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番外二:十年(二)
作者:流烟萝      更新:2022-02-28 01:07      字数:6843
  姐姐脾气来得快去得快, 从来不记仇,昨天还嚷嚷着讨厌妈妈,第二天就好了。等到陈红鸣结婚, 林佩提前去市里帮忙的时候, 姐姐又撒着娇让林佩带她一起去。

  陈桂花不大同意:“你妈是去帮忙的, 带你去干啥?别到时候忙没帮上,净给你收拾烂摊子去了。”

  姐姐嘴巴翘起来:“我才不会搞出烂摊子,让我去嘛,我到时候乖乖的好不好?”

  都说姐弟俩净挑着爹妈好的地方长,这话很多。姐姐脸蛋小, 皮肤白皙, 五官十分精致。她的眼睛很大, 黑白分明, 眨巴着看人的时候,能轻易让人心软。

  林佩心软下俩,说道:“去可以, 不许调皮捣蛋到处乱跑,不能给红鸣姑姑添麻烦, 知道吗?”

  姐姐大声应下,于是母女俩一起出门。

  陈红鸣三年前在市里买了房, 她手上资金有限, 没买大洋房,只买了套三居室。地方不算大, 但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但因为临近婚礼, 陈红鸣爹妈都住进来了,家里人多不少,也有些乱糟糟的。她是个爱收拾的人, 平时总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但估计是事情太多,好久没打扫了。

  林佩到的时候陈红鸣和父母有点争执,她和小胡说好了弄西式婚礼,酒店都订好了,两家亲戚请到一起。但她爹妈却是老派思想,觉得两家酒席哪能混到一起办,陈红鸣必须从家里出门。

  陈家在渔北市下属的农村,离市里虽然不像驻军基地那么远,开车也有将近一个小时车程。但这可是开车,虽说这几年人们生活水平显著提高,但私家车还是稀罕物,不是家家能买得起的。陈红鸣和小胡说好了用自行车迎亲,自行车从她老家骑到市里,一天中大半时间都得耗在路上。

  陈红鸣父母说:“咱家的酒得在自家办,跟他们胡家搅和到一起算啥样子?让亲戚朋友看见还以为咱家穷到这地步,连闺女嫁人的酒席都办不起。”

  “这怎么丢人了,两家人一起办酒,又不是咱们家蹭他们家的酒。”陈红鸣说道,“这婚礼是有流程的,按照你们的要求,我这婚礼也不用办了。”

  陈红鸣父母一听,都不说话了。

  林佩正是这时候到陈红鸣家的,敲门声拯救了陈家僵硬的气氛,陈红鸣连忙将林佩迎进屋,向父母介绍说:“这是林佩,我老板,这是她闺女郑嘉言。”

  “林老板好。”陈父陈母笑道,又对姐姐说,“小朋友长得真好。”

  因为林佩的到来,之前的争吵告一段落。等晚上陈父陈母出去遛弯了,陈红鸣才跟林佩抱怨:“我是真不明白,别人家的父母只要孩子婚事办得妥妥当当就一点意见没有,我父母却总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半点都不为我考虑。”

  “就说这婚礼酒席,我说是两家人一起办,各自请各自的客人,收各自的红包。可他们非不肯,说亲戚朋友看了要笑话,你说这脸面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让他们连女儿的婚礼好坏都不管?”

  “他们还想让志恒去老家迎亲,我们用的是自行车,要是回老家迎亲,一天时间半天在路上,我们这婚礼还办不办了?”

  陈红鸣捂住额头,她早些年和父母关系不好,近几年才开始缓和。但当初的裂缝仍在,以至于如今结婚双方起争执的时候她都在疑惑,为什么她的父母不能为她妥协一次,他们真的爱她吗?

  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难受。

  姐姐站在陈红鸣身侧,抱住她的肩膀上:“姑姑不难过,不难过了啊。”

  听着她小大人似的话,陈红鸣忍不住笑了笑,接过林佩递过来的纸巾说:“看我,多大个人了还哭。”

  “哭是我们的权利,跟年龄没有关系。”林佩说道,沉吟片刻问,“你有没有想过提前一天迎亲。”

  “提前迎亲?”

