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景亿
作者:棘坷      更新:2022-03-02 03:02      字数:2404
  武林中人大概都知道林之漠,不仅因为他是以制毒威震江湖的血月堂堂主公子,更是因为这小子不肯乖乖呆在血月堂等着做堂主,偏爱领兵打仗,年纪轻轻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成了大将军,为皇上的朝中爱将。只是当今圣上不再让他戍边,而是在京城统领御林军,这样一来,在战场上刀光剑影的机会少了,但他林之漠却不觉得可惜,仗在曾经也打了多回,如今在这京城不似边境艰苦寂寞,他花花公子的性子终于不用再收着了。

  他最常光顾的是顾花阁。为掩饰身份,林之漠去这种地方都是戴面具示人,即使如此,他鼻正唇薄,清秀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轻浅沟壑,唇若涂脂莞尔勾笑,只遮半张脸的面具也难掩他精致傲人的面容。

  因身姿健美身形颀长,相貌迷人且神秘,许多顾花阁中的男妓自是觊觎于他。

  这次不同,林之漠不打算挑选这里的男妓,听戏时他望到对面厢房中的男子,便思忖着今晚要他。

  不等戏终,林之漠便走了过去,厢房外有数名护卫,林之漠笑了,排场真不小。

  那人自头至脚打量了林之漠一番,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便统统退下。来这顾花阁的人,彼此目的都心知肚明。二人在厢房中交谈几句,便定了意向。

  “走,到我房去”

  “看样子你常来”那男子名曰锦意,秀眉一挑道,“我这腿不方便走路,还请帮我一把”说罢他将裤腿撩起,细瘦如麻杆的腿上是一圈支架,林之漠心里明了,顾花阁里的人有两种,健全和体残。他轻笑出声,没想到这来客腿残,倒真是捡了便宜。他不做声地将锦意一把打横抱起,稳稳地走如一间隐蔽的包房,将怀中的美人放在床上,自顾自地去脱他的衣服。

  林之漠摘了他的发簪,如墨长发散在身侧,他一手揉捏锦意的长发,一手去解那支架,去了支架后林之漠发现,他的残腿比另一条腿要短上一截,脚也瘦弱娇小,白嫩的脚趾无力地蜷在一起好不可怜。锦意移动不太灵活的残腿蹭林之漠的下身,这挑逗太过明显,林之漠一个翻身,将锦意压在身下,结实有力的腿压住锦意不老实的残腿,疼得他红了眼圈。

  “轻点”锦意咬着粉嫩的薄唇道,“还有,你要在上面?”说着伸手去摘林之漠的面具

  林之漠一把握住他纤细的手腕,“难不成你在上面?”

  “我可从来都是在上面”锦意半眯起眼睛,似是起了些敌意

  “别逗我了”林之漠故意钳制住锦意完好的三肢,“你倒是在上面给我瞧瞧”

  “林将军,你知道我是谁吗?”锦意甩动着自己残弱的左腿,无力地挣扎

  听得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林之漠滞了一滞,却仍没松开锦意,“我不管你是谁,就算是当今太子,在上面的也还得是我”林之漠沉着下巴,嘴角轻扬,凌人盛气丝毫不被面具遮挡

  锦意只觉眼前之人扬起的唇角间散发着野兽般的骄傲与难以抵挡的强悍气息,他停住了挣扎的动作,舌尖舔舔皓齿,“那好吧”

  锦意搂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的林之漠,语气中满是不情愿:“为何不睡在这”

  林之漠略有粗糙的大手在锦意短且纤细的残腿上摩擦,“我自己的规矩”

  “陪我”锦意的头从背后蹭林之漠的脊背,好不可爱,“看在你把我弄得这么疼的份上”

  林之漠心想这人好有胆量,别人见他高大魁梧冷傲逼人,都是顺着他的脾气来,只有这人,先是要在上面,如今又撒娇让他留下。可他却觉得锦意有趣得很。

  他顺着锦意畸形的左胯摸下去,捏住他的小脚把玩。

  “我还没见过你走路”这长短粗细不一的双腿若是下地走路,一定颇有看头

  “扶我便走给你看”锦意知来这顾花楼的人的喜好,狡黠地舔了舔嘴唇

  林之漠抱他下地,从左边将他从胸间环住,锦意的另一手扶墙,无力的病腿垂向地面,只有脚尖虚虚点地,他的右腿也不很有力,但支撑身体还是不成问题。

  锦意故意扶墙前后晃了晃身子,那纤然细腿随着身体的摆动前后摇晃。他左胯使力,将腿甩了出去,锦意借着林之漠的力量,身体仄歪,左脚勉强着地,略有弯曲的右腿快速跟了过来,两步下来若是旁人看了定会为锦意捏一把汗。

  林之漠怕他再走下去出事,便一把将他抱起,“你告诉我,你怎么在上面”

  锦意不满地撇撇嘴,“不是还有右腿吗”

  “你右腿力气也不足”

  “也可以带支架,办法总是有的”

  锦意最终还是没能留下林之漠

  “诶,就这么利利落落地走了,不留下些于我?”

  “你既知道我是谁,又何尝担心日后不能相见”

  锦意抿嘴笑了

  三日后,林之漠被宣入宫,原是皇帝要去骑马打猎,叫上他随从

  “此行你随于太子身边”林之漠顺着皇帝的眼光看去,瞧见一身着华服的少年拄着一根拐杖,步态不稳地走了过来,待那少年转头与林之漠对视,他惊呆了——

  锦意!

  “景亿,这是御林军的林将军”

  景亿,锦意,这太子耍了他一晚上!

  难怪他那样的身子还说一直在上面,谁又敢让他在下面呢?

  林之漠这样想着,着实为自己捏了把汗,看太子这一脸微笑的样子,应该不是想给他找麻烦的

  太子腿不好,不敢让马跑得太快,林之漠骑着马溜溜达达跟在太子后面,心想此行一点意思都没有。更让林之漠感到不快活的是,他的宝剑被景亿相中,林之漠的宝剑是父亲拜托一位旧识特意为他定做打制的,林之漠好说歹说,却仍拗不过皇子的脾性,忿忿给了景亿,第二天便找了那老人请他再铸一把。老头听林之漠的剑是被太子要了,开玩笑说他攀了高枝,此后前程无忧了。

  没了那把跟随自己三年的剑,林之漠总觉得空荡荡,白老说要至少三月过后才能取剑,但没过几天,林之漠便耐不住,一天早上练完兵便去了白老的铺子。他兴冲冲迈进屋内,熔炉中袭来的热浪卷了面颊,难受得很,林之漠皱眉伸出衣袖遮挡。

  “白大伯,我的剑如何了”林之漠顶着屋内的热气,对着正在敲打一把长剑的人走了过去

  没有回应,林之漠找了躲开四溅的火星的地方,大声喊道:“白大……”

  伯字还没出口,林之漠发现他认错了人,眼前这人哪里是鹤发老人,分明是年轻的一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