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什么——啊！小兔崽子，你拿什么东西砸的我？！”凌建文见女人给了那个贱种什么东西，她脸上还笑眯眯的。心底有些隐隐的不详。

  谁知道那孩子竟然伸手接了就往自己脸上扔了过来。

  “嘿嘿，还能是啥，这不就您给咱们的十两嘛！”向阳拉着凌哲的胳膊，想来刚才那一下摔的应该不轻才是。小家伙的身子都旋了大半个圆圈了。“小哲，你胳膊酸吗？”

  “不酸。”凌哲活动活动肩膀，心底莫名的畅快许多。

  “那就好！”哼，这两个人今天见他们来了竟然那么欣喜，尤其是那凌建文，竟然都到了门口来迎接。这老头儿又想什么呢？

  向阳把目光投向一直默默喝着茶水的书琴霜，眼底隐隐多了一丝担心。

  “哼，你们得意的太早了！”凌建文转身，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脸。“凌深，把钱捡起来。”

  “是！老爷！”

  “凌老爷，您又想怎么样，我们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没给你们凌家人丢脸！”向阳不善的瞧着他。谁料凌建文竟然噗呲一笑，眼底是满满的鄙夷，“你们不需要做什么！你们啊只要还在一天，那就是我凌家最丢人的东西！”

  “哟，凌老爷，也不知道先是有哪个丢人的东西才会有咱们，哦~小哲！”

  “他！”向阳大笑着揽过少年，瞧着凌建文的眼神满含着不屑和鄙视。这一屋子就剩了凌深一人侍奉着，那书琴霜似是不在乎一切。会不会太古怪了？！

  “你！你们！我看你们能笑到什么时候。”凌建文往上位一坐，挥挥手示意凌深拿来一份契书。

  “废话也不同你们多说，明日晚间，凌家老宅会有一场庆宴，你们随我同去。”

  “庆宴？”向阳和凌哲对视一眼，见他也不明情况的摇摇头，向阳抬起头注视着凌建文，过了一会儿才说，“凌老爷家宴让我们去做什么？你们自己吃着开心就好，不是吗？”

  “哼，我不但要你们去，你们还得答应帮我办一件事！”凌建文摸着山羊胡须，眼底闪着一道精光。

  向阳暗忖着，这老头儿又想什么美事呢？他以为他是谁？“呵呵，凌老爷，您倒是说说看，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这两个“丢人”的东西去做的！”话到丢人时，向阳特地加重了语气，听得凌建文脸色一红，那是被憋得。他只能吞下这口气，继续说下去。

  “明日若是有人问起你们是哪儿来的，是我凌建文的什么人，你们只需答这卖身契书上签订的关系即可。你们可明白？”

  “这——凌老爷，”向阳拉着凌哲的手自然察觉到了小孩儿的恨意。虽然一直知道他凌家的人不待见小哲，但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们不愿承认。向阳低头就看见了凌哲满不在乎的脸，只有那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

  他其实还是在乎的吧。即使是恨，那也是一种在意。

  “你们没得选择，若是你们不答应，我就把这契书的时限改成死契！让这野种一辈子都只能和我们凌家的奴隶一样的活。”凌建文接了凌深手上的契书在空中抖了抖，满脸得意的要挟着。

  众所周知，这凤泽国卖身契书一旦签立死契。卖身者一辈子都再难翻身。死契者就算逃脱主人家的管束，这一辈子也是不得种田，出仕，不得经商。最要紧的是更不得替别人打工度日。死契者唯一的出路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向阳不知道这些，但她却很不喜欢死契这两个字。

  她看了凌哲一眼，然后低声问道，“小哲，卖身契书还可以随意更改吗？”

  “嗯，若是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事，他是有理由也有特权更改的。”

  “啊？！那咱们岂不是很亏？”向阳不可思议的瞧着那薄薄的一张纸，这古人的命就这么贱？随意买卖就算了，竟然还有这么卑鄙恶劣的规定。

  “哼！知道就好！”凌建文见他们形色震惊，眉头紧皱。想来也是不会拒绝的。顿时心底一阵舒坦。

  “阳阳，你先别说话。”凌哲扯了扯她的胳膊，见她点点头，才偏头望着凌建文。“庆宴上可是凌天也会到？”

  “你，你怎么知道？”凌建文心底一惊。就连书琴霜都放下了茶杯，目光幽幽的望着他。

  “我如何知道先不说，想要我答应也可以，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私底下更改卖身契书？”

  凌哲说话虽然声音不大，可在这宽敞的大厅里却显得尤为突出。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向阳也不例外。

  这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啊！

  “哼，我凌建文做事，商场上还没人说过我前言不搭后语，是个见利忘义，不守信的小人。”

  “我不信你！”凌哲默默的注视着他，暗沉的凤眸里蕴含着什么，凌建文一瞧竟然也跟着一本正经起来。

  “那你想怎样？”

  蠢！

  书琴霜不赞同的转过头瞧着凌建文。此种场合一旦一方说了”你想怎样？”那事情的主动权就已然交了出去了。她虽然不知道这凌哲打的什么主意，但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你把卖身契书给我们保管，过了明日晚宴，我一定按时归还。那样，咱们才能取信与彼此。”凌哲幽幽的说着，一串细汗从他的额头缓慢滑落。静悄悄的并没人发现。

  给我们保管？向阳眉头一皱，心想着难道小哲想？

  “这——那我又如何知道你会不会把契书给撕了？！”凌建文一听他这话就觉得不妙，这东西好不容易框来的，还没拿到苏秦那个老奸巨猾的男人面前给他看过，如何能交给凌哲本人保管！他瞧了一眼身边的夫人，却见她并未表态。虽然觉得十分不妥，凌建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明日晌午以后你必定会派人跟着我们，我们做什么你只管看着就好。”

  这倒可以！

  凌建文暗暗点头。他伸手拉了拉书琴霜，女人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这凌府诺大的宅子，他们也只是出去吃顿晚宴，一旦回来了。那还不是鱼入池塘，再难逃出？区区一只契书，交给他，好好看着就好。考虑至此，女人并未阻止凌建文。

  “好！凌深，今晚戌时之前把这纸契书交予他们，一刻也不准早！派人好好看着他们，如有异动，立马取回。”看了凌哲一会儿，凌建文才出声安排道。

  “是！老爷！”凌深抬头看了凌哲一眼，总觉得这人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凌哲不耐烦的转身，复又攀上了向阳的胳膊冲她安心一笑。向阳了然的点点头，也不待凌建文同意，他们便朝门口走去。

  “等下！”

  向阳眸光微闪，书琴霜这个女人，她想干嘛？

  “夫人，还有事？”

  “哈哈，向姑娘，既是去老宅参加庆宴，少不了得给你们置办一些衣裳首饰什么的，你们看，明日晌午可有空，我让春凌给你们丈量一下尺寸。顺便问问你们的喜好。”

  女人端庄的笑着，面上无一丝古怪。

  向阳撇撇嘴，“夫人，劳您费心了。有空！当然有空！”不要钱的衣服，小哲不要那我还要呢！正愁没钱用了呢！

  那书琴霜一听这话自然是笑得更开了，“那行！可说好了！”

  “哼！”

  凌哲拽拽向阳的袖子，拉着她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