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萧头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还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丝可能性。

  冲破虚无封锁之后，他便重新展开羽神翼，朝着虚无深处快速飞行。

  只是还未飞出几百里就被一团烟雾阻隔，在这片烟雾内，明显有着一群狰狞的鬼兵，其中一个人的身影，老萧头还十分熟悉。

  他正是自己最不想见到，也最渴望见到的人，第二命。

  “果然是你”阴冷到极致的声音在虚无背景之上响起。

  无数鬼魅都愤愤避退，从烟雾中心，给那个人影闪开一条路来。

  “第二命”老萧头也十分冷漠的眼神盯着对面那个人影。

  逐渐地，人影越来越清楚，他从黑雾中走出，一张没有任何情感的脸庞，带着老萧头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却给人一种截然相反的感知。

  “本体，今日你可以消失了，之后世上只存在第二命”阴冷眸光，就像是一道毒箭射向老萧头。那种发自于灵魂深处的阴寒气势，瞬间让四周虚无都为之凝固。

  “嘿嘿！那就试试吧”老萧头冷笑一声，脚步一跨，道元已经弥漫全身，整个人身后宛如升起一轮炽热骄阳，将金色光芒照亮了整个虚无背景。

  第二命冰冷的目光始终盯着老萧头，即便是金灿灿的道元已经逼近他身旁，他还是一动未动。

  直到他身边一些鬼魅都被道元蒸发起来，他才双臂一挥，一道冰寒气势窜了出去。接着白里面化作一片黑色螺旋晶体。整个空间都被这种鬼魅几何造型所覆盖。第二命踏空一步，站在了界空内。他的目光仿佛拥有实质般射向老萧头。

  元神投射。

  老萧头心中一惊，整个人也在这一刻弹开，双翼化作一条电弧，从漆黑如墨的背景之上划过去。

  第二命则是双手一甩，一道血色长龙窜向虚无。

  老萧头速度超快，但是那条血色长龙也快到极致，紧紧追逐着他的身后。

  第二命冰冷的眸光一直都在锁定着老萧头，还有一团灰色气旋自掌心不停凝固。

  在老萧头转到了他最近的角度时，他手掌凌空拍出，接着一大片寂灭之芒射向整个虚无。

  也正是这一瞬间，老萧头整个人都被寂灭之芒覆盖。

  寂灭。

  老萧头仿佛进入了宇宙终极，这里一切都代表着死亡和湮灭。无论是时空，还是物质微粒都会在这股无穷的湮灭之力撕扯之下消亡。

  老萧头之前几次都遭遇过第二命的寂灭之眼，可是和这一次比起来，都太弱了。此时第二命的寂灭之力已经可以凝固成界空，形成一个真实的宇宙寂灭界空，在这里，万物都要经历宇宙终极湮灭消亡，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幸免。

  老萧头感觉到自己的道元真身，正在以一种可以察觉速度消亡。他的身躯化作一种微粒像是砂砾一般在向虚空飘散。

  老萧头没想到自己和第二命只是一个照面，便会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他不甘心，可是却无法逆转局势。

  他败了，并且还败得很惨。正如第二命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本体，只有第二命。

  就在老萧头道元真身已经溃散一多半时，他的身躯内部竟然闪烁起一连串的七彩光圈。老萧头十分好奇的低头去查看，发现那光圈内竟然是一颗智慧之元。它的光圈让自己道法真身在溃散时减速，甚至离着光圈近距离一点的已经开始向后收缩。

  老萧头心中莫名一惊，难道智慧之元可以逆转这种宇宙终极之力？想到这，老萧头立刻开始运转体内的智慧之元，可惜他凝聚出来的智慧之元并不多。也只能稍微减缓道元真身溃散，最终他还是难逃一死。

  老萧头心中冥想一刻之后，他开始逐渐冷静下来。他现在已经无法阻止寂灭之力的侵蚀，他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能力去领悟更多的智慧之元。

