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计谋
作者:包子稀饭      更新:2022-05-31 02:30      字数:4600
  第三百一十三章

  沭阳到海山的水路并没有洛阳渠那么坎坷,因着水手们的日夜兼程。

  一船人很快便驶进了恒河。

  木集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说面,转头看着身边的凌哲。

  “公子,这恒河可是宽阔的紧啊。”

  “嗯。木师傅可能不知道,恒河是咱们凤泽国最宽的河,虽然跨域不长,但好在河水平缓,水位也深。船驶进来不需要太多的功夫便能走很远的路。我们进了恒河,差不多也快到海山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木集面上大喜,他可是受够了呆在船上的日子了。虽然竹娘做的饭菜不错,虽然他睡的床褥也挺好。但是这种仿佛被关在鸟笼子头的感觉,哪儿也不能去,真的是糟透了。

  或许开始的时候会有些期待和感兴趣,但是这九日过去了,他也没那个闲情雅致了。

  “对了!公子!咱们这是已经甩掉那个人了吗?”

  凌哲回头看了看来的方向,轻轻的点了点头,“大家都很拼命,如果这样的速度还是没能甩掉,那只能说是他们已经盯上咱们了,不跟上不罢休吧。不过我不这么觉得。”

  “您的意思是他们并没有追来?”

  “嗯。”

  木集一拍手,“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几日真的是——哎哟!”

  瞧着木集舒了口气的样子,凌哲扬眸一笑。

  他心底又何尝不是狠狠的松了口气。若是让凤澜的人追上来,他这一船的人,货。最重要的是阳阳。他们都不会好受吧!

  不过幸好!幸好没来!

  向阳一个人在房间里躺着,昨夜里虽然心情转好了,可她身子倒是有些乏了。

  凌哲不准她乱动,只给她穿了一身里衣,其余的衣裳全都被收进了鲜环袋里。

  向阳只能闭着眸子睡觉。

  不过说实在的,昨个儿洗完澡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为什么一大早她还能醒过来?

  心底虽然不再想着凤澜的事情了,可还是隐隐的有些发慌。

  她寻思了一番家里的情况,如今应该只有她和小哲知道小瑾的存在。

  家里头应该没什么才对。唯一能让她记挂在心上的也只有待在临安的爹了。

  哎,也不知道上回回去他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刘金义他们对老爹还是有些顾忌的。但是难保这些人暗中揣度,让他老人家暴露了可就不好了。

  心底记挂着事情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思绪之间,身边的床榻陷了一块儿下去。向阳睁开眸子看着床边,原来是那小子回来了。

  “你也累了?”

  凌哲脱了衣裳躺进了被窝,“不累,想陪着你睡。”

  虽然向阳不说,但是凌哲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自打出了洛阳,能让他们记挂在心上的也就是向大人的事儿了。

  如今又亲眼见到了凤澜,凌哲并不认为,他那样的一个人,手底下会没有几个耳目。

  “咚咚咚——”

  凌哲帮向阳盖好了被子,刚搂着她准备哄她睡觉。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去开吧!”

  “嗯。”

  凌哲爬起来走到门口,门一开,木集站在他面前急的直喘气。

  “怎么了?木师傅!”

  “公子!刚刚我们抓到了一只鸽子。”

  鸽子?

  凌哲看着他手上抓着的那只受伤的灰鸽。面上一阵诧异。“这只鸽子怎么了?”

  “公子,出来透气的水手这两日口淡,看见天上有鸽子就掏出弹弓射了一下。原想着是留作今晚加餐用的。但是这鸽子倒是奇怪得紧。”

  “怎么了?”

  “它腹部的毛是假的。”

  “假的?”

  凌哲从他手里接过那只灰鸽,上下打量了一番鸽子。

  “这是先被人割下来之后,又贴上去的。”

  “可不是嘛!公子,我们刚刚一抓它想拔毛的时候,这胸口自己就掉了。您看,这里头还写着字呢!”

