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大人毫不客气地看了她一眼，24K纯鄙视，而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来：“不信。”

  “你说句相信会死啊！”花未眠瞬间像是炸了毛的小花猫，脸都鼓了起来。

  可是这幅模样落在军长大人的眼里，分明就是越看越可爱。

  他腾出一只手，飞快捏了一下她的脸，说道：“虽然我相信的智商是高了许多，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高到这个程度。”

  “……”

  一天不毒舌会死么？一天不鄙视我会死么？

  花未眠气呼呼地靠在椅子上上，再也不要理这个混蛋了！

  可是到了酒店，穆斯年带她去吃好吃的，她一转眼就忘了自己刚刚在心底说再也不要理他的这件事，开开心心地和他去吃饭了。

  ——

  因为今晚是在迪拜的最后一个晚上，前几天都是白天疯玩，然后一到晚上花未眠就嚷着累，军长大人也就没有带她好好出去看过迪拜的夜景。

  趁着今天她心情好，白天又没有逛累，他就带她出去了。

  花未眠也显得兴致很高，但可能是因为白天迷路过的原因，晚上她一路都是抓着穆斯年的手的。

  这个小动作她并非是刻意的，但对穆斯年来说，却感觉到十分开心。

  他更紧地回握着她的手，和她肩并肩走在人群里。

  于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你，是不是缘分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记得你。

  ——

  第二天，是他们回国的日子，出来的时间也不算久，对于花未眠来说，这样的蜜月其实还不满足。

  但是她也知道，穆斯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她，往后，还有很多很多一个人的日子在等着她。

  许是想到了这些，回去的一路上，她看上去都是怏怏不乐。

  穆斯年一时猜不出来她是为了什么不开心，就问她：“是不是还没玩够不开心了？”

  关于这一点，他在知道的情况下，也只能深感抱歉。

  花未眠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眠眠……”穆斯年握住她的手，为难地看着她，“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再带你出来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出国也可以吗？”花未眠突然开口，因为她想起了向随云说的，现任军人不能私自出国。

  穆斯年的眉头一皱，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不可以。”

  “那你还说哪里都可以！”

  “我是说国内。”

  “你刚刚可没说。”

  分明是在狡辩！这个混蛋！

  穆斯年笑了笑，手臂从她的颈后穿过去，将她困在了自己的怀里，“等我退役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到时候，带你去周游世界好不好？”

  花未眠哼哧哼哧了两声，然后点点头。

  后来他们真的去周游世界了，但却不是一起去的。

  花未眠一个人，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走了所有她想去的地方，最后回到原来的那个城市。

  彼时她听说，穆斯年已经退役，在她去周游世界的时候，他就跟着去了。

  也许每一个她到过的地方他也都到过，站她等过车的公交站，坐她喝过咖啡的餐厅，走她放声大哭过的的音乐广场，住她住过的酒店。

  他把踩着她的痕迹走了一遍，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拿着照片问当地的人：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宝贝？

  花未眠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变得心如止水，她再也不会轻易地表现自己的感动或者难过，她只会微笑着说：真的吗？我都不知道呢。

  那时候你变了我也变了，再不能温柔，回不到最初。

  ——

  花未眠和穆斯年是在下了飞机之后，才知道和向随云居然是同一航班。

  向随云也看到了他们，并没有多少激动，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随后就大步走开了。

  但是那一眼，却看得花未眠背后一阵阴风。

  “穆斯年——”

  “我看到了。”军长大人握紧了她的手，眸光一直跟着向随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敢肯定，向随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刚刚那一眼的报复毁灭意味，太浓了。

  花未眠也握紧了穆斯年的手，声音里倒没有多少害怕的成分，“我觉得她对你还没有死心。”

  “我也这么觉得。”

  “……你能不这么自恋么？”

  你看，不是只有她二，有些人和她在一起之后，好像也越来越二了。

  “自恋是要有资本的，自恋也是自信的表现。”军长大人一本正经，一边拉着她朝着出口走去，一边对她说。

  花未眠吐了吐舌头，表示嫌弃。

  但是在她心里，其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男人生就一副好皮囊，而且家世背景又不错，自己还这么有能力，坐到了军长这个位置。