  这一点智慧之元是他在超时空中领悟获得，只是他对于那种智慧纬度领悟实在太虚无缥缈了。以至于只得到很少的一点智慧之元。现在他濒临生死抉择，被迫将注意力重新凝聚在一起，透过主神意识，开启了自身智慧维度。

  智慧维度是一个没有时空，没有物质形态，很鬼魅的存在。之前老萧头感悟也是借助于某种现实参照物作为想象之后的领悟。至于真实的智慧维度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甚清楚。

  此时老萧头却强迫自己进入一种纯粹的智慧维度之内，不再借助于任何物质世界作为参考物，毕竟眼下任何现实物质都要被湮灭的，那种参考物形成的智慧梯度也必定会被湮灭。这也是老萧头这么苛求自己进入纯粹状态原因所在。

  老萧头尽量让自己忘记外在一切，包括自己的身躯，以及时空，还有寂灭界空。。。他把自己滞空之后，在这一刻整个人宛如初生的婴儿，没有任何思绪，只有单纯的对于外界感悟。

  开始只是一片虚无，什么也不存在，接着世界产生了光明。那是来自于一团混沌的光影内部，他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罗盘，快速旋转着，强大的力量将一切都撕扯下去，那是一个幽深到无法丈量的空洞。

  直到一道道灿烂的光束射向虚空，那片罗盘开始朝着更加广袤的虚空延伸时，无数犹如精灵般光影自空洞内飘出来，它们没有形态，没有状态，随着万物螺旋，逐渐融和到了每一个形态之下。

  但是它们之间却始终被一条条十分绵长，来源于空洞内的巨大光线链接在一起。它们彼此都可以相互交流，只是这种交流会被物质阻隔，最终它们彼此之间变得孤立，也最终形成了各自独立的维度。

  伴随着时空延展，物质演化，老萧头仿佛跟随着万物规则，渡过了几亿年，最终他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那个仅属于自己智慧维度。那个原本来自于空洞内的精灵，现在它已经脱变成一个人类，一个具有物质形体的人。

  老萧头不知为何自己的视角在这一刻竟然和他融和在一起，他昂头朝着宇宙虚空望去，似乎一切又重新翻转，他的视角从自身扩展到了宇宙，又穿越了时空，最后回到那个庞大的宇宙螺旋内部的空洞，他仿佛看到了所有精灵在飞离的那一刻，似乎也正是那一刻起，宇宙才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老萧头视角凝固在此刻，整个人也逐渐失去了意识感知。似乎他已经死去，但是他的智慧之元却在此时变得无比闪亮，就像是一颗璀璨的宝石，照亮整个寂灭界空。

  哪些原本溃散出去的道元真身物质微粒，也在智慧之元照射之下，逐渐收缩，最后重新凝聚成了道元真身。

  直到老萧头重新拥有了自我意识，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接着一只手轻轻拍出，寂灭界空随之破碎，他也重新回到了虚无，回到了第二命面前。

  在虚无海底。

  一只守护着禁地的虚灵大祭司，忽然眼睛一亮，他凝望着虚无深处那片银白色光辉。

  莫名一呆。接着他仰天举起双臂，然后冲着祭坛跪拜下去。

  嘴里不停重复念诵着一种咒语。

  接着那片虚空内，一团团光圈向着虚无海之外射出。

  整个虚神封印也一起飘起来，宛如一座空中楼阁，向着虚无海之上落去。

  下方虚灵大祭司一直都在念诵咒语，他的瞳孔深处泛起一抹惊喜，也带着些许担忧。

  虚无海之上。

  原本正在战斗的数人，目光都被眼前奇异景象吸引，竟然忘记了战斗。

  只见在骨舟右侧不远处，一座超级豪华奢侈的祭坛竟然突兀出现在虚无至上。

  那是一种绝对古老的建筑，看起来就像是时空将一座源自上古时代的神殿给搬运到了此时此刻。

  那虚幻光影内，里面充满了神秘和诱惑力。

  吸引着众人将目光都聚焦在它身上。

  宝奴用力砸了砸嘴唇说：“要是能够获得里面的珍宝，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绿衣少女柳依依闻言，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说：“瞧你那点出息”。

