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作者:樱桃小酒      更新:2022-04-30 05:52      字数:4240
  低沉的嗓音在屋子里乍然响起,带来一股透心的凉意,明明这里门窗皆关,初夏的天,屋里也够暖,可是秀秀却无端觉得冷。

  即便早已有所预料,然而当她真正面临这样的场面时,仍旧满心无措与恐慌。

  她长久的没有动作,只听崔道之道:

  “不愿意?看来你很喜欢在牢里待着。”

  秀秀身子一僵,开始抬手去解颈下的盘扣。

  一颗、两颗、三颗……

  秀秀能感觉到崔道之的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像是一场漫长的凌迟,她垂着眼,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怕,跟在狱中的情形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等结束了,她便去睡一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然而即便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这些话,手指仍旧止不住地打颤。

  在此期间,崔道之只是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静静地看着她。

  终于,最后一颗盘扣解完,秀秀最外头的袄子落在地上,露出月白色的里衣,她抬头看向崔道之,见他没有喊停的意思,便再次将手抬起。

  很快,她身上便只剩了一件肚兜和单裤,大红的肚兜越发显出她白嫩的肌肤,娇媚饱满的唇瓣和瀑布一般黑亮的发丝。

  这些从前早已司空见惯的场景,如今再看,竟然品出一丝不一样的韵味。

  崔道之不知为何,心情有些烦躁,转动扳指的速度加快:

  “接着脱。”

  秀秀瞧向崔道之,手指紧紧攥住单裤。

  “……能不能到床榻上再——”

  崔道之无视她眼中的排斥,只道:“我的耐心有限。”

  听闻这话,秀秀便住了口。

  她伸手去拉颈后的带子,闭上眼,轻轻一扯,肚兜落地。

  隔着帘子的外间桌上,一尊掐丝珐琅铜熏香炉正在徐徐冒着青烟,隔着云端望,美人如在雾中,如梦如幻。

  崔道之端坐着,视线从秀秀的脖颈一路往下,转动扳指的动作停下。

  从前隔着衣料,如隔云雾,看不分明,如今看着真景,方知美丽如斯。

  她已比从前长大许多。

  崔道之手指弯曲,脊背绷直,察觉到了身上的变化。

  他甚至还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

  崔道之呼吸微沉,对秀秀道:“过来。”

  秀秀掀开眼帘,轻脚走到崔道之身前。

  “再往前来。”崔道之开口。

  秀秀走到他两腿之间,被他按着在腿上坐下。

  也许是因为秀秀此刻极度紧张与敏感,她竟然察觉到崔道之按在她肩上的手,有些过于热了。

  秀秀的指甲紧紧嵌在手心里,若有可能,她想拍掉她肩上的那只手,然后尖叫着跑出去。

  不管跑去哪儿,只要离崔道之远远的就好。

  她此刻低着头,自然没有瞧见崔道之的神情。

  那种复杂到极致的自我厌恶,在他眼眸中不断闪现。

  他收起放在秀秀肩上的手,去端茶几上的茶杯,片刻之后,又‘啪’的一声放下。

  茶盖与茶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秀秀脊背一紧,下意识抱紧双臂起身。

  “出去。”崔道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秀秀一愣。

  崔道之冷笑一声,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伺候你家将军?”

  秀秀此刻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让自己走,不是试探,慌忙捡起地上的衣裳,捂在胸前到外间穿上。

  索性门关着,此刻没人敢进来,秀秀深怕里头的男人会后悔,飞快将袄子罩在身上,手哆嗦着,连盘扣都没扣全,就急急忙忙开门出去。

  没走多远,便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她身子一僵,连忙飞一般地跑回自己屋里,蒙起被子。

  东院上屋里,崔道之的手指被捏得咯咯作响,昏黄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一股对自我的厌恶和羞恼从心底里升腾上来,如火山喷发,冲击着他的认知。

  男人到了年纪,便想同女人行之事,这很正常,然而对他来说,不正常的是他的身体竟只能对一个女人有所反应。

  是谁都成,可为何偏偏是她!

  有一瞬间,崔道之甚至怀疑秀秀对他使了什么妖术,脸色难看至极。

  赵贵进来,瞧见满身怒火的崔道之和地上的碎瓷片,心惊胆战。

  他方才见秀秀衣衫不整地出去,便以为她同崔道之两人已然成事,如今见着这场面,不禁暗自思忖:

  这是秀秀姑娘又耍性子不从,惹二爷生气了?

  赵贵蹲在地上清理碎瓷片,那边崔道之一动不动,道:“叫水。”

  赵贵一愣,往崔道之身上看了眼,小心道:

  “二爷,您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没得憋出病来,秀秀姑娘不乐意,耍脾气,不过是女儿家拿乔,事后赏些东西哄哄便是,奴才瞧着姑娘性子挺好说话,您——”

  还没说完,便瞧见崔道之冷如冰的视线,立时住了嘴。

  等崔道之收拾干净,已经是二更时分,他坐在床头,皮肤上还带着如同夜色般的凉意。

  屋里,西洋钟‘滴答滴答’的响,没个停歇的时候。

  崔道之面色阴沉,望着落在地上的月光,宛如一尊雕像,他起身,打开一个小匣子,看着里头断成两截的簪子,下意识想抬手打掉,最终,却只‘啪’的一声,将匣子重新阖上。

  -

  翌日晚间,崔道之到老夫人那儿去,一进门,便瞧见老夫人和苏宜玉正在整理父兄的遗物,不免眼神暗了下,抬脚过去。

  “你来的正好,前几年家里乱,着实没空,这些东西便一直搁在那儿,也没个人收拾,如今我和你嫂子把它们翻出来,好好收拾收拾,也算是有个念想。

  ”

  说着,便拿帕子试了试眼角。

  崔道之见着父兄遗物,想起昨日之事,眉头一紧,越发觉得自己混账,不发一语坐下。

  苏宜玉瞧着气氛不对,连忙找借口到后头去,只说要去看茹丫头。

  等她走了,老夫人抬手,让丫头们也都下去。

  “我的儿,你脸色不大好,可是朝堂上遇着什么事?”