  凌哲眼底一凛,瞧着鸽子的胸口,那儿果然写着一些字。

  他伸手摸了摸,那是草木灰写的字,用了特殊的材料站在鸽子身上,再沾上鸽子的羽毛。如此一来,相似的颜色混在一起,自然没人能轻易的看清楚。

  是有心人特地处理过的鸽子。

  凌哲松开手看着灰鸽的脚,那里似乎被坚硬的东西划过,这会儿竟然沾了他一手心的血。

  “公子!我刚刚看着还没流血呢!这鸽子怎么回事?我们又没伤着他。水手用的是弹弓呀。”

  凌哲摇了摇头,“如此锋利,这应该是弓箭的伤口。”

  看来这只灰鸽能侥幸跑到这里来,应该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吧。

  凌哲看着那些有些糊在一块儿的字。耳边是灰鸽咕咕的叫声。

  “木师傅,这鸽子不能吃!”

  他拎着鸽子进屋,目光灼灼的瞧着那几行字。

  这封信的署名是如意楼的掌柜!

  虽然没有表明收信的人,但是凌哲却一阵心惊。

  凤澜……柳世明……还有轩辕门……

  原来事情是这样!

  凌哲忽的转头看着木集,“木师傅,您快去忙吧!这鸽子就交给我了!”

  “哎?那那些字呢?我还想知道都写了什么呢!”

  “木师傅,有些事情您还是不要过问比较好。”凌哲的声音有些清冷,面上是不容拒绝的淡漠。

  木集看了他一眼,赶紧低下了头,“那成!我也不问了。凌公子好好休息吧。”

  “嗯。”

  瞧着木集走了,凌哲关了门,把灰鸽收进了鲜环袋。又洗赶紧双手。回头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闭着眸子的向阳。

  “阳阳……”他的声音很轻柔,本以为向阳已经快睡着了,谁知道她却开了口。

  “你说吧!我听着呢!”

  凌哲又躺了回去,搂着她,将信里的内容告诉她。“掌柜的看来也不是普通人啊。”

  “嗯,既然连这种送信的方法都想得出来,还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酒楼掌柜。”

  向阳靠在他胸前,“小哲,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还有京中——我想回临安,想见一面他。”

  “你不怕——”

  “不怕。晓梅也一定希望我这样做。我答应她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再说了,我跟那老头儿处的也很有缘。”

  凌哲低着她的发顶,轻轻的笑了笑。“好,你说去就去。”

  “对不起。”

  “怎么了?”

  “本想着回家就能安静许多,闲适一阵子的。现在又惹上这些事情。”

  向阳睁开了眸子,她的眼底漆黑一片,白皙的脸上此刻隐隐的泛着担心。

  凌哲搂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是说妇唱夫随嘛,不要说对不起。我们一起就好。”

  “哎?”

  “好了,你快睡吧!昨晚就睡了两个时辰。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凌哲也不说话了,安稳的呼吸牵带着向阳也安心了许多。朝他怀里拱了拱,没多一阵儿很快便睡着了。

  临安郊外。朴实的农户家里,一位年近五旬的男人此刻站在井边,面上拧着一股冷冽。正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信。

  他身后站着一位浑身黑衣的男子。画面好像定格了一般,没一人说话。

  男人看完了书信,转身瞧着身后的黑衣人,“辛苦你了,还特地给我送这封信来。”

  “大人,属下本事打算直接夜探您的府邸,没想到您竟然在这里。”

  “哈哈,我还没笨到那个地步。从洛阳回京便直接回府。若是让有心人看见,岂不是直接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可是大人,您在这里呆着,府中怎么办?”

  向平轩转过身,看着天上的太阳,“越明显的地方越需要有人。你放心便是。”

  苏洛眼底一楞,难道有人在顶替向大人?

