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 135 章
作者:李思诺      更新:2022-05-05 23:14      字数:5286
  月光洒落窗棂,飘窗上的玩偶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许清竹的声音细碎呜咽,像是在雪夜里无家可归的猫。

  外头起了风,吹起细碎的雪,难以负重的干枯枝丫随着风的晃动把覆在枯枝上的雪摇落。

  雪落的一瞬间颇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美感,洋洋洒洒,沾染着月光的银辉。

  梁适的发梢沾染了许清竹的汗,房间里是浓郁到散不开的草莓宝利甜酒味道,混杂着她身上白毫银针的味道。

  对梁适来说,香甜的草莓味要比茶味浓郁很多。

  可对许清竹来说,白毫银针的茶香味要比她自身的草莓味更浓郁。

  分明是寡淡到让人清心禁欲的茶香,却也能让她在闻到之后,勾动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许清竹的眼泪浸湿了枕头。

  外头不知是谁家的猫,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一声尖锐地叫。

  和房间里许清竹的声音形成了错落有致的交响乐。

  夜渐渐深了。

  许清竹身上都是汗,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床单上也很黏腻。

  梁适抱着许清竹去洗了澡。

  这边浴室小,没有浴缸,只能淋浴,可许清竹连站都站不稳,进浴室的时候腿一软,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她身上就随意套了件梁适的衬衫,两人还是有些身高差在的。

  却也没差太多。

  梁适的大码衬衫穿在许清竹身上显得有些短,两条修长的腿都露在外边,像是搭配了一套下身消失的衣服。

  许清竹扣衬衫扣子的时候都是随手一扣,扣子交错了一颗。

  最上边的两边领口是不对等的,下边亦然。

  上边倒没什么,也就几处草莓印。

  她腿上的痕迹偏多。

  梁适已然算温柔的那种,做之前总要问很多,怕许清竹觉得不舒服,也怕她哭。

  一边哄着一边做,却不料想许清竹哭得愈发厉害。

  继续要哭,停下来哭得更大声。

  甚至气极了就咬梁适。

  白衬衫的质量很好,但毕竟是夏天穿的,比较薄。

  内里一切都看得真切。

  花洒上的水不小心淋上去,白衬衫紧紧贴在肌肤上。

  梁适低敛下眉眼,在心底默念清心咒。

  花洒里的热水不断洒落,浴室内满是氤氲的雾气。

  许清竹的头发也被淋湿,梁适跟着也不能幸免。

  原本只是想帮许清竹洗个澡,让她能安然入睡,但现在两个人全都淋湿,干脆一起洗了。

  许清竹睡到凌晨,发热期再次袭来。

  她带着燥热的温度贴近梁适,正在睡梦中的梁适被惊醒,还当是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伸手一摸许清竹的额头,当她是发烧,心一紧。

  结果许清竹像是一条蛇一样地攀过来,不由分说地吻在她唇上。

  梁适这才意识到,是许清竹的发情期到了。

  她也是第一次体验如此长的发情期,和许清竹一同体验的。

  这感觉不算差。

  遥远天际翻起了鱼肚白,晨光熹微。

  床单变得黏腻。

  清晨去洗澡的时候,能从客厅的窗户里看到外头风雪覆盖了很厚一层,整个世界都白茫茫的。

  浴室里热气氤氲。

  热水

  落在肌肤上,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四目相对时,隔着水雾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

  许清竹的这次发情期持续了五天,比她以往的时间都很长。

  且大抵是第一次被alpha标记,情感和也都更强烈。

  前两天她没有打抑制剂,也没去上班。

  她和梁适的活动范围小得可怜,只有卧室和浴室。

  到了第三天没有办法,她得去上班,有很重要的会开,清早梁适给她打了抑制剂,送她去上班,在公司楼下还遇到了sally和林洛希。

  送许清竹去公司以后,梁适又去梁新舟和梁新禾那儿打了招呼。

  中午是在梁新舟家里吃的,没有提及邱姿敏,也没提及梁欣然,大家随意话家常,在很愉快的氛围里吃了一顿饭。

  下午梁适又去了趟苏家,买了些东西去看望苏瑶。

  苏瑶一直在问她身体如何,有没有恢复好,梁适一一回答。

  到了晚上,苏瑶留她吃饭。

  梁适去接了许清竹,两人一同去苏家吃了晚饭。

  如今许清竹和苏瑶的关系已缓和很多,没到非常亲昵的地步,却也能很温和地相处。

  在苏家吃饭,梁适还是第一次。

  不过因为有许清竹在,她一切都显得坦然自若。

  吃过饭后苏哲还要留她们住,许清竹却道:“我们回去还有事儿,先回了。”

  苏哲:“……?”

