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不了自己，千年来，她看着自己爱得人从不将眼神放在自己身上，还劝她忘了自己，说那只是一段凡尘间的过往。

  她怎么可能忘，两人做了几百年的夫妻，他说每年桃花盛开之时一定要请自己喝桃花酒，千年又千年，她只是想喝那杯桃花酒。

  她忘不了他，也恨不上他，更不可能不爱，她痛苦得每天每天都想去死，可每天每天都想着没准他日后就喜欢上自己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才用禁术封了跟他的那部分记忆。

  时到至今，倪蓁也没敢全部解开禁术。

  她只是解开了第一层，了解了两人的过往，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悲欢离合。

  “你现在有能力回去，就走吧，回到无尽之地，别再来找我了，我不需要你保护，也不需要爱情。”倪蓁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是在一个人身上栽跟头？

  程彧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难过的说道：“我不会回去的，我会待在你身边。”

  “他不会同意的。”倪蓁并不清楚为什么没有情骨的淨尘会喜欢上自己，但她明白这个喜欢只是暂时的，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唤回去的。

  她不愿意再追随对方了。

  “我只是爱上了你……”程彧不停摇头，语气悲伤。

  实在看不下去，倪蓁擦干他的眼泪：“我们先待着，你回去了我们就结束了。”

  她从未说过自己不爱他，相反，她永远都是爱他的，不管是禁术使用之前，还是禁术使用之后又爱上他。

  她承认自己的心，但她不会再回无尽了。

  “我们不结束。”程彧不肯。

  倪蓁无奈至极：“你不想也没办法，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我会努力的。”程彧抱紧她：“我知道自己的心，我要是对你没感觉，我是不会来这里找你的，也不可能分出神魄去关注你，那支青竹玉笛是我在无尽之地时打算亲自送给你的，我不可能对你没感觉。”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等等我，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好了，真的。”

  她说过的，自己当初修无情道都能对她一见钟情，如今成为无尽之主，无情无欲又如何？

  “我看你也不高冷，确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淨尘？”

  淨尘那人可拧巴，跟石头一样踹都踹不动，她都追上千年了，那人就跟什么似的，理都不理自己。她虽然没有解开感情那部分，也知道这丫绝对很让自己伤心。

  “你别叫我这个名字，还是叫我程彧。”她从前从不叫自己淨尘，如今听着，怎么会这么伤人？

  倪蓁嗯了声：“好，那你也别用这些文邹邹的语气，听着实在是不习惯。”

  程彧，那是在碧衍大陆时他的名字，所谓他口中自己该遗忘的凡尘俗世。

  “好，我都听你的。”程彧恢复记忆后有些不太习惯。

  “行了。”她脸上突然带上了笑容：“那我现在算是抱上大腿了。”

  哪怕是神魄之一，他最少也有天道的能力，不用等任务结束了，可以直接去揍人了。

  “你要离开这个世界吗？”程彧心中有气，还想着位面机制那些破事：“我现在可以带你离开。”

  她想了想：“过两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