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樵正要带上门离开，听到身后咕咚一声，转头看见汪桂珍瘫坐在电话旁的地上，赶忙上前扶她起来。电话听筒悬在一边摇晃着，可以听见电话那边传来急切的询问。

  电话里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响，钱露预感到奶奶摔倒了，却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无能为力，只能一声一声地呼唤着奶奶。正急切间，忽然听到晏北樵的声音，她的眼泪马上止住了。

  “现在人民二院……嗯，要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妈一直哭……打人的坏蛋都蒙着脸不知道是谁，砸完子打完人就跑没影了……嗯嗯，报了案……”

  “我现在送奶奶过去，你别着急，马上打电话通知你三叔和大伯，”

  晏北樵说完放下电话马上扶着汪桂珍出门。

  钱利国接到电话一路闯红灯赶到医院，安慰完母亲，向钱露询问那帮坏蛋打砸的经过。钱露当时不在现场，知道的细节并不多，是过路的好心人看见钱利泰夫妻倒在血泊中报警，两个人才及时被送到医院救治。陈小红第一个想到的亲人是女儿钱露，看见女儿过来一把鼻涕了把眼泪哭诉恶梦般的经历。

  “他们抢走了多少钱？”

  “没抢到钱，每天下午关门前我都把当天挣的钱存在附近的银行。”

  陈小红说话时不敢看钱利国的眼睛，她心里虽然恨钱利国当年对她无情，也不想让钱利国看到她此时丑陋的样子。何况钱利国已经是知名企业家，让她的内心深处更凭添了一丝自卑。

  “是他们抢了但是没抢到，还是没有抢？”

  钱利国的问话让陈小红一头雾水，扭过脸飞快地看了钱利国一眼，这时汪桂珍听明白了，帮大儿子解释是那伙坏蛋想抢钱但是没抢到，还是只打砸了豆腐铺里的东西就跑了。

  “他们进来就一通乱砸，然后利泰过去拦他们，他们就把利泰打了，看到我跑到街上喊救命，有一个男的冲过来往我脸上划了一道……”

  想到以后可能毁容，陈小红又嘤嘤哭了起来。

  “别哭了，你脸上的伤不碍事，没伤到脸上的筋肉，只是划破了皮，只要注意不吃颜色深口味重的东西很快就能恢复的。”

  汪桂珍这话是听晏北樵向医生打听伤者情况时的描述，此刻用来安慰儿媳妇正合时宜。

  这时钱利民也赶过来了，跟在他身后是柳慧，柳慧的大肚子特别显眼，汪桂珍看到柳慧的大肚子顿时愣住了。

  刚巧马玲这时也走进了病房，先是看到钱利民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后又看见柳慧的大肚子，脸上的神情更加不自然了，进门向婆婆问了声好，把丈夫钱利国拉到一边说了两句，从拎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交给钱利国，然后赶紧离开病房。

  钱利民跟她在一起几年不能生育，跟柳慧连婚礼都没办就有孩子了，这不能不说打疼了她的脸，走出病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希望这次是真的怀上了。钱湘出国以后，明显感觉到钱利国对她没有以前那么体贴了。

  “咦，晏北樵呢？”

  汪桂珍这时才想起刚才陪她一起来的晏北樵不见了。晏北樵是个非常有礼貌的青年，不可能不跟她打招呼就离开。

  “露露也不见了，难道他俩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