  林佩点头说:“提前迎亲,既不会耽误你这边的流程,你父母的要求也能很好地得到满足,只是这样一来,需要重新通知亲戚朋友婚礼时间。”

  陈红鸣擦掉眼泪说:“那就提前迎亲,如果他们不答应,这婚礼我干脆不办了。”

  “别说气话。”林佩说道。

  陈红鸣无奈笑笑,等陈父陈母遛弯回来,便跟他们提了提前迎亲的事。陈父陈母刚开始不想答应,但听陈红鸣说不这样婚礼不想办了,只好点头答应。

  陈父陈母点头,小胡那边就容易多了,他追了陈红鸣五六年,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陈红鸣一开口,他二话没说答应下来。

  但这样一来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他们原先是按照五十桌的规格定的酒店,如今少了陈家人,这酒席就多了,他们还得跟酒店商量退款事宜。加上结婚各种事,接下来几天林佩忙得不可开交。

  一直忙到八月十一,迎亲后陈红鸣回到渔北的家里住下。

  陈桂花和郑旭东他们已经到渔北了,也上陈红鸣家帮。不过陈家来人也多,家里住不下,晚上陈桂花和郑旭东还是回自己家住去,只林佩留在陈家陪着陈红鸣。

  晚上一直闹腾到十一点多,林佩洗完澡回陈红鸣房间,她换了身丝绸睡衣,手里拿了瓶红酒问:“要不要喝两杯?”

  “行。”林佩点头,和陈红鸣去阳台上坐下。

  陈红鸣倒了两杯红酒,一杯给林佩,一杯夹在手指间轻轻摇晃着,像是想起什么,说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喝红酒的时候。”

  林佩侧目:“是什么时候?”

  “是□□年的元旦。”

  明明那天去郑家的时候,一切寻常,但回去的时候,车厢里多了几分暧昧。徐钰送她回到楼下,像是不经意间想起,问道:“想喝两杯吗?”

  按照她平时的性格,是不会答应的,但也不知道是那天月色太美,还是她昏了头。她重新上了徐钰的车,到他家里,喝了两杯红酒。

  那时候红酒还是稀罕东西,平常老百姓家很少会买,那是陈红鸣第一次喝红酒。其实他那时候都不太会喝酒,啤酒勉强能喝两杯,白酒从来没沾过。刚喝红酒的时候她有点急,呛得面红耳赤。

  徐钰笑着给她拿了手帕,告诉她红酒该怎么品。

  那晚她留宿在徐钰家里,他家里只有一个房间,徐钰便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有时候心动就是那么突然,也许是钓鱼徐钰说她是他的幸运星,让她坐在身边的时候;也许是他停下车,问她要不要喝两杯的时候;也许是她喝了红酒呛到,他没有嘲笑她的时候;又或许是他缩在狭窄的沙发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

  陈红鸣心动了,沉迷了。

  但爱不等同于生活,越是相处,陈红鸣越知道两人的差距,也越是忐忑。决定分手是有一天,徐钰丢了粒袖扣。她知道那粒袖扣是蓝钻的,价值不菲,着急得不行,恨不得把家给拆了找出来。

  但他却说不过是粒袖扣,翻来找去浪费时间,让她出去吃饭。她却不想去,两人因此发生争吵。当时两人都有些口不择言,她说他大手大脚,不知人间疾苦,他说她小题大做,没事找事。

  吵到后来他摔门而去,她渐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袖扣又不会跑,什么时候找都是一样的。只是当时她太急了,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是桂花味业的总经理,陈桂花和林佩还分了她公司股份,但她一年到手的工资依然买不起一枚袖扣,所以她急坏了。

  也就是那一次,陈红鸣知道自己和徐钰是不一样的。

  那之后陈红鸣就有意淡下来,现在想想或许是天意,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们见面的时间急剧减少。等次年再见面,陈红鸣看着他竟生出陌生感。

  他们进行了一次谈话,自那以后,再没有联系过。

  陈红鸣陷入回忆中,林佩也想起来,说道:“原来是那次。”

  陈红鸣回过神来,惊讶问:“你知道?”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陈红鸣笑:“难怪那时候你在我面前说他交过不少女朋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算了,都过去了。”陈红鸣摇头说,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

  外面电话响了,陈红鸣起身说:“我去接个电话。”

  陈红鸣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回来后林佩问:“怎么了?”

  “没什么,是志恒打电话来。”陈红鸣说道,按照习俗,结婚前一天晚上新人不能见面,胡志恒想她就打电话过来。

  胡志恒就是小胡,当初陈红鸣和徐钰在一起后就和他断了来往,直到后来她恢复单身,小胡才又鼓起勇气追她。大概是第一次追得太小心翼翼落败,第二次追求小胡改变了方式,变得大胆而直接。

  他锲而不舍追了两年,陈红鸣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又过两年他才求婚成功。

  说起小胡,林佩没忍住笑,对陈红鸣说:“当初你们在一起,我娘念叨了我不少时间,说都怪我劝她放弃,不然你和小胡早在一起了。”

  陈红鸣想起陈桂花那套吃瓜理论,也跟着笑起来,说道:“要不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家眼睛都毒。”

  “后悔没早点答应了?”林佩笑看着陈红鸣。

  陈红鸣摇摇头说:“那时候太年轻了,就算走到一起也未必有好结果。”

  ……

  陈红鸣的婚礼定在市里一家酒店举办,酒店是前两年新开的,修建得富丽堂皇。进门便是酒店大堂,林佩和郑旭东陈桂花一起被领进去,看着光洁能照见人影的地板,陈桂花忍不住嘀咕:“在这里办酒花费不少吧?”

