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程彧抬眸，主动给她台阶下，眸中清明，深处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点头：“嗯，饿了。”

  天知道，她刚刚眼对眼的时候有多尴尬，你看我，我看你，他压根没睡，没半分睡眼惺忪的感觉。

  他关心：“想吃点什么？”

  她又躺下，背对着他，闷闷道：“算了，不吃了，睡一会就好了。”

  “好。”程彧睡不着，也不想睡。

  晚上吃饭时就发现了，她有想跑的念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跟自己坦白，非要偷偷摸摸。

  倪蓁暂时打消了跑路的想法，闭上眼睡觉。

  “你做什么？”她突然睁开眼，程彧离自己很近，她下意识看了看他的手，看一下有没有拿着菜刀。

  表白不成杀人分尸，这种新闻经常有。

  他没想到倪蓁这么敏感，顿了会：“附近有蚊子，怕你睡不好，想过来赶走。”

  “没事别这样吓人，会吓死人的。”

  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倪蓁一向不会熟睡，特别是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所以他有任何动静自己都一清二楚。

  之前在车上睡觉，他是离得远，自己懒得理，这一次是离得近，再加上动机不纯，她才反应这么快。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透过地上暗暗的月光，他没有错过倪蓁眼里第一时间的警惕。

  看似平静，实则冷漠。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无害，但他也不会是喜欢单纯无邪的人。

  倪蓁重新闭上眼睛，假装陷入睡眠。

  他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静的她，然后赶紧回头。

  他倒是想多看一会，可惜正主不让。

  —

  早晨，倪蓁起得早，难得没有继续睡，一抬头，还是那个人、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

  她好奇：“你一个晚上没睡？”

  “我睡了一会。”但因为她的翻身，又醒了。

  怕她跑。

  倪蓁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脸，如羊脂玉般，没有一点瑕疵，难以掩饰自己的嫉妒：“年轻就是好，睡不好还没有黑眼圈。”

  “你比我还小一岁。”他忍俊不禁道：“你也年轻。”

  程彧笑起来多了分柔和，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揉揉他的脑袋。

  “年轻有什么用？”倪蓁淡然道：“总会老的。”

  她已经够老了。

  老人家身子骨弱，不睡觉不行。

  他年轻活泼，哪怕三天没怎么睡，还是一样精神。

  难道这就是精神系异能者吗？

  倪蓁去楼下洗漱，程彧也整理了一下，换件衣服，白色显得少年更加清俊干净。

  下楼时，她刚好回到楼上，一眼撇到他的穿着，他跟脏乱差的末世格格不入。

  “好看吗？”之前同学都说他穿白色更合适，后来追的女生多了，他也就不怎么穿白色了。

  “容易脏。”倪蓁看他：“问的不是废话。”

  长得帅的人，穿什么都好看，更别说他长得不错。

  他不会弄脏的，所以：“好看就好。”

  “你喜欢就好。”有实力的人，做什么都没事，没实力的人，打个嗝都会被揍。

  “我去楼下，你好了叫我。”

  “什么？”她愣了。

  “你不是要去换衣服。”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身上是睡衣。”

  “……”

  她忘了。

  休息室空调没电，昨晚睡着特别热，身上有些粘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