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作者:雕雕子      更新:2022-05-25 21:49      字数:3756
  傅见白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但沈钰洲并没有多要详细告诉他的意思。

  他追问许久,沈钰洲也只告诉他目前缺人,他的计划还实现不了,先招兵再说。

  今夜傅见白虽然没能得知沈钰洲的计划,但他成功留宿在了沈钰洲的营帐内。

  第二日一早出门的时候,傅见白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很是怪异,但傅见白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骄傲。

  这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爬过龙床?没有!

  辰时三刻,大臣们在围猎场外集合,沈钰洲踩着点,同沈安柏一起过去。

  简单给众人打了打气,秋猎便开始了。

  虽然沈钰洲是皇帝,但实际上秋猎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身子弱,连坐马车都会被颠的不适,莫说骑马了。

  他在猎场中,就是起一个吉祥物的作用罢了。

  臣子们进了猎场,沈钰洲便坐在场外,听着太监时不时汇报猎场内的情况。

  安王也跟参与了今年的秋猎,不知是因为有了安王的参与,还是昨日定好的彩头实在是不吸引人,反正每次太监来汇报,都是安王打到的猎物最多。

  沈钰洲也很喜欢打猎,喜欢这些挥洒汗水的运动,没能进去体验一番,他还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一个人待在外面也有好处,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发呆,完善他抢玉矿的计划。

  身旁的小太监每隔两刻钟来汇报一次围猎场内的进度,傅见白就站在沈钰洲身边,每隔两刻钟就要听一次安王的名字。

  本来傅见白对此没什么感觉,但是去解手的时候听到了小太监私下唠嗑,他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

  那两个小太监是这般说的。

  “安王进了猎场,那谁还敢赢啊。”

  “就是,都三个时辰了,穆大将军的儿子才只打到了两只兔子,谁信啊!”

  “也幸好今年的彩头就是陛下的画,不值钱,不然那些将军也太亏了。”

  “嘘——小点声,可别叫别人听见了,你我小命不保!”

  “知道了知道了。”

  傅见白很是愤怒两个小太监对陛下不敬,但令他更为在意的是,若是安王拔得头筹,那么陛下就要亲手作画给他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陛下的画,凭什么安王先得到?!

  陛下往日也会跟其他臣子接触,傅见白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就是这个安王,跟陛下站在一起,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虽说一副画没什么,但傅见白就是不想。

  这幅画若是给了别人就算了,给了安王就是不行!

  于是,傅见白回去以后,跟沈钰洲报备了一声,便拿着弓箭,选了匹马骑上进了猎场。

  沈钰洲就看着他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视线里。

  总算是等到傅见白不在了,刘忠海立马上前来告状,“陛下,您看傅美人,怎么能进围场呢?真是没规矩!”

  沈钰洲听见这太监捏着嗓子的声音就烦,笑着反问:“朕记得,大沅律法中没有规定后妃不能参加秋猎。”

  被沈钰洲不咸不淡地怼回来,刘忠海噎了一下。

  “这,这就算没有规定,这也不好啊!傅美人入了宫,就得遵守宫里的规矩呀,后妃要温柔敦厚,他这般风风火火,丢了皇家面子。”

  刘忠海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在耳边不停地嗡嗡叫,还是只叫唤得很难听的苍蝇,沈钰洲都不能好好地走神了。

  沈钰洲实在是觉得烦,抬手示意他走近些,“朕有些无聊,想玩石头,你去帮朕捡。”

  “啊?”刘忠海懵了,“玩、玩石头?”

  “对,”沈钰洲点头,“去捡一百块一模一样的石头来,朕想玩。”

  刘忠海虽然对沈钰洲心里没多少尊敬,但是沈钰洲的身份毕竟摆在哪儿,陛下的命令他还是必须得听的。

  这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他必须去执行。

  刘忠海嘴角抽了抽,转头准备命令下面的人去捡石头,话还没说出口,沈钰洲便打断了他。

  “刘忠海,你亲自去捡,你捡的石头跟他们捡的都不一样,朕喜欢玩你捡的。”

  刘忠海:“……”

  刘忠海干笑着讨价还价,“陛下,老奴一把年纪了,这腰不适特别好,不适合去捡石头。”

  沈钰洲微微笑着,“好吧,那看来朕要跟小叔说一说,以后多给你配几个帮手,你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做不了了。”

  刘忠海立马就好了,“不不,几块石头而已,老奴还是捡的起来的。”

  “陛下稍等,老奴立马就去捡!”

  刘忠海拖着肥硕的身子去捡石头,世界终于清静了。

  沈钰洲闲适地翘起二郎腿,提醒道:“刘忠海,要一模一样的啊。”

  “是!奴才知道了!”

