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成额头青筋跳了跳。

  “陛下还是饶了臣吧，龙源寺之事一直是臣在负责查探，早已知晓郡主是常客，只是为防打草惊蛇，不曾提及，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清净和尚闻讯而逃。”

  “听说那和尚轻功了得，且诡计多端，在众多禁卫围困之下还能让他逃脱，也是个厉害人物，一时抓不到也怪不得你。”殷九凌对此不以为然。

  为求稳妥，当日出动的人马众多，做不到毫无动静，被龙源寺的人提前发现端倪逃跑，也在意料之中。

  苏远成垂眉，瞳孔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沉冰冷，没有反驳皇帝。

  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自从龙源寺里淫僧祸害上香求子妇人之事被披露后，龙源寺内武僧是否参与谋逆反而提起的人少。

  大多数人都对高门大户的内宅私事津津乐道，讨论的人多了，说什么脏的臭的都有。

  为防止波及其中的无辜妇人，他有意派人暗中引导话题，将几个地位高，为虎作伥的公侯府夫人小姐着重提起，转移百姓注意力。

  其中包括了他的那位好夫人。

  说来，谁的地位能比的过她？谁的名声有她响？谁有她心狠手辣！

  就在龙源寺事件发生前，满京城都在传晚晚的闲言碎语，将晚晚传的不孝不悌，其中部分内容下流污秽至极，他一个当爹的听着真是想当场把传流言的一群无知蠢人都给砍了。

  这若是在一个家族长辈稍微迂腐的闺阁小姐头上发生，被人传了这等不堪流言，那姑娘还能活吗？

  他听手底下的人禀报后，立即着人去查。

  因事态发展有了一段时间，流言发酵后不好查起始于谁，最终他花了一笔银子买的情报。

  查到了大长公主府的奴才头上，他顺藤摸瓜，让在府内暗中护卫的暗影调查近些时日牡丹院的人员调动。

  半日之后，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如今，街头闲人都在传龙源寺之事，再无人提起之前的污言秽语。

  想要一则流言终结，自然是又起新的更劲爆的流言。

  等皇上处理完宫变事宜，晚晚当初救驾有功，朝堂之上论功行赏，关于晚晚在相府有难独自逃跑半途被流匪劫持失贞的不实流言便不攻自破。

  苏远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换了一个话题。“陛下，臣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说说。”殷九凌抬了抬眉毛。

  “龙源寺的贼人行事周密，数年来都不曾有人发现不对，不知陛下最初是从何处得知其中内情？”

  皇帝：“……”

  他突然安静，眼睛盯着一派淡定从容苏相。

  苏远成只是随口找个话题，原以为皇帝会说是龙禁卫查探英亲王的势力时发现端倪的，没成想似乎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

  苏远成沉默了。

  他突然想到了闺女给他的字条。

  那张字条背后似乎大有文章。

  他放下了茶杯，在皇帝面前，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识趣的转而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太后？”

  只当刚才的问题没问过。

  殷九凌挑眉，反问：“太后那外甥女季涟漪对你情深一片，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香云郡主并非臣能做主处置之人。”苏远成声音平淡。

  “朕便做主将她交给你处置了。”殷九凌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看到她都烦。”

  脑子不清楚，真不知道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没见过这般蠢毒的女人。

  太后一倒，香云郡主好日子也到头了。

  那女人几次三番找苏晚麻烦，每次都把人往死里整，还差点命人勒死苏晚，更无语的是瑾之还在现场，差点就亲眼目睹亲闺女惨死在自己面前。

  这哪个正常亲爹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