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右手半抬着，左手摸着龙神，朝纯煌微颔首，示意他前面带路。

  “姑娘可曾习得避水术？若是不曾，纯煌愿为姑娘施展。”

  纯煌？

  她来的路上，听过几场说书，碧落海泉先海皇就叫纯煌。

  应当不会有哪个鲛人跟海皇重名吧？

  风月看着跟他头发一样深蓝色的鱼尾，鳞光闪闪的，说话时偶尔露出水面。

  纯煌意识到风月在看他的鱼尾，立马把鱼尾收回海平面以下。

  小龙神生气了，纯煌这个家伙，又不干鲛事儿了！

  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明明是它看上的人，他凭什么勾引？

  果真肆师说得对，纯煌就是个钩子，时刻想勾人！

  肆师：龙神啊龙神，信女真的没有说过这话。

  小龙神张开嘴，对着纯煌的脸，呲了他一脸水。

  它傲娇地抬头一窜，盘在风月脖间，拿龙头蹭蹭风月。

  哼！

  纯煌抬手擦脸，不知道龙神今日抽了什么风，尴尬地扯动嘴角，“姑娘请。”

  就在风月抬脚时，整个人被一个泡泡罩住。

  她脖间一凉，这是……被那条龙亲了一口？

  龙尾扫过她的锁骨，好似在邀宠，是她的错觉吗？

  纯煌看着透明的折射月光光晕的泡泡，知道是龙神出手了。

  他收回想要施法的手，转身一摆尾潜入水中。

  到了碧落海之幽，抬头朝上望去，更震撼了。

  那是跟东海不一样的美，不愧为“碧落海”。

  一汪碧绿的宝石在上方闪耀，游鱼窜动，带起浪纹，似是层层叠叠的绿绸布随风飘动。

  海藻摇曳，贝壳吐泡，海螺躺在沙上，海龟藏在石下。

  隐隐约约的呜咽声随着海水传来，有些失声了。

  听着倒是柔柔弱弱的，风月心里觉得应该是位漂亮的女鲛人在哭泣。

  进了水下城池，风月看到里面巨型贝壳上坐着一位碧绿长发的鲛人。

  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反正挺漂亮的，就比纯煌差了一点儿。

  “流，你别哭了好不好，哭多了伤身体，还会变得不好看的。”

  说话的鲛人一头海藻绿的长发，围着那名碧绿长发的鲛人安慰。

  他们的额间都没有纯煌那样的标记，难不成是海皇印记？

  搞得这么特殊，就不怕出门在外，暴露自己，引来追杀？

  这要是干个什么坏事儿，也太容易被认出来吧？

  “月是我们泉先的绝色，追求的鲛人多，也是正常的。”

  “流，你要明白，月已经为你化生，而我们鲛人一生只爱一个人，你不用患得患失，月的心里只有你。”

  “可是……”

  海藻绿的鲛人还想再劝解一下流，余光看到海皇到来，忙行礼道:“参见海皇。”

  纯煌抬手示意他起身，“不必多礼。”

  那位名叫流的鲛人也赶紧从贝壳上坐起，可是太伤感了，泪水依旧成珠落下。

  坠泪成珠？

  风月之前只看到那位鲛人侧颜，还以为是她眼花了。

  没想到鲛人真的是坠泪成珠，那说书的没有骗他。

  她指尖微动，坠下的珍珠便在空中弹起，一颗颗地乱跳，仿佛坠落在玉盘上不断地溅起。

  小龙神眼睛大看的也多，瞄到了风月弹珍珠玩，立马想去讨好她。

  它从风月脖间窜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冲向那一颗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