  “结婚嘛,一辈子也才一次,开销肯定小不了。”林佩笑着说。

  陈桂花说:“但就我看,在这里办还不如在徐钰酒店里办,你是酒店股东,交代一声还能给他们打折,我看那里不比这里差。”

  陈桂花这话不是虚的,虽然徐钰的酒店开得早,但当初建起来花了不少钱,设计装修到现在也不过时。而且酒店这些年维护得很好,整体看着比这家酒店更有格调。

  不过不在徐钰酒店办,那是因为陈红鸣和小胡有他们的想法,林佩便说:“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陈桂花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

  小胡和陈红鸣定的是个大厅,宴会厅被t台分成两边,一边各摆十五张桌子。桌子尽头是铺着红地毯的舞台,舞台背景墙是小胡和陈红鸣的结婚照,周围都用气球鲜花装饰好。

  进宴会厅后陈桂花没看见陈红鸣,开口问她在哪里,于是林佩带着婆婆和儿子闺女去找陈红鸣,郑旭东则直接去找小胡。

  宴会厅旁边有个化妆间,陈红鸣现在还在化妆间里补妆发,看到他们过来,起身和陈桂花拥抱,笑道:“干娘。”

  陈红鸣今天穿着纯白婚纱,脸上妆容不算厚重,但很好地修饰了她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明艳。陈桂花端详她半响说:“好看。”

  姐姐说:“姑姑今天真漂亮!”

  陈红鸣捂着嘴巴笑,说:“你们去厅里歇着吧,婚礼还有半个小时开始。”

  陈桂花点头说:“那我们走了。”

  陈桂花带着孩子们走了,林佩却没离开,留在化妆间里帮忙,顺带协调婚礼安排。

  等到林佩坐下来,已经是要走红毯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不能再当伴娘,便从角落回到座位。

  陈桂花是陈红鸣认的干娘,和新人父母坐在主桌。而郑旭东、林佩和姐弟俩则都被安排到了右边第一桌,同桌的都是小胡的亲戚。

  林佩一坐下,郑旭东便握住了她的手,她凑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婚礼开始了。”郑旭东往左看去。

  婚礼进行曲响起,陈红鸣在父亲的搀扶下走上红毯。白色的婚纱包裹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她身体的线条,洁白的头纱遮在面前,让人看不清她的脸,更添神秘,愈发动人。

  姐姐坐在郑旭东另一边,林佩低头看去,便见她望着陈红鸣,一脸的向往。林佩觉得有趣,便拍了拍郑旭东的胳膊,示意他看姐姐。

  郑旭东:“……”

  他抬手拍了拍闺女的脑袋,姐姐转过头对上爸爸妈妈的眼睛,解释说:“姑姑好漂亮。”

  “姑姑漂亮还是婚纱漂亮?”林佩压低声音问。

  “都漂亮。”姐姐脸上难得染上羞涩。

  “你也想穿婚纱吗?”林佩问道。

  郑旭东说:“现在不行。”

  “以后嘛。”林佩靠着郑旭东肩膀,浅笑着说。

  姐姐微微点头,又抬头看去。

  陈红鸣走上舞台,陈父将她的手交给小胡,两人走到司仪面前开始宣誓。宣誓过后,夫妻俩交换戒指,郑旭东握着林佩的手轻轻摩挲着。

  他们结婚那会,结婚还是三转一响,根本不讲究三金。知道这几年,大家手里有钱了,结婚才开始要求冰箱彩电洗衣机,还要戒指耳环和项链。

  但郑旭东身边戴婚戒的人依然不多,他身边的战友结婚都早,那时候还不流行。如今流行起来了,也没几个人耐烦去补那些东西。他倒不是不耐烦,只是没什么概念,说起来都是年轻人的东西,林佩也从来没跟他要过。

  其实他也不是没给林佩买过戒指,是林佩三十岁生日的时候送她的,雕刻精细的金戒指,细细的一圈,待在手上秀气也显气质。结婚这些年零零碎碎的,他也送过林佩项链、耳环,都是他静心挑选的。

  但此时看着他们结婚宣誓,郑旭东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戒指再好看也是单人的,和夫妻间郑重交换的婚戒不一样。

  交换完婚戒,司仪说新郎可以亲新娘了,宴会厅里便叫嚷起来。虽然已经是九十年代,电影电视亲亲我我看得不少,但渔北是座小城市,大家思想还偏保守。这虽然是封闭的宴会厅,可厅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有思想老派的说这流程不太好,大白天的怎么能亲亲我我呢?也有思想开放年轻人起哄,鼓掌想看亲吻。