  “对了,”

  向平轩低头,“你回去告诉苏秦,信里的要求我会一一遵从的。”

  “是。”

  “千万不要告诉阳阳,我这里如今的情况可实在不妙啊。”

  苏洛眼底闪过一抹忧心,“您放心,银王如今不在临安,至少不会乘这个机会来铲除您。”

  “嗯。”虽然应了一声,向平轩心底可清楚着呢,这男人最是心狠手辣,如今已经在返京的路上,若是不快点部署。他只怕这条老命可真的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苏洛上前一步,靠在向平轩耳边细语道,“大人,主子让属下问您,交给您的东西,如今可好安在?”

  向平轩眼底一怔,转了转眸子,半天才应了一声。“啊。”

  苏洛弯了弯腰,抱拳道,“那属下先回去了。”

  “嗯。”

  “后日午时,请您务必按照信中第一则所说,到城中奉宾楼,天字一号房等候。”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苏洛眼底平静吴波,两人此刻都知道答案。

  “没有。”

  “好了,辛苦了!快回吧。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啊。”

  向平轩看也不看苏洛,转身回了矮小的茅草房子。

  仔细看的话,这老人家此刻腰弯成了一张弓,走路之间腿脚还不方便。

  苏洛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苏府。

  苏秦当下正在吃午饭,听见动静,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他答应了?”

  “是!”

  “人都准备好了?”

  “是!”

  苏洛回身看了一眼身后,那里此刻站着一个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举足之间都与向平轩如出一辙的黑衣人。

  “你让他说句话给我听听。”

  “属下遵命。”

  苏洛让那人上前,“你,说话。”

  “属下拜见主上!”

  年迈的老人音。声音竟有九成和向平轩相似。就连淡定的吃着饭的苏秦都愣怔的放下了筷子。

  “主子,这是奉宾楼这三十年来唯一一位动刀成功的老者。”

  “你说老者?”

  “是!”苏洛眼底闪了闪,“他三月之前就已经接受过完整的调整。此时从面相到声音,全部都已经修成了向大人的模样。”

  “……你本名叫什么?”

  苏秦眼底泛着明光,话是对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家说的。

  “回主上,小人无名无姓,能活到如今全是多亏了奉宾楼的栽培。主上切不可对小人存不忍之心。小人本就是行将朽木。况且,如今身染重病。虽然面上瞧不出来,但是已经难活多久了。能在了结余生之前为主上办一件事。小人已经很开心了。”

  苏秦低了眸子,“苏洛,他说的都是实话?”

  “是!”

  苏洛眼底也有些不忍,但是为了大事,牺牲一两个弟兄,这几年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苏秦声音有些发软。这种拿人性命玩弄的事情他也很难无动于衷。可是——

  苏洛低了低头,“下,下药所致。”

  “……”

  苏秦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等房间里没人的时候,苏秦拿起筷子接着吃起了菜。

  奉宾楼最极致的迷药,芒星。无色无味,一旦使用,中毒者浑身变得力大无穷,所有的器官和四肢都会年轻起码二十岁。但这种迷药的药性只能维持七日。

  若是那老人家真的熬过来了,他得付出比现实还要强上一百倍的心力才能熬过那种痛苦。

  这种煎熬比易容术要痛苦一万倍。可确实最万无一失的保障方法。

  向平轩啊向平轩,要不是看在咱们是亲家。这些年你一心一意的为我。

  我也不会搞得这么大的动静了

  明天可一定要来啊!不然我的心血可全部都白费了。

  在船上住着的第十日,向阳他们总算时抵达了海山码头。

  木师傅把所有的水手都遣散了,让大家乘坐马车回家。最后由着凌哲把他们的船只收进了鲜环袋。

  众人看见凌哲动手的时候,除了竹娘和孙侃有些诧异,其余的人都没什么意义。

  竹娘看着宋祁,宋祁也没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你看见的就是事实。”

  “……”

  孙侃这一辈子都在钻研新的东西,这会儿看见这么奇特的袋子,眼底闪着芒光,可以是有没空问凌哲。

  毕竟他们还要马不停蹄的朝着富春城赶。

  凌哲雇了一辆马车,让向阳进了鲜环袋,剩下的人全都乘坐马车,一行人轻装上路。到家的路程明显变得短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