  宝奴不好意思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辩解说：“师姐，我听说上古神殿内有许多驻颜果，到时我一定给师姐统统取来，让师姐永远那么年轻漂亮”。

  “谁稀罕你的驻颜果，哼”柳依依再次白了他一眼，但是脸上却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

  不过他们并未兴奋多久，很快便意识到那光影内的一切似乎不是真实存在的，它正在一点点融入虚无背景之内。

  海市辰楼？

  可是这里是虚无海，并不是真实的海啊。

  盯着眼前那鬼魅消失的建筑，闫三也是微微一皱眉呢喃道。

  “师叔，你说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此时柳依依也是一脸好奇拽住了面具师叔的手腕追问。

  “虚无没有物质，光和物质梯度发生折射条件，自然不会产生海市辰楼....”面具人缓缓说道。

  “刚才我以玄元感知它，证明刚才那个祭坛又确实非真实存在的”。

  “难道它并不属于这个梯度？”这时，宝奴似乎想到了什么，插嘴道：“可是它又是怎么穿越梯度展现在虚无内的？这不合乎情理啊”。

  “或许....只有一种可能”面具师叔继续沉凝道。

  “什么可能？”柳依依和宝儿一起盯着他问。

  “次元界空！”面具师叔思虑良久才吐出一个词。

  “何为次元界空？”几个人几乎都被这个陌生名字勾起了兴趣，一起盯着面具人。

  “次元界空，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从逍遥宗族典内得知这种诡异界空的存在。它是一种介乎于太虚和天界之间的存在，它和太虚，天界一样诞生于混元初始，只是随着时空演变，大多数次元界空都已经湮灭，真正存在的次元界空只有很少一部分，在太古时代，有大能虚神，采集之用来炼化，作为次元法印存在，相传其可以封印五元梯度将其置于次元界空之内，并且除了封印者之外，无人可以解封它”面具人回忆了一会儿，才缓缓解释说。

  “刚才那只次元法神似乎被人召唤，才会呈现出开启状态，只是似乎那个召唤它的神力不足以开启封印，最终他便又隐没在虚无内”。

  “这才是终极封印术”闫三闻言也颇有感触的道。

  他也是一个追求无穷繁琐的封印术，可是无论封印如何复杂，最终都会被更加高明的解封术破解。

  因此闫三一度不相信，世上真的有无人可以破解的终极封印。

  但是当他亲眼目睹了次元法印之后，才清楚之后原来还真有这样的终极封印。

  这种封印是以宇宙混元初始创造的次元界空作为封印，来捆锁时空万物，这样法印其本身已经超越了物质梯度以及时空之外，除了宇宙混元创造之力，再也无法将其破解。

  一想到这，闫三内心便涌出无限向往，他恨不得也找到这样一只封印将其炼化，那么他无论走到何处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和闫三有着类似想法的，还有巨灵族人，他道不是为了封印。而是出自于巨灵族的上古传承。

  在他集成的家族传承讯息内，有一段就是和这种次元界空有关。

  相传第一个巨灵族人，也就是巨灵族人的先祖，是来自于太古。他不仅跑的速度无人可及，还拥有召唤次元界空的能力。他的速度加上次元界空的辅助，使得上古巨灵族人先祖十分厉害，以至于众神都特意为他划分出一片天地作为族人繁衍之所。只是自从巨灵族先祖过世之后，那种召唤次元界空的能力就莫名其妙失传了，他的后世子孙曾经想过许多办法去开启这项天赋，却最终都失败了。

  最终失去了召唤次元界空能力的巨灵族人，在神族内的地位一落千丈，最后沦为别人的坐骑，世代供人驱使。

  这也是巨灵族人自为之耻辱的事情，因此烙印在先天传承内，让每一代巨灵族人铭记，希望有朝一日，巨灵族后代子弟可以重新恢复那种召唤次元界空的能力，重新带领着巨灵族人返回荣耀的巅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