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滟跟赵宇的那通录音最终起了作用。

  姜滟将录音适当性地减去一些不必要谈话后直接发在了乐队官方微博上。

  虽然这个微博并不怎么官方，连粉丝都还只有几千号人，大部分还都是因为赵勉摸过来关注的。

  不过在录音发出来一小时后，紧接着连同成成个人账号也发出声明。

  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网友对此表示质疑：一个连曲稿都要靠买的乐队能走远吗？

  姜滟看到这条评论时，忽然想起‘白风破’来。

  赵宇特意跑来找过姜滟。

  他气势汹汹，一脸凶相看起来像是要把姜滟直接生吞活剥。

  “你诈我！”赵宇吼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备录，你说得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确实没有备录，可如果不这么说，你会把真相说出来吗？”姜滟好心劝慰他，“兄弟，听我一句，好好练歌比啥都强。”

  赵宇：“你以为你这么做，你们乐队就没事了吗？一个买曲稿的键盘手根本出不了道。你们完蛋了。”

  姜滟哦了一声，无视他直接走了。

  “姜滟！”

  赵宇还想冲过来拽他，被突然出现的宋玠寒抓住手腕直接往旁边拽。

  “闹够了吗？”宋玠寒语气冰冷。

  “你谁啊，关你屁事？！”赵宇还想反抗，宋玠寒手劲儿大直接往他身后一拖，赵宇摔倒在地。

  虽说不是在街上，但稀疏过路人还是有的。姜滟上前牵住宋玠寒的手，“我们走吧。”

  宋玠寒嗯了一声，留赵宇在后面崩溃嚎喊。

  姜滟没想到这件事对赵宇影响那么大。

  因为录音在网上的疯传，赵宇被辞退了酒吧驻唱工作，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所踪。鉴于事情是她跟罗斯做的，两人后来也去了赵宇出租房找他，不想房东却说赵宇早就离开了，似乎是没钱交不起房租。

  罗斯脸色一变，姜滟知道他想起了林至。

  成成路文打算退队。

  姜滟心里一颤，“为什么？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成成摇头，“不是的滟姐，如果我继续出道，对乐队而言本身就是一个黑点。一个买人家曲稿创作的键盘手根本不配为键盘手，而且我这人怂，怕事，现在还没出道就已经这样了，出道后那些事我真的不敢想。”

  姜滟连忙道：“不是的不是的......”

  “滟姐，你不用在劝我了。”成成朝她勉强笑了笑，“这件事我已经想清楚了。谢谢你滟姐，在跟大家一起创作的日子真的很难忘。”

  “成成......”姜滟看着他，心里不住的涌起苦涩。

  “滟姐。”路文站在成成旁边开口，“你也知道，我跟成成是从同一地方出来的，一起上大学一起组乐队当驻唱。其实当初姜昀只想挖我一个的，但我把成成拽上了。现在成成要走了，我是不会让他一个人离开的。”

  “你们......”姜滟红了眼圈，看着路文跟成成朝她鞠躬，然后收拾好乐器离开练习室。

  空旷的练习室里只有姜滟一个人。

  罗斯因为赵宇的事也打算离开。

  那天罗斯、赵勉跟姜滟约了个饭局。本来应该只有罗斯跟赵勉的，但罗斯觉得姜滟作为乐队主唱，很多事有必要让她知道。

  这顿饭气氛沉闷得可怕。

  罗斯说：“我可能不适合玩乐队。以前跟林至他们组‘山人’那会儿我就想过退出，也是林至拉着我撑下去。后来‘山人’没了，王叔拉着我继续做摇滚，到现在的‘灭火’，我根本不适合舞台。”

  “罗哥......”姜滟看着眼圈潮红的罗斯，突然很害怕。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罗斯。

  “你打算怎么办？退出吗？”赵勉说，语气平常。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姜滟看见罗斯轻轻点头。

  “可是罗哥......”姜滟一时激动想说些什么，可看着罗斯一副挫败模样，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赵宇让罗斯想起了林至，可能在罗斯心里，林至跟他们的那些过往就像压在他心底的大山，随时让他喘不上气。

  姜滟恳求罗斯，“成成走了，路文走了，罗哥你也要走吗？”

  罗斯动了动嘴唇，他的眼神满是绝望。

  赵勉说，其实早在几年前罗斯就得了重度抑郁症。可是因为摇滚，他一直有在坚持。但这次，罗斯坚持不住了。

  姜滟从来没有听说过罗斯患有抑郁症。

  “罗斯心事重，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去抗事不让别人知道。他前几年状态最差的时候经常去天桥下或者防空洞练歌，说自己是‘山人’乐队吉他手，疯疯癫癫的。人家都以为他是疯子。”

  姜滟看着赵勉，忍不住道：“是王叔救了他吗？”

  赵勉摇头，“是摇滚。他一直坚持音乐，每一次的弹唱就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一次，他看到了乐队的另一面。”

  摇滚改变了赵宇的一生，也毁了罗斯心里的救赎。

  姜滟把自己困在房间里。

  好在她现在在宋玠寒家借住。宋玠寒知道‘灭火’即将解散的消息后立马赶回来陪姜滟。姜滟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酒，这是她的习惯，遇到不开心的事喜欢喝酒将自己灌醉。宋玠寒脱下外套陪姜滟喝，大概过了五六瓶，姜滟终于受不了了，坐在椅子上崩溃大哭起来。

  “明明我们就要出道了，明明歌都已经写好了！”

  宋玠寒上前抱住姜滟，姜滟声音嘶哑，“明明说好去试后年的《乐队》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没事的阿滟，没了‘灭火’我们还有新乐队，没事的......”宋玠寒将姜滟搂在怀里不住安慰，等姜滟哭完，他又给宋瑶打电话。

  “怎么了老弟，知道给姐姐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宋瑶似乎很开心。

  宋玠寒：“宋瑶。”

  宋瑶轻咳一声，“好了好了大寒哥哥，怎么了怎么了，是工作不顺心还是滟滟不开心啊？”

  宋玠寒：......

  “你能帮我找个乐队吗？”

  宋瑶：？？？

  “啥情况？”宋瑶懵了，“你还是滟滟？”

  “阿滟的乐队要解散了。”

  “又要解散了？”宋瑶惊得瞪大了眼，“这才只有几个月吧？”

  宋玠寒：“你帮我在京都留意一下，大部分乐队苗子都喜欢留在京都。”

  宋瑶抿唇一笑，“那当然，就是不知道是只有找几个乐队成员还是直接缺主唱啊？”

  宋玠寒想了想，说：“找几个乐队成员，到时候缺谁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