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伸手抚上“秦九霄”的脸，冰凉的触感，一路顺着他的手指，凉透了他的心。

  真的没有温度了，九霄，他真的去了。

  “多谢静安郡主送我师弟回来，子舒在此谢过，两军对垒之际，郡主还是快些离开吧。”

  静安郡主听到周子舒的话，抬眸看向他，眼里似有寒刃，颊上那抹暗沉的血迹，衬得她的神情有些邪魍。

  “周子舒，九霄他为救你而亡，全因晋王的计策。晋王就是杀他的间接凶手，你还要再为晋王卖命吗？”

  周子舒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连刚刚的悲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缓缓说道：“四季山庄的家事，就不牢郡主费心了。”

  他抱起“秦九霄”，转身进了营帐，走了两步路，声音传了过来，“韩英，送客。”

  静安郡主握紧了拳头，扫视了一眼晋王营地的大致布局，记在脑海里。

  周子舒不作为，她自会为九霄报仇，大军压城，晋王气数已尽！

  静安郡主没要韩英相送，出了营帐就直奔钟离烟那儿。

  而周子舒抱着“秦九霄”进了帐篷，便让人喊老毕过来。

  周子舒没有看老毕，就这么盯着“秦九霄”看，似乎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毕叔，九霄死了，四季山庄真的没了，我没能保护好师父留下的唯一血脉。”

  老毕的脸抽了抽，心里默念：菩萨莫怪，浑言无忌，子舒无知，不作数不作数，九霄还好好的。

  老毕神色哀痛地扑到“秦九霄”身边，泣不成声，“庄主，九霄他真的……真的“去”了吗？”

  “为……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说要回一趟四季山庄吗？怎么会遭人毒手？”

  周子舒忍住泪，“是我害了他，他以为我被困潞城，就去救我，寡不敌众，才身死。”

  “老毕，你带着九霄回四季山庄吧，左右这场战事已成定局，天窗也到此为止，你带着人都走吧。”

  老毕心中一喜，果真如此！那对夫妻真没骗他，不枉费他花出去的银子。

  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庄主，我老毕从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怎能抛下庄主一人？”

  “我老毕也五十有余，活的够久了，庄主不走，我也不会走的。”

  周子舒苦笑一声，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俩，说道：“魂归故里，若我们都折在这里，我们都不能看到四季花开了。”

  “带着人走吧，别做无谓的伤亡。”

  这回晋王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老毕：“庄主！”

  周子舒：“把韩英他们也带着走吧，待会儿就走，这里有我。”

  老毕见周子舒如此决断，知道他已下定决心了，他决定的事儿别说九头牛了，千百头也拉不回。

  既如此，他就先走一步，其他的自有人接应了。

  老毕：“是，我这就去安排。”

  他离开帐篷后，便先去了段鹏举那儿，用匕首把帐篷划开这个口子，捂住自己的口鼻，打开怀里的药瓶，往里一抖，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