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雪和杨贤宜交往了两个月，虽然他们在一起非常开心，南天雪也很喜欢他的陪伴，但他们并在身体接触方面有所升级，只停留在接吻的阶段，虽然那些吻的长度和激情有所增家。

  她能感觉到杨贤宜谨慎地避免再犯之前所犯的错误，他在等她迈出第一步。

  但南天雪没有，她做不到。

  脱衣服的念头给她带来的不是激情，而是不确定感、恐惧感和慌乱。

  相反，她等着杨贤宜厌倦她的犹豫不决，她的不情愿，然后甩了她。

  她几乎已经放弃了，但这个想法却令她感到非常沮丧。

  她再次低估了杨贤宜。

  杨贤宜送她到家门口时，轻轻地问，“我能去你的房间吗？”

  她点了点头，已经做好了准备。

  男生，尤其是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好、有魅力而且有趣的男生，不想在不主动的冷淡女孩身上浪费时间，有大把主动的女孩急着往他们怀里扑。

  南天雪坐在床上，杨贤宜在她身边舒服地躺下。

  “过来坐我的旁边。”杨贤宜拍拍床，“我要跟你谈些事情，一些私人的事情。”

  她坐在床角，离他尽可能远，但他却不顾她的抗拒，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拉向他。

  “我不太清楚该怎么说。”杨贤宜低声说。

  南天雪等待着。

  “你是处女吗？”杨贤宜看起来很不安，但并不尴尬。

  尴尬的是南天雪，她一下子脸红了。

  “什么？”南天雪眨了眨眼，震惊了。

  她低着头小声道，“不是。”

  杨贤宜叹了口气，听起来很沮丧，“你不喜欢我？是这样吗？”

  “我很喜欢你，贤宜。”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碰你？”

  “什么？”她有些懊恼，同时也多么希望自己刚才撒谎说自己是处女。

  “我不是在逼你或者什么，我的意思是……感觉我每次用手碰你，你都会缩到一边去，好像我在骚扰你一样。”

  南天雪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的不情愿和犹疑竟然会这么明显。

  他在等一个答案，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

  “想听真相吗？”

  他点点头。

  南天雪坐了一个深呼吸，“好吧，事情是……”

  她抹了抹滚烫的眼泪。

  “别哭。”他温柔地道，神色痛苦。

  “事实上……”南天雪的喉咙堵住了，声音发不出来，更多的眼泪从她的脸上滚落，“我不是处女，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受过养父的性侵和暴力。”

  “对不起，你显然并不想说这些，你不用非得告诉我。”

  “不，没事。”

  其实她想告诉杨贤宜这些，因为他们要么走下去，要么结束，是时候见分晓了。

  “而且……而且……”

  “你感染了什么？”杨贤宜猜测道。

  “不，我怀孕了，我的养父母逼着我生下孩子，养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孩子。我去了诊所，不想留下他，养父母弃养了我。”

  南天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就是这样，这就是原因。不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贤宜，我真的喜欢你。只是……这一切还有一些痛。”

  “我明白了。”杨贤宜很轻地说。

  南天雪的眼睛里都是泪水，杨贤宜的脸是平静如水。

  这是我真正被甩的时刻吗？

  这是我暗自等待的结果吗？

  她不确定自己想让他紧紧抱着，还是想让他消失。

  “你可以……你可以走，如果你想的话。”

  “你想让我走吗？”

  “不。”她抽了抽鼻子，看着他。

  “可怜的宝贝。”杨贤宜伸出手轻抚她的脸，“过来。”

  他在床上躺下，头枕在枕头上，把她拥入怀里。

  她的后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他轻抚着她的头发。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觉得舒服自在，但最终做到了。

  太舒服了，所以她就这样睡着了。

  ——

  过了凌晨一点，江景熙隐约觉得不适，胃疼了起来。

  他觉得有一根软骨从喉咙直抵上来，他吐了两回，身体僵直地躺在自己的冷汗。

  江景熙挣扎着给邱意浓打电话，“你睡了吗？”

  邱意浓一家早早就睡了，家中感觉不到任何动静。她一边严加注意，以防惊动睡梦中的家人，一边嘶哑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江景熙似乎在笑。

  “你家有胃药吗？”

  “有，你胃不舒服吗？”

  “拉肚子。”

  “我现在拿过去给你。”

  “好的。”

  邱意浓赶紧爬起身来，裹上外套快步往江景熙家里跑，迷迷糊糊中脚底一滑，差点倒栽葱摔下楼去。

  当她走到客厅，蹑手蹑脚地拿走胃药，悄悄关好家门的时候，双脚几乎哆嗦起来，身体也莫名发烫。

  她抬头向夜空望去，熄了灯的各户人家在月光下，一户户合体成巨大建筑。

  邱意浓想要带他去看医生，却被拒绝了，江景熙却死拽着她的手不放开。

  无奈，邱意浓只好坐在他的床边，问他，“你要怎么样？”

  “用被子蒙起来睡觉。”

  “病了就要去医院。”

  “邱意浓，我不去好不好。”

  破天荒，江景熙向邱意浓撒起娇来，而她完全败下阵来。

  邱意浓只好端来一盆温水，洗了好毛巾给他擦脸。

  凌晨两点半左右，邱意浓依依不舍地离开他家。

  道了声晚安后，她出了门。

  江景熙的表情是那样灿烂，邱意浓觉得他的微笑可以照亮自己回家的路。

  客厅的灯还亮着，似乎还有人没睡下。

  邱意浓咋了咋舌。

  她看了看手机，还好把她调成了静音状态，从半个小时之前开始，就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拉开没有上锁的陈旧拉门，邱天喊着“小意”就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担心死我了！眨眼功夫人就没了！这三更半夜，你跑哪里去了？”

  邱天的话听上去惊慌失措，但又有所顾虑地压低了嗓门。

  家中一片寂静，邱意浓也是关了灯才出去的，爸爸是怎么发现的呢？

  所谓爸爸，就是可以遍知每个不巧时机的天才吧。

  “您怎么发现的？”

  邱天的眉头皱了起来，“起夜的时候，无意中有点担心，去你房间瞄了一眼，就看你不在房间里，你去哪里了？”

  “我睡不着，出去遛个弯而已。”

  邱意浓踢掉鞋子，正打算径直从玄关上楼，邱天喊住了她。

  “喂，小意，刚才你溜出去，和景熙没关系吧？”

  “我一个人逛逛而已，晚上宵夜吃撑了，消化一下。”

  “没有最好啦，可吓坏我了，吓得你老爸我睡不着觉啊。”

  她确定爸爸不再啰嗦后，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晚安!”

  回到房间，邱意浓在椅子上坐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想起爸爸提到了江景熙，邱意浓不由得发出笑声，她竟是担心自己女儿被人侵犯了。

  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邱天用格外温柔的声音说，“快点睡吧。”

  邱意浓并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