  陈红鸣隔着头纱和小胡相望,渐渐低头红了脸颊。

  小胡脸色不比陈红鸣白,他已经年近三十,事业做得也不小,但被这么起哄也控制不住脸红起来。但他眼睛明亮,藏着期待看着妻子,见她红着脸低头,便鼓起勇气掀开她的头纱,亲在她嘴唇上。

  宴会厅里叫喊起来,有带孩子的连忙捂住孩子的眼睛。

  郑旭东也想捂住儿子闺女的眼睛,但林佩在他旁边用力鼓掌,他抬起的手改了方向,跟着鼓起掌来。姐姐看到,也开始鼓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舞台,唯有弟弟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睛。

  随着郑家开始鼓掌,宴会厅里鼓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热烈。

  一吻结束,小胡站直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红鸣,握住她的手,转身拿起话筒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红鸣的婚礼……”

  ……

  婚礼结束后,大家口中议论的还是婚礼上那个吻。

  闹完洞房从小胡家离开,回到家后陈桂花还在念叨:“果然是他们年轻人筹备的婚礼,不够稳重,结婚现场这么多人,他们怎么能……姐姐弟弟你们闭上眼睛没有?”

  弟弟说:“我闭了。”看电视碰到主角接吻的时候,陈桂花总会让他闭上眼睛,说看了长针眼。他不想长针眼,所以每次都会乖乖闭上眼睛。

  姐姐没有说话,陈桂花问:“你看了?”

  “爸爸妈妈都看了。”姐姐连忙拉出爸妈抵挡,“他们还鼓掌了呢!”

  林佩说:“现在年轻人结婚都这样,您自己想想,您看电视大结局要结婚了,是不是都有亲吻。”

  “电视是电视,生活能跟电视一样吗?”

  “生活为什么不能跟电视一样?”林佩反问。

  陈桂花哑然,她说不出来,只好说:“反正不能这样,还有你,以后看见就要闭上眼睛知道不?小心你以后长针眼。”

  姐姐想说长针眼这种吓唬小孩的话她过了六岁就不信了,但看着奶奶的表情,她瘪了瘪嘴说:“知道啦!”

  虽然姐姐的语气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但陈桂花勉强满意她的态度,揭过这个话题各自洗漱回屋睡觉。

  他们现在住的是林佩前两年买的一套房子。

  自九二年房改,住房公积金制度全面推行后,国内房地产行业进入高速发展期,渔北市也新建了不少商品房[1]。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那时候开盘的,林佩买的时候房子还没建成,直到去年才拿到钥匙搬进来。

  不过大学毕业后林佩还是回中学任教,平时多住在家属房,偶尔才来这里住。因此虽然有人打扫,这套房子始终缺了点人气。

  林佩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郑旭东坐在床上给姐弟俩讲故事。

  小时候姐姐喜欢听白雪公主,长大后却没了兴趣,听起《西游记》来,她的欧巴也从王子变成了齐天大圣。听《西游记》也好,姐弟俩兴趣爱好统一,也不用分开讲故事。

  郑旭东讲到三打白骨精,这是《西游记》中的经典桥段,在林佩穿越前这个桥段还被改编成电影过。林佩擦着头发坐在郑旭东身边,听他讲唐僧误会孙悟空,孙悟空黯然离开。

  姐姐红着眼眶说:“大圣太可怜了。”

  弟弟附和说:“嗯嗯。”

  林佩:“……”

  郑旭东又讲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这个桥段讲完。听完故事,姐弟俩回屋睡觉,姐弟俩三岁的时候,郑旭东就用和爸爸妈妈睡觉长不高来吓唬他们,让他们晚上自己睡。

  虽然长到五岁后,姐姐就知道爸爸是骗人的了,但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睡觉,很少会要求和爸妈一起睡。弟弟则被骗得更久一点,直到去年过年才醒悟过来自己被骗,当时还哭了很久。

  虽然知道被骗,但七八岁的孩子已经知道爱面子,其他孩子都不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弟弟也不再要求和爸妈一起睡了。

  好不容易等孩子们睡着,给他们盖好被子,回到房间林佩便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郑旭东坐在她身边,轻轻按着她的肩膀,林佩舒服得直哼哼,抱着郑旭东说:“还是你好。”

  郑旭东低笑,揽着她躺在床上,手指摩挲着她的手指。

  林佩和他夫妻多年,感觉敏锐,抬头眯起眼睛说:“我还是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嗯?”

  林佩张开手掌送到郑旭东面前,笑着问:“想什么呢?郑旭东同志?”

  郑旭东握住她的手亲了口,低声说:“想戒指。”

  他微微抬眼,和林佩目光相对,眼中染上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1]内容来自百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