  面对苏哲茫然的表情,许清竹却没有再解释。

  在回去路上,许清竹坐在副驾假寐,面色已然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梁适皱眉:“你的抑制剂快失效了吗?”

  许清竹的双腿并拢,低声应了句嗯。

  没再多言语。

  梁适的车速飙到了最高,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之后再想起来,这几天过得颇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样儿。

  有好几个早上,许清竹来不及吃早饭,就是因为在结束一场之后时间不够,最后只能匆匆洗个澡离开,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

  不过幸好,发情期安然度过。

  梁适去见陈流萤那天是大风天。

  海滨城市刚落过雪之后并未回暖,而是开始刮大风。

  大风把雪吹得四散开,刚扫出来的大道没过多久又被雪花覆盖,不过只薄薄一层,在午间太阳出来的时候也就融化成水。

  许清竹的发情期度过之后,梁适也算是能从那些事中抽身出来。

  要想起来那些日子也倒是愉悦的。

  什么都无须想,在那狭小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有天一场酣畅淋漓的□□结束之后,梁适抱着裹着被子的许清竹去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里放的什么已然忘记。

  唯独记得的就是电影里有一个很唯美的接吻镜头。

  在镜头转到那一幕时,梁适和许清竹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相视一笑。

  微勾的唇角和唇角相触,也没管是青天白日,冷阳的光从窗外折射进来。

  弄完以后才发现沙发垫一点儿都不好清理,最后无奈,只好在网上下单了一个新沙发垫。

  在下单结束之后,梁适觉着反正都要换了,于是带着许清竹又来了一次。

  反正不能辜负即将扔掉的沙发垫。

  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镜头,落在她们两人眼里却都带着旖旎气氛。

  之后也一起再看过几次电影,几乎都以那样的结局告终。

  沉溺于□□之中会让人意志消沉。

  那时她们像是沉溺于避风港之中,什么都不愿意想,一切全凭身体的本能。

  梁适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全然木讷,为了哄许清竹,她也会在情到浓时喊宝贝,喊老婆,喊竹子,喊妹妹,喊娇气包。

  当然了,喊得最多的还是娇气包。

  梁适总是无奈地叹气:“妹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娇气包啊?”

  许清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无暇回答她的话。

  在许清竹的发情期里,梁适也注意了避孕。

  怕许清竹的身体受伤害,她后来专门去买了alpha吃的避孕药。

  除了第一天没来得及。

  但科普的纪录片里也有说过,在oga发情期第一天,以及alpha刚刚标记oga的时候,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距离她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也没什么补救措施,梁适便随缘了。

  这么小概率的事情想也不会落在她头上。

  等到许清竹发情期度过之后,梁适就计划着要去见陈流萤,见古星月,见杨佳妮,见陈眠。

  要见的人太多了,她把这些细数给许清竹听。

  许清竹那刚度过发情期的敏感情绪还没完全撤离,闻言轻嗤,“反正就是一刻也不想和我待了。”

  梁适:“?”

  梁适深感冤枉,立刻抱住她,“许清竹,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哪有冤枉你?”还没怎么样,许清竹便红了眼眶,弄得梁适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幸好在这几日也算悟出了一点儿哄人的办法。

  梁适凑近,讨好似地舔舐她的耳垂。

  许清竹推她,“别……”

  梁适朝她耳朵吹一口气,“还生气么?”

  许清竹:“……你讨厌。”

  “那你还生气么?”梁适说着便又要做刚才的动作,结果被许清竹掐了一把脸,“你没完了?”

  梁适低笑:“还不是被你逼得。”

  许清竹低敛着眉眼,话还没说出口,声音已经哽咽:“还不是你坏。”

  梁适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好,是我坏。”

  梁适把她带到沙发上,低声哄她,“宝贝,别哭了。”

  这几日,梁适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别哭了。

  可架不住发情期的oga情感脆弱,越是说不要哭,眼泪越多。

  甚至有天晚上,许清竹哭到差点昏迷。

  醒来之后继续哭,梁适说要停下来,许清竹却哭得更厉害。

  之后稍清醒了一点之后,许清竹特别小声地跟梁适说:“其实是舒服的。”

  因为太过愉悦,所以在哭。

  是高兴的哭,不是难过的哭。

  许清竹还说:“其实我也不想哭的,可是眼泪止不住,我也没有办法。”

  梁适便安慰她:“都是这该死的发情期惹得祸。”

