是外事部的部长，而不是负责处理这件

  事的海军军官１

  “现在这已经是我的事了！”艾伯特和我针锋相对。

  翻译在一边忍不住又插了一句：“请原谅，艾伯特中将，但恐怕夫人说的很正确，这事现在是由海军在处理……”

  “我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给我闭嘴！”艾伯特对翻译一瞪眼，翻译一个激灵，赶紧就把另外半截话咽了回去。

  “你也给我闭嘴，艾伯特！”我火冒三丈，说，“而且请你立刻就出去，我要和这个海底人好好地谈一谈，可不希望有你在这里捣乱！”

  “给你一个机会，把刚才说过的话收回去，女人！”艾伯特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他今天肯定是吃了枪药，一点就着！

  “绝不！”我毫不示弱，说，“而且我坚持我的观点，艾伯特中将！现在应该是我，请你、出去！”

  “你……”看艾伯特那架势，就像要过来一把将我拎起然后扔出这间屋子似的，我不免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翻译看出苗头不对，兰斯上尉也在门口呆不住了，两人都急忙过来拦在我们中间，说：“这个……艾伯特中将，夫人，请您二位千万保持冷静！”

  “我认为我非常冷静！”我对着他们一摊手，“恐怕现在需要冷静的是他！”真是，这家伙没来由地直闯到这里来，似乎就为了和我过不去的嘛！

  “艾伯特中将，有您的电话！”这时那位海军军官急匆匆走了进来——我猜就算没有电话找艾伯特，他们也该沉不住气，要闯进来了。

  艾伯特看着递到他跟前的手机，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先问一句：“TMD谁？”

  “是我们的司令官阁下，杰克·乔纳森上将！”海军军官回答着，显然对艾伯特的粗口感到有点尴尬。

  “他不是正在开会吗？”艾伯特说着，哼了一声之后又加上一句，“最高军事会议，多么TMD重要的会议！”

  怎么我觉得他对此似乎有满腹的牢骚？

  “中将，如果您要接的话……”海军军官手里拿着手机，缩回去也不是，继续伸着手也不是。

  艾伯特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手机并按下了键。

  立刻我们眼前就出现了乔纳森的全息影像，看他周围的背景，他现在应该并没有在会议室里，似乎旁边也没有其他人在。

  “艾伯特！”他微微蹙眉，说，“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我的一举一动就都在你们的监视范围之内了，杰克？”艾伯特口气非常冲。

  “我的部下们只是在履行他们的职责，艾伯特！”乔纳森说，“但不管你想干什么，也不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显然今天你已经超越了你的职权范围！”

  “我的职权范围？”艾伯特又哼了一声，“是啊！一个TMD外事部部长，能有多大的职权范围！”

  “你明白自己的职责就好，艾伯特！我认为现在你应该回到你的外事部办公室里去了。”乔纳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