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也一样。

  温茴被这群粉丝感染了,立刻马上地点开微信里面那个黑色头像,给她们正主改上了加好友一以来的第一个备注。

  一个太阳的表情。

  金灿灿明晃晃，特别符合他气质的颜色。

  改完以后,温茴还截图给陆斯衍发了过去。

  hui：「陆先生，请问你对自己的备注满意吗？」

  陆斯衍这会儿在书房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墙之隔,那人消息回得很快：「不满意。」

  hui：「你不觉得很符合自己的形象吗？」

  「？」

  温茴特别认真地解释道：「都是一样的yellow。」

  「。」

  过了半分多钟。

  yellow又发了消息过来：「改了。」

  「不要。」

  「听话。」

  「我不。」

  温茴以前不觉得自己是窝里横的性子，但是跟陆斯衍在一起之后,这一点就越发明显了。

  说白了，这叫恃宠而骄。

  温茴蹬鼻子上脸，而且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你不喜欢吗？」

  「日。」

  温茴还以为陆斯衍被她逼得说脏话了。

  反应了几秒，她才想到这是太阳的另一种说法。

  “……”

  温茴老老实实把备注又给删掉了。

  l：「改了？」

  温茴没理他，又退回香蕉tv继续看起了《我们恋爱吧》。

  这一期的场景布置几乎是最简单的，不过弹幕也是最热闹的。

  因为涉及到了密室推理解谜之类的话题，很多网友都会更有代入感，前半部分一直跟着几位嘉宾认真在推理。

  可能是代入久了就真的容易柯南上身，到了最后一间密室的时候,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节目组的后期剪辑已经尽量在减少冲突了,温茴在黑暗中被谢褚辰碰到的那个片段甚至被剪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但是等到灯再亮起来，没过几秒，弹幕就全部换了种画风——

  「行行表情不大对啊……什么情况？」

  「刚才黑了几秒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我手机坏了,其实这几秒是有画面的？」

  「前面的姐妹,刚才是密室里灯突然关了哈哈哈哈，不过彗星俩人好像确实不大对啊。」

  到了后面几人出了密室，收尾的几分钟，网友们又注意到了其他嘉宾。

  粉丝们对偶像都自带放大镜，就几秒钟的镜头，各家都瞧出了不对劲儿。

  「不光彗星吧……夏天这一对表情也不对呀。」

  「孟林悦也不对。」

  「所以为什么就谢褚辰看起来最正常？」

  「人类迷惑行为。」

  温茴当时被吓得不轻，根本没有心思留意其他嘉宾的表情。

  这会儿灯光明亮，几人的神色被摄像机记录下来，她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太不对了。

  温茴本来以为那天陆斯衍只是单纯的话少，今天一看，他脸上就差明明白白把“不高兴”几个字写上去了。

  他平时表情不多，但是绝对不像现在这么冷。

  弹幕不少他的真爱粉，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卧槽我们行行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了吧？」

  「是不是因为茴香姐姐不舒服啊，我看小姐姐脸色好像有点苍白？」

  「我觉得有可能……虽然看起来是糖，但是总觉得掺了玻璃渣，哥哥姐姐都要开心一点啊。」

  「这么一看，某个看上去特别正常的人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粉丝们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讨论地很浅显。

  有几个提到谢褚辰有问题的，又很快被其他弹幕刷了过去。

  直到这期综艺完完整整播放完毕，弹幕里还没讨论完；不仅没有讨论完，而且还有要吵起来的迹象。

  原因就在于谢褚辰粉丝听不下去别人说自己偶像，抓着那几条弹幕就撕了起来。

  粉丝吵架哪有不带正主的，这一带，战火自然升了级。

  原本还算和谐的评论区，瞬间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骂来骂去，温茴这个软柿子最后成了被人乱捏的对象。

  「合着她一个人不高兴，别人就得全陪着她不高兴呗？」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么大小姐脾气，干脆下次别录综艺啊，以为自己是谁啊别人都得宠着你不成？」

  「不知道lsy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这应该是录制节目一来，温茴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结果到头来，受伤害的也成了她。

  对比起来，前面那些搞颜色的弹幕反倒是最和谐的。

  温茴都不想点开微博看。

  也不用点开，常住微博的言宁就给她发了条消息：「谢褚辰粉丝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就因为那几条不知道是粉是黑的弹幕，他们要把所有嘉宾都骂一遍才开心？」

