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输的一塌糊涂……
作者:晚清幽      更新:2022-05-31 06:27      字数:2441
  等安静下来,平复了心绪。

  安年这才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空空如也的信息界面。

  她反复的给傅擎深打电话……

  她默默记下自己每一次拨号的次数。

  冬日的夜空,天上没有那么多星星,偶有几颗闪闪发光,像是细碎的流沙铺设在暗夜的长河中。

  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会亮呢。

  安年嘴角扯开一个淡淡的笑。

  只可惜她还没赏完夜空,许一承去而复返。

  这次车灯早早灭掉,他下车走来的时候大着嗓门儿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是我,不是别人。”

  安年烦闷的心绪一扫而空,她有些疲惫的看着许一承朝自己走来,他往安年怀里塞了个热乎乎的东西。

  安年低头去看。

  许一承很不爽道:“暖水袋。”

  安年将那个热乎乎的暖水袋踹在怀里侧头看许一承:“谢了。”

  “不需要。”

  “你生气了?”安年道,“抱歉啊,主要是刚刚……”

  “别来这套。”许一承打断她,“我知道,我不问了。”

  安年抿着唇有些无措,傅擎深为什么还没来?她刚刚因为这个有些恼怒,又被许一承追问着戳破了心思便有些恼羞成怒。

  更何况……

  她清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她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顾星洲,她无力承受,却也无法回应……

  好在她了解许一承一些,知道这个人风流成性玩心很大,他这样缠着自己似乎也只是觉得好奇……

  看着安年有些无措自责的没了声,许一承又觉得别扭,他没事儿找她的茬干嘛?

  他低着头视线不经意般落在安年戴着腕表的手腕上,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算了算了。”许一承收回视线,手指戳了戳安年的肩膀,“别想了,现在还冷么?”

  安年摇头,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她想拿下来给他,却被他按住手。

  许一承随意的收回手:“自己穿着吧。”

  安年点点头,道了谢,看他也跟自己并肩站在路灯下,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安年便忍不住开口:“你不回家么?”

  许一承百无聊赖的转身坐到了身后的木质长椅上……

  我擦!

  屁股有被冰到!

  他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安年看着他低低笑了。

  许一承看的怔住,眸光有些挪不开。

  路灯下的女孩儿长发披肩,身上穿着自己宽大毫无美感的衣服,她低头笑着,被冻泛红的小脸上梨涡浅显,一双眼弯弯似月,漆黑浓密的睫毛上带着晶莹的水汽,在她阵阵轻笑中,睫毛扑闪着,好似从他心尖一扫而过……

  许一承侧头,手背抵在唇边低声念叨了一句:“笑的有点好看……”

  “嗯?”他声音太小,安年没听到,“你说什么?”

  许一承轻咳一声,尽量掩饰着自己眼底散发的光芒:“我最近失眠睡不着,陪你站会儿。”

  安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要是再来几句倒显得矫情,好似她真的希望他对自己有心思一样。

  她索性点头任由他去了。

  就这样,许一承陪着安年在海城的这个冬夜,两个人度过很漫长很漫长的一个夜晚。

  漫长到许一承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疼。

  漫长到他亲眼看着安年满目的期许希望逐渐消散,最后变成一滩沉沉死寂。

  他没有开口打扰,甚至在后半夜,瞥见安年在路灯下昏黄的光晕下泛红的眼眸时,他打着哈欠欲盖弥彰的说自己困了要走了。

  可实际上呢,他将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在黑夜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深深的看着那个女孩儿一遍遍的拨打那个号码。

  最后看着她蹲在路边将脸埋在手臂间低低哭泣的模样。

  那一刻,许一承的心也跟揪了起来。

  他按下心底所有想要上前紧紧抱住那个女孩,用自己的身躯给她一点儿温暖的冲动,他背过身去,没有继续看那副画面。

  他用理智保留了她在自己面前最后那一点儿尊严和傲气。

  许一承知道,她希望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

  安年用冻到僵硬麻木,无法弯曲的指尖轻轻的,最后,点开了那个号码。

  这是她第99次的希望。

  预料中的,机械化冰冷的声音没有响起,电话接通了。

  安年瞳孔猛缩,她捧着手机怼到了自己耳边。

  “喂?”

  “喂?”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安年一瞬间垂落下睫毛,不是傅擎深。

  宋朝将耳边的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手机界面上的号码。

  确定是安年无疑。

  “安小姐,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么?”

  安年心里很凉,寒风挂在脸上,经过漫长的一夜,路灯的光芒终于燃尽。

  天边有亮光撕开厚重的云层透射出来。

  她轻轻开口:“傅、傅擎深呢?”

  “傅总……”电话对面,宋朝的语气忽然顿住,好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般。

  安年就那样安静了等了片刻,她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

  宋朝说:“沈小姐身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需要进行一场手术,傅总他……”

  电话被果断的挂掉。

  安年深吸了一口气,刺入肺腑的寒风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安年等着小区对面的早餐店开门,她进去喝了碗小米粥,吃了一个包子,最后买上一根玉米晃悠悠的走了。

  热乎乎的米汤填满了胃部,身上也跟着热了起来,安年拦下一辆车去了城南墓园。

  她啃着手里的玉米,泪水没完没了的就是落个不停。

  驾驶位上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车座上落泪的女孩儿,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那双落着泪的眼眸,同样麻木痛苦的表情……

  司机想到了什么,猛地将车停靠在路边扭头看向安年。

  安年也记起来了,她擦掉脸上的泪珠,冲着对方露出一抹笑:“师傅,我记得你。”

  那个司机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满腹心思的重新开车带安年去了城南墓园。

  车子停下,安年看了眼前方的计费器,她扫了多出三倍的车费。

  那个司机有些心惊的摆摆手:“多早之间的事儿了,我早忘了。”

  “欠下的,无论何时都要还。”

  她又来了墓园。

  安年站在母亲的墓碑前沉思良久,最后她上前,指尖轻轻抚着冰冷的墓碑,眼底写满了思年。

  “妈,我输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