  沈钰洲晒着正好的暖阳,闭上了眼。

  想一想,怎么把那个玉矿抢过来。

  在沈钰洲脑子飞速转动的时候,猎场内傅见白也在卖力地打猎。

  围猎场中虽然有很多人,但认真打猎的只有两个人,沈安柏和傅见白。

  所有人都怕沈安柏,怕到就算知道是他的错误,也只敢往沈钰洲身上怪。

  只有傅见白,为了沈钰洲一副不知好坏的画,敢跟安王争。

  等两人打的猎物数量相当之时,在丛林中见,傅见白与安王碰上了。

  林中的猎物被打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难打的大虫,两人在寻找大虫之时相遇。

  傅见白见了安王,丝毫没有下来行礼的意思,而是端起了娘娘的架子。

  “呦,这不是小叔吗?真是巧啊。”

  沈安柏眼睛眯起,“傅美人怎么进猎场了?”

  “想进来就进来了呗,小叔还管这个啊。”

  “后宫嫔妃以端庄贤惠为旨,到猎场中来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傅见白跟着沈钰洲,也学会了语言的艺术,“这大沅律法也没规定后宫妃嫔不能打猎啊,先帝的娴妃娘娘还是因为会打猎才得了先帝的青睐呢,小叔难道是说先帝不妥吗?”

  “本王可没有这样说,傅美人莫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本王身上。”沈安柏继续挑毛病,“倒是娘娘,见了本王,一点礼数也没有,在宫中学了这么久的规矩,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小叔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傅见白道:“妾身体弱,这位猎场中又危险,贸然下马,若是被什么畜生冲撞了可怎么办?”

  “陛下这般宠爱妾身,真要是出了什么危险,小叔也不好跟陛下解释的吧?”

  沈安柏眉头轻轻皱起,“本王瞧着,你这娘娘倒是当的挺开心啊,不是你当初死活不愿入宫的模样了。”

  “难不成你对陛下动了心?”

  “傅公子,本王可提醒你,虽然历朝历代都有男子相恋的例子,但那都是民间之事。”

  “陛下可是天子,为皇室传宗接代是职责所在,你还是别妄想了。”

  你懂什么!他跟陛下之间根本就是不是那种,他们是君与臣,是明君与忠臣,只要陛下还想要大沅海晏河清,就不可能不需要他!

  傅见白自己在心里这样呐喊着,那股莫名升起的烦躁之感渐渐退了下去。

  “是吗?” 傅见白不甚在意地笑笑,“那请小叔放心,妾身不会过分缠着陛下的。”

  沈安柏嘴角下压,还准备说什么,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重,还伴随着隐隐的压抑着的低吼。

  大虫来了。

  两人默契地都闭上了嘴。

  此时有默契倒不是真的他们两人有默契,而是知晓不要受伤就得闭嘴。

  大虫越靠越近,到了可以出击的时候,傅见白先一步挥鞭子,驾着马冲了出去。

  沈安柏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蠢货,并没有跟上走,而是在原地等着。

  大虫极其危险,直接冲上去,肯定要受伤,沈安柏想的是让那个蠢货先过去消耗大虫的体力,若是能伤了大虫最好。

  等到一人一虎斗得差不多,他再出去。

  可是等了一会儿,沈安柏没等到机会,反而是等到了大虫的哀嚎。

  那声音极其惨烈,沈安柏听着感觉不对,驾马往前走了两步,就见到傅见白浑身是血,眼中的杀意还未消退,他在一里之外都感受到了傅见白身上泛出的杀气。

  傅见白跟前,躺在一只巨大的白虎尸体。

  傅见白一人就将大虫给灭了。

  饶是沈安柏,也不由得在此刻对傅见白生出了些敬意。

  这傅家的小子……确实是个天生的将才。

  猎场中大虫的吼声,沈钰洲在场外也听到了,小太监前来汇报,是傅见白射杀了大虫。

  沈钰洲的眉毛高高扬起,“傅美人射杀的?”

  “正是。”

  这确实是傅见白能做出来的事。

  沈钰洲觉得挺没必要,又觉得这么做似乎也还不错。

  觉得没必要是因为跟安王在这种事上争个长短,当众让安王丢了面子,除了让安王更加记恨他以外,得不到任何好处。

  觉得还不错是因为此番出行之时,体会到了傅见白有些幼稚的出气方法之后,发现有时候让安王丢一丢面子,也挺有趣的。

  大虫被射杀,今日的围猎也就结束了,大臣们前前后后的从猎场中出来,最后出来的是傅见白,他的身后拖着白色老虎的尸体。

  傅见白背着光而来,沈钰洲朝他看去,因着阳光刺眼,他眯了下眼睛。

  这段时日跟傅见白相处,沈钰洲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傻,倒也不是真的蠢笨,而是过分单纯天真,傻得好玩。

  但此时,傅见白脸上带血,从猎场中骑着马走出来,眼中还有尚未消散的杀气,沈钰洲真实的感受到了傅见白为何是男主。

  傅见白确实是他这么久以来,见过最有男子气概的人。

  傅见白不是一条傻狗,是狼。

  打出来的猎物要拿去登记,傅见白将东西扔给一旁的太监,之后立马跑到沈钰洲跟前讨赏。

  “陛下,微臣拔得头筹,先前说好的彩头可还算数!”

  沈钰洲有些想笑,男主的狼性属性是限时出现,这才多久,就又变成了一只傻狗。

  “还没计完数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