  「卧槽我真的惊呆了，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一群小学鸡啊，早晚把他们正主给搞死。」

  hui：「骂谁了？」

  宁宁：「骂你跟楚夏。」

  「行行他们不太敢骂，呛了几句就没声了。」

  「不过另一个热搜底下，估计她家的有披皮黑在嘲行行。」

  「谢褚辰跟叶景关系不大好。」

  言宁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之前两家粉掐起来过。」

  所以谢褚辰粉丝也大都对陆斯衍有偏见。

  往常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逮到了机会，难免会多嘲几句。

  hui：「嘲陆斯衍什么？」

  脾气坏，刷大牌？

  温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脑袋瞬间“嗡”的一下，头皮一阵发麻。

  宁宁：「今天弹幕里不是有说想看你跟行行拍那个的吗，一群小号在那里乱舞说他不行，拍不了那个。」

  「给我看吐了，别的黑点找不到了就乱黑，这群智障小学鸡。」

  「上热搜了，你自己去看看。」

  热搜上挂了好几条跟《恋爱吧》相关的话题。

  第一名就是谢褚辰密室逃脱。

  话题后面还带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温茴点进去一看，跟香蕉tv下的评论区大相径庭。

  谢褚辰的粉丝一转攻势，把自家正主塑造成了弱势的一方，纷纷卖起了惨来。

  星辰与我：「我们哥哥错就错在他不应该表情正常，怪他演技还不成熟。」

  今天嫁给谢褚辰了吗：「录个综艺都能这样……老公我们下次不录了，不受这委屈。」

  吉吉国王乱杀：「可能是因为我们家名气不够吧，被某家踩在脚底下，我们认栽了。ballballyou放过我们哥哥吧他只想好好演戏。」

  ……

  温茴有些头疼地退出去。

  再往下翻就更了不得，包括导演在内的几个人全因为这事上了热搜。

  当红流量的粉丝战斗力爆表，人家也不明着上阵，全都披着小号把一群人都冷嘲热讽了一遍。

  陆斯衍那一条是重灾区。

  lsy不糊我不改名：「笑死我了真的是，不知道某个注水影帝的粉丝是不是喝了假酒脑子不清醒了，还想让他拍a片……lsy倒是想去拍呢，人家也得要他啊！真的是对自己没一点b数。」

  底下评论也聚集了一大批的无脑黑。

  「给爷逗笑了，我可还记得wh的小号说她体会不到xxoo的快乐呢。」

  「虽然他演技最近确实没法看，但是有一说一，这张脸还是看得过去的，如果真去拍了，我可以勉为其难支持一下。」

  「讲真，lsy的脸是整过了的吧？我记得他以前不长这样啊。」

  温茴：“……”

  只是看得过去？

  温茴觉得他应该是那种惊为天人的长相。

  这条微博上了热门，粉丝们想看不到都难。

  星星们战斗力也不差，飞快抵达战场，已经跟这条微博底下的黑子们撕了起来。

  「你是睁眼瞎是吗？先别说那个小号是不是wh，就算真的是，她后面发的那条给作者道歉的评论被你吃了是吗？眼睛和脑子不需要都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说我们家演技不好的，建议你去当金马奖评委哦，千万要阻止他们别把影帝的票再投给我们家。」

  「某家正主那三百六十度就一度没有死角的颜值，还有脸说我们哥哥整容，真的是乌鸡鲅鱼。」

  「别说我们哥哥从出道就长这样，就算真整了又关你屁事呢？你有钱你也去整啊。」

  ……

  这才叫大型粉黑掐架现场。

  对比起来，温茴之前和许橙粉丝的吵吵闹闹简直像小学生吵架一样，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温茴只简单看了几条，就心慌地不行。

  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

  温茴甚至没敢再继续往下看，她点开了发微博的按键，对着屏幕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发点什么。

  是解释她那天只是身体不大舒服并没有不开心，还是澄清自己没有跟任何人不和……

  可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

  温茴打了几行字，然后一口气全都删掉。

  过了五分钟后，屏幕又亮了下。

  l：「过来。」

  温茴猜陆斯衍已经看到了热搜。

  她不太想过去，假装没看见，又在床上待了会儿。

  最后实在坐不住了。

  温茴给导演和被她牵连的几个嘉宾都发了条消息道歉。

  楚夏第一个回复过来：「又不是你的错，要道歉也应该是谢褚辰和他粉丝道歉。」

  导演大概也在为热搜发愁，这会儿还没睡觉，所以回复地也很快。

  陈导：「这怎么能怪你啊，没事，反正综艺也快播完了。」

  「被骂也是热度是吧？」

  「我们这边下次应该不会再和谢合作了。」

  这幸亏是倒数第二期的节目，不然非得被谢褚辰给坑死。

  陈导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忧心归忧心，看得倒是开：「没事儿，热搜挂着就当是给咱们节目涨热度了，还省得花钱再买热搜了。」

