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甦在两人身上看到不同的反应，笃定吴导是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的，他拔下内存卡，将摄像头丢回萧晓面前，冲着吴导就是讥讽。

  “整蛊一个圈内的无名小卒还要拍纪录片，这是想让自己出名还是想让吴导出名呀？嗯？你说呢？”

  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吴导被打蒙的脑门逐渐回过神来，脸色被羞愤憋得通红。

  这还不明显吗？萧晓背着他录像？？季四月一个不混娱乐圈的人难道拿她炒作？怕不是想要威胁季四月的同时顺带敲诈一下自己啊！

  房内静的宛若被寒天之冰冻住，一点儿声都不曾有，只有季四月的鼾声轻微颤动。

  “贱、贱人！”良久，吴导才喘着粗气从嘴里艰难的蹦出两个字。

  “你好意思骂我？要不是你蠢……”

  顾长甦懒得听二人内讧，只是这么大的动静，桌边趴睡的少女连个眉头都不带皱的，脸色苍白到让他忍不住紧张，连忙将四月抱起朝门外走去。

  酒店门外，他正准备让沈琛来接，一辆改装过的兰博基尼从拐弯处进入他的视野，格外熟悉。他毫不犹豫跨步上前，直接挡在车前，刺眼的车灯让他忍不住眯了眼。

  “我靠，谁啊？”

  霍靳的慵懒让窜出来的男人打破，什么年头了还有在酒店门口碰瓷儿的？

  来不及细看，在车鸣中，他怀抱女子朝自己走来，霍靳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大兄弟嘛？不过他怀里的那位是没见过的啊！

  霍靳连忙开了车锁，他便带着人一屁股坐了上来，副驾驶座的女人看到顾长甦眼睛都亮了，扯着霍靳的袖子就是八卦道：“亲爱的~这谁呀？”

  他翻着白眼没理会女人，眼神在身后男人跟怀里那位来回的瞟，不怀好意笑道：“哟，怎么搁这碰到你？嘶——这可不是那位林小姐啊！大晚上的搞成这样，玩qing趣呐？”

  顾长甦没心情跟他调侃，惜字如金道：“去医院。”

  听到这话，霍靳的神色也立马正经起来，准备启动车辆时却看身边扭着腰肢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下车。”

  “啊？”女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委屈撒娇道，“亲爱的~你开什么玩笑，我才刚上来啊……”

  “要么自己下去，要么我给你踹下去。”

  这跟刚才的温柔似水可一点儿不沾边，女人知道他来真的，只好扭扭捏捏的下了车，眼巴巴看着这辆豪车从自己面前扬长而去。

  医院内，霍靳看着顾长甦为那女人忙前忙后，八卦之心是熊熊燃起，自己可从没见过他对谁有如此上心的时候，也从不知道他身边还有这样的女人。

  得知季四月的体内残留的药物既不是du品也不是什么龌龊药，只是会让她深度睡眠的药物，他才坐下来松了口气。

  霍靳在这时挨过来略带疑惑道：“心上人？”

  “……”他沉默了片刻，在霍靳以为他不会回复自己时应道，“她救过我。”

  救过？霍靳挑挑眉头，突然想起了个人，仔仔细细打量着季四月人畜无害的脸颊，略微不敢相信这样一只小绵羊救了一八几的大老粗。

  碰巧的吧……（作者小声逼逼：对！就是碰巧的！）

  “Y国的那个交换生？”

  “嗯。”

  “什么时候找到的？她知道你吗？”不是经常有那种事儿姐，喜欢揪着这种事情博取利益。

  “最近，不知道。”

  霍靳听罢，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又搔了搔脑袋略微担心道：“她对你是有救命之恩，但你们也相处没多久……你了解她吗？不要太上心啊。”

  顾长甦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这个世道人心叵测的人很多，因此并没有责备他话里话外的恶意。

  “我知道。”

  是，就是因为不了解，所以应该还不是心上人。

  但因为是恩人，他想要也愿意护她周全。

  ……

  折腾到凌晨一点，两人终于回到了沁澜苑。

  顾长甦将季四月送回卧室后，疲惫的窝在沙发里，半晌不曾动弹。

  许久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少女独有的芬芳占领，就跟四月身上的气味儿一摸一样，清清浅浅丝毫不刺鼻，他轻嗅着慢慢有倦意涌上心头。

  铃声乍响，顾长甦一看是沈琛的电话，连忙接听起来，开口就是：“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并且业内封杀，从此复出无望。

  清清浅浅几个字，却让沈琛不寒而栗。

  不亏是萧晓蓄谋拍摄的录像带，她自己巧妙地避开了摄像头，脸颊看不清楚不说，毕竟下药的不是她，动手动脚的不是她，顶多就是个疑似帮凶。

  要不然他真想一脚把萧晓踹进大牢，可惜了那条肥鲶鱼负责背锅，大牢是蹲定了。

  他向来不喜欢插手娱乐圈的事情，但只要动用点关系，挖地三尺也能把萧晓干过的肮脏事一一抖落出来，除了今天帮吴导潜规则他人，吸食du品、搞伪同、睡有妇之夫等破事儿可没少干。

  这些抖出来，绝对能让她挂在热搜上下来。

  但冷静下来后，他又不想这么干了，黑料也是料、热搜也是热，白白让她赚了多少流量？不，他要让圈内避她不及，永无出头之日，就连下台都下的干干净净，在娱乐圈翻不起一丝水花，就连最后一点热度都不给她。

  这才叫做温水煮青蛙。

  果然，第二天萧晓的VB号莫名封了，所有涉及她名字的影视作品全部下架，好像没她这个人一般，速度之快压根不知是得罪了谁。

  几天之后但凡是搜“萧晓”出来的就是关于她的荒唐事，虽然让粉丝震惊不已、纷纷不敢相信，但这些爆料中的实锤却格外触目惊心。

  粉丝的心是凉了半截，即便是有脑残粉为她在网上鸣冤都随着这些爆料石沉大海，在人与人之间的口口传播中逐渐消停，萧晓的名字也真的销声匿迹了。

  当然，这是后话。

  天刚蒙亮，落地窗外的光透过纱帘，阳光渐渐填满卧室的每个角落，陷入深度睡眠的季四月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苏醒的后遗症就是头痛欲裂，像是宿醉一般。

  季四月从床上挣扎起身，半睁着眼睛一时间也没思索自己是怎么从酒店回到家里的，卧室房门大开，隔壁浴室传来细细簌簌的流水声，让她不禁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