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公主贵为公主,属下卑为下属
作者:花蛮      更新:2022-05-29 12:01      字数:2516
  宫内,花园的角落里,一高一矮的两抹身影,藏匿在假山的洞里。

  两边的洞口都被茂盛的大树所遮挡,因此很隐蔽。

  再加上这边本就巡逻的人也不多,平常这个时辰也不会有多少人来,所以他们就约在了这里见面。

  宫女确认四下无视线后,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折叠的信纸,递上。

  “主子,这是您离开宫后,宫内的人员调动。感觉王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您看我们是不是……”

  “暂时不动。”

  阿宸接过她递上来的信纸,缓缓展开。

  上面写着宫中哪里加强了戒备,又有哪里新增了人。

  但是这些人的身份都已经一一核实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王宫内,暂时没有发现东城庄安插来的奸细。

  “继续守着,所有在宫内的人都要核实身份,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是。”

  随后,宫女又从另一个袖子里拿出一个还未拆开过的信封。

  “这封信是前几日刚送进宫来的,我们安插在那里的人估计有所发现了。”

  阿宸接过那封信,拆开来看。

  信上只有廖廖几行字,却把事情简洁明了地叙述明白了。

  东城庄已经秘密召集大批人马,分头潜入了雪兔国,向着王宫进发。

  阿宸收起那封信,脸色凝重。

  看来这件事情耽搁不得了。

  “你继续留在宫内,和其他人配合,都掩护好自己。”

  “是。”

  等宫女走后,阿宸一个人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回去的路上,阿宸也一直心神不宁。

  马上就要到阿月的生辰了,得赶快让他现身。

  上次阿月已经和自己坦白,她也是和自己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

  那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王宫覆灭。

  不过,既然东城庄没有在宫内安插奸细,又如何会里应外合?

  不对,前世在阿月的生辰宴上,似乎东城庄的庄主有出现过。

  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便没再露过面了。

  所以才没太多人注意到东城庄庄主的存在。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东城庄的阴谋才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吧。

  那这次阿月的生辰宴,东城庄庄主岂不是也会来?

  既然重来一次,那就让你无处遁形。

  虽然还是有所担心,但是他已经算好了一切,凡事几乎都走在了东城庄的前一步。

  可现在,他更好奇的是,东城庄庄主。

  你到底是谁?

  刚想迈步走进院子,芸芝就从背后叫住了他。

  “阿宸侍卫!”

  听到芸芝的声音,他转过身去。

  芸芝正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

  “怎么了?”

  “阿宸侍卫,你怎么不在侍卫府啊?害我跑了好多地方。还好在这里碰见你了。”

  他看了眼芸芝身侧,没有发现祁月的身影。

  他走上前去。

  “你怎么不在公主身侧?”

  “公主让我来告知你一声,公主在锦心亭等你。”

  “我知道了。”

  阿月为何突然约他去锦心亭?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还是…还是她终于记起了在琅轩林里发生的事情?

  从在琅轩林,阿月醒来的反应来看,她貌似并没有想起来醉酒后和自己说过的话,也就是说,她还没记起来,她和自己说过她是重生而来的。

  如果她现在记起来了,约自己去锦心亭,那她岂不是…岂不是会将自己推远?

  不过这样也好,阿月终究是要交给赤宁三王爷的,这样才能够调动足够的兵力,保全王宫。

  既然这样,那今日的约,便不用赴了。

  就让她一直躲着自己也好,一切都等到度过危机再说也罢。

  可是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锦心亭下。

  看着不远处的那抹蓝色身影,一时间出了神。

  等他意识到,反应过来,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阿宸!”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握着剑柄的手愈发用力。

  直到身后的人跑到自己面前,他才收起力道。

  那张因为胭脂水粉增添了韵色的脸出现在眼前,一时间让他失了魂。

  尤是她额前那抹独特的花钿,和前世她出嫁时妆容上所点缀的,一模一样。

  “阿宸,你怎么不应我一声啊?”

  “公主,我…”

  看着面前的人,他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

  “快跟我过来看,湖里的鱼正在嬉戏呢。”

  说着,祁月就拉住阿宸的手,走向亭边。

  她一直拉着阿宸的手,看着湖里玩闹的鱼儿,笑得很开心。

  如果你可以一直这样笑着,该多好。

  阿宸侧过脸去,俯视着阿月牵着他的那只手,内心陈杂。

  随后,他挣脱开,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到湖面上。

  感受到掌心一空的祁月忽然转过头来,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心,尴尬地收回去。

  可能她吓到阿宸了吧。

  她转过身来,笑着看向阿宸。

  “阿宸,我有话想对你说。”

  “公主想说什么?”

  阿宸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表情有些木讷,眼神有些清冷。

  “我想和你聊聊那晚的事情。”

  “那晚?公主指的是哪一晚?”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记忆中有很多个夜晚,却还是不能够在记忆中精准地寻找出祁月所说的那晚。

  听到这里,祁月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了。

  她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

  “就是在琅轩林里过年的那晚,我喝醉了,然后…然后…”

  她顿了顿,脸颊有些发热,可还是想把那句话说出来。

  所以她鼓起勇气,再次抬头与阿宸对视,眼神坚定,闪烁着光。

  “阿宸,我考虑清楚了,其实我觉得我心里还是有……”

  你的。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阿宸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管公主对于那晚的记忆有多少,也不管那晚公主对属下做了何事,说了何话,属下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公主也不用担心属下会做出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举动。公主贵为公主,属下卑为下属。阿宸自知自己该当如何。”

  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就连嘴角也是平淡如线。

  好像下定了决心护着她,想和她划清界限。

  可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块巨石,沉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属下在侍卫府那里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他向祁月行礼的时候还瞥了眼湖面,湖面上冒出鱼儿吐露出的泡泡。

  “希望公主在这里玩得愉快。”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