  她知道,崔家才刚重新站住脚,必定要有小人使坏。

  崔道之自然道无事,拿起父亲生前的一件衣裳,沉默不语。

  老夫人本意原不是叫他来干这个的,犹豫片刻,终于切入正题:

  “今儿可巧,李婆子在外头遇着一个大夫,是她的老乡熟人,医术精湛,便把他请到家里来给茹儿治病,如今诊完脉,正在前头厅上歇着呢,我瞧着你今日气色不大好,不如今日一道叫他看看?”

  她话里有话,崔道之自然听出来了,只作不知,起身道:“是,儿子待会儿便去。”

  老夫人心中着急,以怕大夫久等失礼为由赶他尽快过去,崔道之越发起了疑。

  等到了前厅,见了那大夫,崔道之坐下,屏退下人,也不伸手叫他探脉,只问他来做什么。

  大夫原先还不说实话,被崔道之的威压一吓,立即将实情托出。

  闻言,崔道之当即便变了脸色。

  大夫颤颤巍巍说道:“……将军,老夫人是担忧您的身体,草民瞧您精神头好得很,身强体壮,定然康健,是……是老夫人多虑了……”

  是个男人被怀疑那方面的问题,怕是都要气个半死,更何况,听闻这位崔将军原本便脾气不好……

  他有些后悔自己贪钱揽了这桩生意。

  崔道之面色依旧不好,却没赶他出去,也没起身走人,只是用手指轻敲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桌面发出的‘咚咚’声听得大夫心慌,这位爷手上可是染过血的,若是他一个不满,要收拾自己……

  大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就要跪下,想求着离去,却听崔道之闷声道:

  “号脉。”

  “啊?”大夫一愣,等瞧见崔道之的冷得仿佛要杀人的脸,身子一激灵,连忙起身。

  这位爷并没什么毛病,反而最近心火有些旺盛,急需纾解……

  大夫将脉象说了,却听崔道之又问道:

  “若是要纾解,需要挑人么?”

  大夫一愣,这是什么问题?

  他犹豫着道:“……自然是不用的,草民想,府上的任何一个丫头能得将军青睐,都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崔道之脸色更加难看,道:“我身子当真没别的毛病?”

  大夫连忙摇头:“将军龙马精神,好得很。”

  崔道之沉默不语。

  赵贵进来,请大夫去出去。

  “二爷……”

  崔道之冷着脸,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

  -

  因庆贺崔道之领军大败戎狄,崔家连摆了三日的宴席。

  席上,尽是些皇亲国戚和文武官员,个个好似跟崔道之很熟一般端杯敬酒,崔道之自然不会推脱。

  宴席散了,崔道之回到屋里洗掉一身酒气,可是身体里的燥热却是怎么都驱不散。

  他在檐下来回走动,问:“人呢。”

  赵贵自然知道他在找谁,便道:“在屋里歇着呢,奴才这就把她叫来。”

  崔道之只说不必,回到屋里,越发觉得燥热难当。

  他起身往后罩房走去,路上的丫头见了,都吓了一跳,连忙退在两侧避让。

  等众人见他进了秀秀的屋子,还关上了门,不禁惊奇地互相对望起来。

  那边,秀秀正散了头发坐在炕上,只着一身里衣,她身子歪着,露出里头的肚兜带子。

  崔道之看到这一幕,当即便想,这几日,他何苦那么委屈自己?

  王贵妃的私生女又如何,他想要,她也得伺候他。

  物尽其用,也没什么不好。

  秀秀正打算睡下,听见屋里的动静,正要起身,下一刻,一具宽大结实的身子便压住了她,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便顺着她的衣襟滑了进去。

  秀秀惊恐得想要尖叫,却被他捂住嘴。

  崔道之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他身子热得厉害,隔着衣服,秀秀都能感受到他的灼热和滚烫。

  秀秀的牙齿都在打颤:“……将军前日放过了奴婢……”

  “我后悔了。”他手一扯,她便感觉到身上一凉。

  她推他:“别在这儿好不好……”

  这四周住得全是丫头,若是叫他们听见……

  崔道之却全然不管,见她如此紧张,他反而觉得痛快,也不言语,捞起她的腿便往上抬。

  半个时辰后,瞧见她背后的胎记,报复一般,手劲加重,整个过程,他的眸子都冷如寒冰。

  赵贵赶走丫头们,只留下喜鹊和春茗,等着待会儿收拾残局。

  三人在外头不知守了多久,等到月上中天,门才被人从里头打开。

  崔道之冷着脸走出来,赵贵给他披上披风,两个人不一会儿便走远了。

  喜鹊率先进去,只见床榻上一片狼藉,乱得很。

  床上人好似无意识般躺在那里,汗湿的发披散在颈间,遮住一半脸颊,她只盖一件袄子,露出纤细洁白的大腿,上头斑斑点点,尽是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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