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二子那边的人已抢先利用拿来做起了文章，不仅谗言太子是有恐二子威胁其太子之位，借机杀人，还要求陛下无论如何要为二子主持公道。尤其是芩贵妃，平时就和后不对付，现在儿子不明不白的死了，她是不会罢休的。”

  朝袂有些委屈：“那怎么……。”“太子这个事恰恰触犯了陛下的忌讳……触怒圣颜，陛下没有当即下令处死太子已经是念及父子之情，格外开恩

  了…。’

  朝袂哑口无言，轻声问道：“什么忌讳？”

  “陛下最忌讳手足相残…….”羊弘瀚沉声道，见朝袂在一旁闷闷不乐，安慰道：“只要太子没有被定死罪，还是有机

  会的，只不过要等。”

  “如何等。”

  “等其他的机会了。”

  “怎么………原本是有机会的？”

  “是啊，芩贵妃那边的人能拿这事做文章，咱们又何尝不能做这文章。原本都计划好了，看看是让陛下认为太子之事有奸人设计陷害，还是认为是二子故意引诱太子犯事造成的意外…….”

  朝袂听到这里，看向羊弘瀚。

  羊弘瀚会意继续说着：“我与章丞相费劲口舌，勉强才让气头上的陛下冷静下来。宗族府也已查明至二子身亡的伤是后脑勺倒地撞到石头造成的………事情的结果是太子与二子动手是真，可原因却不明…这可是能让太子之事有转机的地方。我与章丞相都商量好了，促使陛下逼问太子缘由，等着太子说出缘由，再借机为其脱罪。”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结果？”“谁都没有想到太子会缄口不言………这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陛下怒不可遏，甚至动用了鞭刑，也还是无果。

  陛下因为这事都气坏了身子…我也不明白太子为何这般反常。”

  朝袂不敢置信，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关心地问道：“太子伤得重不重？”

  “陛下亲自执鞭行刑且被扒了衣物，破了皮，见了血，你说重不重。”羊弘瀚心疼道。

  爷孙俩一时无言，片刻后，朝袂突然说：“爷爷，我能去宗族府看看太子吗？”

  羊弘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好，你跟太子亲近，或许太子会跟你说些什么……爷爷我这就替你安排．……。”

  玄冥无望地蜷缩在牢房一角，望着牢房中的一口天窗发呆。二子的话魔咒般刺激了他，明知是挑衅之语，却鬼使神差地失了理智。因为二子的话唤起了某个一直秘藏在他心底的记忆，慌乱中猛地将人一推，造成了这场意外。

  说来奇怪，玄冥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二子的死让他更有一种解脱感。就算是现在，也依然还能让他心头一窒，窜出一股恶念。玄冥的手指不自觉地抠进大腿，一时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嘶地一声回了神。继而又疲惫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却堵在胸口不吐，像是在跟自己较真，挣扎了好一会才无奈且无助地将浊气狠狠吐出。

  一想到在大殿之上，他的父当众人面一边狠命抽打，一边质问他的模样，玄冥心里就泛起酸楚。他没想到一直以来为了得到父的肯定，他无时无刻不在严于律己勤奋苦学，处处小心谨慎，到头来他的父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反而这次失手犯下大错却能感受到他在他的父面前有了一丝存在感。这样的感觉就像一片羽毛被风卷在空中来掂去，不让着落，耗尽精力，无力又疲惫。

  玄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渗血的絮衣冷笑一声，他不是没有领会太傅和章胡编乱造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在死了的二子身上。可他一面临父那寒彻心骨的淡漠模样，便倔强地想要看看他的父能对他淡漠到何种程度。反正做什么都是不对，何不为所欲为。每当被鞭子抽打一下，玄冥的决心就更坚定一

  分。

  “殿下”

  玄冥闻声看向牢门，见是朝袂，有些激动：“朝袂，你来这里做什么？”边说边支撑着墙壁起身，奈何腿脚有些酸麻僵硬，动作迟缓地朝牢门挪动。见衙役为朝袂打开牢门便离去，看来是有所打点。朝袂急步走到玄冥面前，伸手扶住被冻坏的玄冥，看着玄冥衣服上的点点血斑关心道：“怎么伤得这么重，连衣服都渗血了，得赶紧上药才行。”朝袂说着，顺势用脚钩住牢房中不远处的板凳拖到腿边，让玄冥坐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伤药，撩起玄冥的衣袖，闷头处理起伤口来。

  玄冥心头一暖，却苦笑着说：“我现在是个等待处置的犯人了，恐怕以后不会有机会带你去秘书监“找”书了。”

  朝袂听了这话，心虚地打着哈哈说：“那就不找了，等殿下出去后再一起

  找。”

  “我哪还能有出去的机会，父最忌讳手足残杀….…”

  朝袂朝玄冥眨了眨眼，悄声说：“可陛下并没有下旨废了殿下。”

  玄冥不为所动，只呆呆地看着地面：“我确实是杀了二子…。”

  朝袂顿住，只当是玄冥在说泄气的话，便试探道：“听爷爷说，殿下宁可受鞭刑之苦也不愿说缘由……这到底是为何……….”

  玄冥缓缓抬眼，看向朝袂：“我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殿下说什么胡话呢，陛下都这么气了还没废了殿下，您说这意味着什么？”

  玄冥疲惫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无声地说，让最不受宠的儿子做太子又意味着什么呢？

  朝袂继续说着：“殿下这样自暴自弃，会让那些有心之人煽风点火借机夺势，后娘娘和章丞相也会被牵连的。”

  玄冥听到此处手不经意间哆嗦了一下，朝袂并未察觉到玄冥的异样，只以为弄疼了玄冥的伤口，于是放轻了力道。而玄冥恐朝袂有所察觉，立即反问道：“太傅可有被我牵连，父可有责怪他身为太傅没有把我教好。”

  “殿下不用担心爷爷，多想想自己………”朝袂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