  这么有资本，不自恋的确是可惜了。

  ——

  两人直接从机场回了家，先是在家里休息，然后第二天才去双方的父母家里。

  先去的是花家，因为昨天刚回来，花擎天就打来电话了。

  穆斯年还奇怪花擎天怎么在家里，到了花家才知道，原来他是生病了，在家里养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让他们单独谈了话的缘故，这一次花未眠回到家之后，虽然对李欣的敌意不减，但是态度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花擎天见她乖巧了许多，十分开心，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爸，你生了什么病？很快就好吗？”趁着李欣走开一下，花未眠赶忙问，

  花擎天瞅了她两眼，摆摆手：“我就是老了，身体吃不消，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真的只是因为太累了吗？”花未眠皱着眉头表示怀疑，然后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

  当然了，她不是专业的医生，肯定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倒是旁边的两个男人，被她查看的那副专业认真样子，给逗笑了。

  花未眠回头瞪了穆斯年一眼，“你笑什么啊！”

  穆斯年将她往前倾的身子拉回来，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司令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他说没事肯定没事，你也不希望他真的有事对不对？”

  花未眠想想也对啊，就点了点头。

  穆斯年又说：“那你去给我拿点水果好不好？”

  “你是大爷哦？”

  “我是你老公。”

  “……”

  真是受不了！她老爹就在旁边呢，居然说出这么暧昧的话来！

  花未眠为了防止自己鸡皮疙瘩掉一地，更加为了防止自己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于是立刻站了起来，去厨房拿水果去了。

  穆斯年直到她的身影彻底出了视线，在转过来看着花擎天，郑重地问：“司令，我可以知道你的病情吗？”

  他们都是军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以花擎天的性格脾气，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因为生病就在家里养身体。

  所以穆斯年肯定，自己岳父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有可能，和生死搭边。

  而花擎天给他的答案，也是如此——

  “我大概没有多少日子了。”

  “司令——”

  “斯年啊。”花擎天叹着气打断他的话，又看着他，“在你还没有娶眠眠之前，你一直叫我司令，可能是叫习惯了，但是现在你娶了眠眠，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叫我一声爸爸？”

  穆斯年一怔，“爸。”

  花擎天笑笑，“其实人都有生老病死，这个世上你能抓住的东西太少太少了，名和利更是空虚一场，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想做的事都做过了，没有什么遗憾，就是放心不下眠眠啊……”

  放心不下自己那个神经大条的女儿，放心不下自己那个嫉恶如仇的女儿。

  穆斯年心底一紧，无端生出一种特别的揪心感，“爸，眠眠现在有我，你可以放心。”

  “如果你不是个军人，或许我更加放心一些。”

  花擎天终于点到了重点上，说出了自己想说的那些话。

  他相信，以穆斯年的能力，退役之后不论从商或者从政，都会有一番大作为。

  但是他也知道，穆斯年才三十岁，他不会像这么早退役。

  如果他没有娶花未眠，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女婿，花擎天也是希望他继续为国家做贡献的。

  但是到了这个份上，在自己即将离世的时刻，他也变得自私起来。

  “斯年，我知道我这么要求你很过分，但是眠眠是我唯一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我忙于部队的工作，亏欠了她太多，我希望她嫁的那个人，能给她更多的爱和陪伴。”

  “我会努力的。”

  花擎天笑着摇头，“不，斯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其实穆斯年是真的知道，但是他还在挣扎，血液里的某些因子正在奋力反抗斗争。

  “司令，抱歉，我不知道。”

  “我要你尽早退役。”花擎天沉沉说道，在花未眠出来的前一秒，又补充了一句：“在我死之前。”

  穆斯年的心里一沉，好像从天而降一块大石，压得他几乎踹不上气来。

  花未眠一出来就感觉他的脸色不太对，看了看他，问：“穆斯年，你怎么了？”

  ————

  （作者有话说：这样吧，我们商量点事，如果你们尽早让月票过一百五二百的话，我尽早上眠眠和军长的第一次，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