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6点半，天一擦黑，贺城林东两人出门买菜。

  去时走的大路，正是元旦，人还蛮多的。回来时天已大黑，抄小路，稀稀拉拉几个人。

  “兄嘚，挺嘚瑟啊！”

  三辆面包车突然冲了出来，十几个拿着砍刀的彪形壮汉鱼贯而出，将贺城两人团团围住，用时不到半分钟。

  “都这时候了，还敢单独出门，往这种人少的地方走，哥哥我敬你是条汉子！”

  带头的人掂悠着手中砍刀，斜眼打量着贺城。砍刀擦得锃亮，在月光照射下，反射着层层寒芒。

  贺城没说话，淡着张脸，有条不紊地将买来的蔬菜放到地上，站直，笑道：“跟白强这种人交易，最后能拿到钱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那人桀桀笑得邪恶，“把你做了，你手上那份合同，就都是我的了。”

  “你就不怕白强再找人把你也做了？”林东嗤笑：“一笔合同，循环利用，白强这算盘打得倒是真TMD好。”

  “废TMD什么话，大哥，先把拔了这小子的舌头！”

  有个染着红毛的马仔话没说完，抡着砍刀就冲了上来——

  贺城当即将林东拦在身后，眯眼盯着来人的路数，瞅准机会，身体迅速往左后方撤退一步，避过砍刀，一把攥住那人拿砍刀的手，抬腿，毫不犹豫重重一脚。

  “砰！”

  那人闷声道地，摔个狗吃屎。

  “我草你……”

  红毛马仔被落了面子，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结果还没站起身来，贺城又给他一脚，狠狠踩在他手腕上，干脆利落，只听骨头“咔嚓”一声。

  “啊——”

  红毛马仔疼得仰天嚎叫，大汗直冒。

  带头老大一直未动手，暗暗观察着贺城的身手，眯了下眼，一挥手，“给我一起上！”

  说时迟那时快，贺城一把抢过红毛马仔的砍刀，将林东护在身后，与迎面挥来的十数把砍刀疯狂地撕打在一起。

  林东也不是吃干饭的，躲过砍刀，避开要害，对准敌人也是狠狠还击。

  可贺城两人再能打，人微势寡，两人很快落下风，身上渐红。

  就在对方以为胜利在望之时，林东哥哥带着一帮人从后面包抄上来，双方势力瞬间反转。

  但林东哥哥几人拿的是铁棍，对方是砍刀。

  胜负难定。

  “哟，你小子倒是挺耐啊？！”

  “彼此彼此。”贺城轻笑。

  他昨晚出门时，转悠半天，最后选在这片地形上。空旷偏僻，斜后方有一座废弃工厂，适合藏人，易守难攻。

  对方搞偷袭，他们就守株待兔！

  “找来这么一群歪瓜裂枣就想跟我彼此彼此？你以为我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带头老大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兄弟们，给我狠狠地干，往死里干，今晚咱就喝酒吃肉睡女人去！”

  “好嘞！”

  “好嘞！”

  “好嘞！”

  又一个马仔故意刺激：“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子找那小娘们那叫一个水灵！”他满脸猥琐，高声许诺：“今天谁把他一刀剁了，那小娘们就是谁的！”

  “哟吼——”

  “哟吼——”

  “哟吼——”

  马仔们一听，所有人都铆足干劲，蠢蠢欲动。

  “我草你大爷的！”

  林东被激怒，一声怒吼，抄起一根铁棍就要朝那马仔狠狠地抡过去。

  “东子！”

  贺城拦住他，使个眼色，示意他别乱来。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之所以叫这帮兄弟陪他来只是为拖延时间等警察，而非让他们以身试法。他们都有家有业，不能冒险。

  而他如今跟时棉确定了关系，更不能冒险。

  “哎哟，咋犯怂啦？”

  那红毛马仔看着林动吃瘪，很解恨：“不如你把那小娘们亲自带来，把我们伺候好了，哥几个没准能留你一狗命。”

  “哈哈哈……”其余马仔哄堂大笑。

  “一个女人就能把你们馋成这样？”贺城不屑冷哼，指着带头老大，“跟着他连个女人都混不上，你们图啥？”

  “你少TMD挑拨离间，你以为你说话算个屁？”那带头老大一看贺城玩起心理战，不再废话，“兄弟们，给我上！”

  “冲啊！”

  “冲啊！”

  “冲啊！”

  随着一声令下，对方的人抡起砍刀，脚下生风，朝着贺城等人一窝蜂而上。

  “哥几个，都先保护好自个！”

  贺城大喝一声，迅速抡起一个铁棍，冲锋在前。林东等人也纷纷举起铁棍，奋起抵抗。

  “乒乓哐啷……”

  “呜呼——”

  “呜呼——”

  “呜呼——”

  警车汽笛声突显，由远及近。

  贺城等人纷纷配合，扔掉铁棍，举起双手退到一边。而对方有些人还抱着侥幸心理，妄图挟持人质逃跑，结果被警方一枪击中，有个人更是当场死亡。

  警方效率极高，很快就将对方拿下收监，贺城几人也一并被带回警察局。

  这场混战双方惨重，对方有人被砍伤，有人被击毙，而贺城他们，也有三个兄弟被砍伤，虽然伤不致命，但一道道伤口也是鲜血淋漓。

  贺城快速交代事情经过，说辞有理有据，加上主动报案，以及之前备案记录，很快取得警方信任，为三个兄弟第一时间争取到去医院包扎的机会。

  其他人被放出来，林东陪他留在警局配合后续的审查。

  晚上11点，时棉毫无睡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披上外衣，拿起手机，偷偷溜到阳台，略作沉吟，按下贺城电话号码。彼时，贺城正坐在警局楼道里抽烟，恰巧比时棉早一秒拨通电话。

  “还没睡？”

  时棉微微讶异，也微微欣喜，她在担心他时也在被这个老男人惦记着，心里的柔软被轻轻撩起。

  “睡眠的拼音是什么？”

  “……shuimian”她愣了下，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失眠的呢？”

  “……shimian”她更懵了。

  “所以我为啥半夜失眠睡不着呢？”贺城挑了挑浓眉，吸掉最后一口烟，“小笨蛋，懂了么？”

  “……”因为缺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