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厉好像看透了人的心思。

  就是不迅速开口，恶劣的考验着在场人的耐心，也吊够了余声声的胃口。

  忽然，他抬起一只手，指着余声声的方向。

  “确实。”他语调缓慢。

  每一个字眼都在挑逗着余声声的神经，然后猛然落下镰刀，“余声声确实推了她。”

  余声声心里的绷住的那根弦瞬间断掉。

  怔怔的盯着上面的人看，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看不出是生气，更像是意料之中。

  封寒厉短短几个字，仿佛法官当场宣判。

  王子闻显然还是没能理清他的逻辑，疑惑的问出口。

  “小封？”

  沈薇经纪人自以为赢了，立刻起身，连还在流血的沈薇都顾不上了。

  “听见了吗？封总能诬陷你吗？”

  她手指头都快戳到余声声脑门上，表情厌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你自以为现在是在圈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先是针对我们家林姐做丢人败类的事情，现在又转头来针对我们家沈薇，以后要是真的等你成了什么影后，哪儿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活路。”

  一时激起千层浪，场内开始重新议论，全都是指责余声声为人的。

  大家都是落井下石的好手，别说是余声声今天是真的坐稳了封太太的位置了。

  只要封寒厉说一句不，他们也只会顺着这位的意思往下说。

  “我就说嘛，余声声就是这样的人，黑莲花的名字是白叫的？”

  “当时抢林澜的位置，我就觉得这人有心机的很，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真以为自己算个人物了。”

  ……

  刚刚替余声声讲话的厉娜这时候心里也不好受，但仍然挺直着脊背，似乎还在坚持自己没有说错话。

  倒是一直站在男人身边的林澜，心里觉得事情不太对。

  总觉得封寒厉的这句话有点转折的意思，丝毫没有众人站在她的立场，鄙夷余声声的爽快。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还是挺硬气的吗？”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沈薇现在是有了后台撑腰，刚刚的委屈模样直接转成得意。

  “现在封总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子闻还是挡在余声声面前，语气依然硬。

  “这儿轮得到你说话的份？一个三流的艺人，也配在我和封寒厉说话的时候插嘴？”

  他一边怼人，一边抽空瞥着余声声的表情，完全是要为她死扛到底的意思。

  余声声站在他身后，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封寒厉，头一次觉得自己的选择做错了。

  封寒厉这种人，她根本就猜错了他会对自己有半分感情。

  对于他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随时都能被抛弃的棋子罢了。

  没有余声声，也会有蒋生生，王声声，更多像林澜的人顶替上来。

  封寒厉大概捕捉到她眼神里的意思。

  又扫到王子闻像母鸡护崽一样护着余声声，忽然就浮现起那头女人为着王子闻和自己道歉的样子。

  有点不爽。

  他扯了扯唇角，神色不屑。

  “沈小姐，我和王导说话您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男人的声音冰冷，不经意的打碎场内局面，瞬间就让所有声音都没了踪迹。

  沈薇还维持着得意的状态，忽然听到封寒厉和王子闻的双重打击，表情立刻定格，看上去特别滑稽。

  “封总……您刚刚不是说了余声声推了我吗？”

  她说话结结巴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封寒厉双手撑在栏杆上，单腿微曲，姿态轻松。

  他的眼神盯着余声声，话却是对着沈薇说的。

  “我的意思是，余声声虽然动手了，但不是你咎由自取，自己活该么？”

  全场一片安静。

  沈薇和经纪人俩人满脸的茫然，后知后觉才变成了惊恐。

  连最后那点侥幸心理，也直接泯灭，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封寒厉绝对是看完了全程。

  沈薇赶忙求救似的，看着男人身边的林澜，眼神里满是无助。

  林澜自己都自身难保，这时候直接忽视，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局面。

  封寒厉和余声声四目相对，薄唇轻掀。

  “沈薇先踩了余声声的裙子，又踹了她一脚，难道不允许受害者还手吗？”

  他语气毫无波澜，最后的那点反问却充满着嘲讽，让众人集体看向余声声的礼服裙摆。

  果不其然，看见了礼服上那一个脚印。

  余声声站在下方，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低下头。

  封寒厉的一句话，轻松的改变她的处境，却让她丝毫高兴不起来。

  她已经开始萌生了解除合约的念头，封寒厉的喜怒无常已经让她心生恐惧。

  她是想对林澜复仇，但任由谁，都不会喜欢这种被人玩弄在股掌的感觉。

  全场最高兴的还是属王子闻，他早就习惯了封寒厉的行事风格，抬着下巴，故意用同样的话回怼沈薇。

  “你刚刚不是挺硬气的吗？”

  “要不要我让余声声把礼服掀起来，把媒体叫进来，给各位展示展示她腿上被你的高跟鞋踹出的鞋印？”

  沈薇脸上红白交加，坐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反驳王子闻，更不敢反驳封寒厉，只能被架在炭火上烤，接受全场的嘲弄目光的洗礼。

  林澜知道沈薇是个没脑子的。

  生怕人被逼的狗急跳墙，说出自己背后指使的事情，这回死后赶忙上前，打着哈哈。

  “王导，您看沈薇毕竟也是和我一个公司的，您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沈薇腿也划伤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给你一个面子？”王子闻紧追不舍，一点面子都不给林澜，“你的面子在我眼里值过钱？”

  林澜被他噎的没话讲，再扫到王子闻身后的余声声，更是厌恶。

  她到底是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王子闻这么替她出头，甚至连封寒厉刚都能对自己的眼泪不闻不问？

  她死死的攥紧礼服，脸上还是佯装出的镇定，转过头来对着封寒厉吹耳旁风。

  “寒厉，这件事就算了吧，真是闹大了，大家都难看的很，再说了声声前两天才上了热搜，这要是再出这么一档子事，对你我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封寒厉听着她的冷静分析，眼神却落在余声声身上，丝毫没有动过。

  “这件事你不应该问我，子闻要替余声声出头，你觉得全娱乐圈有谁可能拦得住他？”

  他四两拨千斤的，直接打消林澜的念头，让王子闻背了个大锅。

  林澜被他的话打回原形，还想再开口，下头的质问声就接踵而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我们始作俑者，沈薇沈小姐都还没求饶，倒是林影后在这儿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