  单是听这么一句,许清竹都红了眼眶。

  也有时许清竹的眼泪掉不下来,单纯是声音哽咽。

  白日里她去上班的时候,声音都是哑的。

  夜夜笙歌的日子里,梁适还跟许清竹比过手指的长短。

  她们并肩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灯很亮。

  那也是刚结束不久,许清竹的理智尚存,能跟她聊天。

  梁适看着许清

  竹的手指忽然道:“你的小拇指有点短啊。”

  许清竹仔仔细细地比对了一下,有些颓丧地说:“我的小拇指没有过食指的第二关节,好多人都过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梁适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给她看:“我的过了,还超了一截。”

  梁适的手是极好看的,十根手指纤瘦白皙,也不留长指甲,看上去非常清爽。

  许清竹比对着说:“你的中指比食指和无名指长好多。”

  梁适点头:“不过我无名指也不短吧。”

  “嗯。”许清竹将自己的手落上去,“比我长一厘米还多。”

  梁适低笑:“我也比你高啊。”

  气得许清竹在被子里踹她。

  踹完了才后知后觉,两人仿佛讨论了点儿没有营养的话题。

  还有一次在闲聊,聊到了梁适之前昏迷的日子。

  梁适按照赵叙宁的说法来讲自己之前那几天,说自己去远行,在那里看见了齐娇。

  听到齐娇这两个字的时候,许清竹的表情微变。

  平日里也没多大反应,可这时候反应是成倍地叠加,她眉头微蹙,偏偏梁适还没察觉。

  梁适说:“齐娇姐姐在那边开了一家花店,她还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善良,像是天使。我们第一天见面,她又给我递了奶糖。”

  梁适讲齐娇在记者招待会结束那天送她鸢尾,还跟她坦白性向。

  说她没了记忆,却还能下意识地直觉陈眠是个画家。

  梁适喋喋不休地分享着那里的一切,还向许清竹求助,要不要把齐娇对陈眠说得那句话告诉陈眠。

  若是告诉了,陈眠问起来又该如何。

  可不告诉的话,梁适又希望齐娇可以幸福。

  可以拥有有陈眠的幸福。

  尽管告诉了,两人也不会见面,这真是两难的问题。

  当她说完以后,才发现许清竹没有反应,低头去看时发现许清竹躺在她怀里落泪。

  眼泪扑簌簌地,梁适还当她在为陈眠和齐娇的感情悲伤,立刻哄道:“宝贝,没事儿的,齐娇现在很幸福。”

  “对。”许清竹说:“她很幸福,我不幸福。”

  梁适:“?”

  “怎么了?”梁适问。

  许清竹的睫毛上都沾染着眼泪,看上去可怜得不得了,“齐娇姐姐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陪齐娇过啊?还回来做什么?”

  梁适:“……”

  “你吃醋呀?”梁适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逗她,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恶趣味。

  许清竹轻哼一声,小模样委屈得厉害,“我怎么会吃醋,我要吃糖。”

  正好梁适在卧室的抽屉里备了糖。

  她剥开糖纸给许清竹递到嘴边,起先许清竹轻哼一声,颇有你不好好哄我我就不吃的架势,结果梁适凑过去,在她嘴角亲了亲。

  等到再给她嘴边递的时候,许清竹便乖巧地张开了嘴巴。

  许清竹的糖吃了一半,梁适直接凑过去咬掉了另一半。

  唇和唇相贴。

  梁适把那半颗糖吃进嘴里,噙着笑道:“好甜。”

  许清竹不满地轻哼:“那是齐娇姐姐给的糖甜还是从我嘴里抢走的糖甜?”

  梁适顿了顿,故作思考。

  许清竹顿时又要流眼泪,梁适立刻投降,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老婆……别哭。”

  梁适咬她的耳垂,再轻轻刮过,哄道:“当然是从老婆嘴里抢

  来的甜。”

  两个人的时候,总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没羞没臊的。

  梁适感觉自己以前没在影视剧里说完的台词,在这几天说了个尽。

  而许清竹问她:“你那边好吗?”

  梁适犹疑片刻,点头道:“好的,大家都很爱我。而且,我们那边已经是春天了,我在过来的那天还在楼下折了一枝桃花放在茶几上。”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许清竹带着几分酸意地说:“那边有你的齐娇姐姐,会给你送鸢尾,还有好多人爱你……”

  梁适闻言轻笑,伸手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顿了顿才道:“因为那边……没有许清竹啊。”

  “我的娇气包妹妹。”梁适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哑:“那里哪有老婆给我喂糖吃?”

  说得许清竹一下子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