  温茴：“……”

  虽然温茴自始至终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这么大的篓子又确实是她捅出来的。

  跟几人都道过了歉后，温茴的负罪感才没那么强了。

  她又在床上待了几分钟，然后认命一样，踩上拖鞋出了房间。

  书房在隔壁的隔壁。

  门关着。

  温茴进去之前，先抬手敲了两下。

  里面没人应，她干脆就直接把门推开了。

  陆斯衍正坐在书桌前打视频电话，听到动静也只是侧眸看了眼她。

  温茴抬脚进去，然后把房门轻轻掩上。

  电话那头应该是个外国人，因为她听见陆斯衍全程在讲英语。

  温茴英语不大好，只能非常偶尔地才能听懂某个词。她干脆也不可以去听了，随便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男人的声音不时传过来。

  温茴一窍不通，只觉得这人讲起英语来也异常流畅好听。

  她整个人都窝进沙发里，玩了两盘贪吃蛇后，陆斯衍的电话总算打完了。

  书房内静了两秒，然后，温茴先一步开了口：“陆斯衍。”

  女孩子声音轻，甚至还没陆斯衍手指敲在键盘上的声音大。

  男人手上的动作微顿，又听见她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

  陆斯衍抬了下眼，“为什么生气？”

  还能为什么？

  温茴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因为我被骂了。”

  陆斯衍嘴角扯了下，“哦。”

  温茴：“……”

  这也太淡定了吧？

  陆斯衍今天是真的有正事。

  有个电影想找他，但是《檀香劫》那边没谈拢，现在还没办法接。

  陆斯衍不太常看微博，也不太在乎自己有没有被黑。

  今天的事儿还是栗子跟他说的。

  栗子句句不离她的女神，温茴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绝对第一个冲上来汇报。

  陆斯衍粉丝也并不是第一次跟谢褚辰粉丝掐起来。

  上次叶景和谢褚辰闹得挺大，陆斯衍作为叶景微博关注的第一个人，难免也被牵连了进来。

  这次又不大一样。

  表面上看是因为温茴，其实两家积怨已久，不是这次也是下一次。

  而且《檀香劫》换角色的事虽然还没公布，但是有已经不少营销号透露了小道消息，声称谢姓某当红流量可能会替换成陆姓演员。

  谢褚辰粉丝坐不住了很正常。

  温茴还不知道这一茬。

  她现在只觉得五味杂陈，委屈郁闷和内疚全都糅合在一起，连带表情都不大好，“你会不会被骂到明年啊？”

  可爱死了。

  陆斯衍嘴角弧度完全拉开，轻哂了声。

  “你还笑得出来……”温茴眉头都拧了起来：“现在怎么办啊？”

  陆斯衍果然配合地敛了嘴边的笑，朝她勾了下手指，“过来。”

  “干嘛？”

  “告诉你怎么办。”

  温茴也没多想

  。

  她满脑子都是粉黑大战，直到走到了书桌边时，被那人一把拉到了腿上。

  温茴眼睫轻颤，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颈间。

  男人声音轻而含糊：“被骂一辈子也没关系。”

  他心甘情愿。

  总好过温茴自己被骂。

  温茴眼眶热了热。

  下一秒，她又听见陆斯衍微微压重的声音：“那你就还我一辈子，好不好？”

  沉默好半晌。

  温茴也听见自己很轻很轻地答了句：“好。”——

  温茴本来以为这事儿会在腥风血雨中过去。

  起码作为彻头彻尾受害者的几个嘉宾，近期应该不会再发什么微博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温茴的关注列表里，就有受害的当事人发了博。

  楚夏：「前几天去巴厘岛录节目，我家茴茴给我编的头发，心灵手巧·茴t！温茴h」

  陈导的评论就在第一条：「漂亮。」

  下面的评论戾气也没有那么重。

  温茴呼了口气，商业互吹地评论了句：「仙女·夏t！」

  退出来再往下看，下面一条就是陆斯衍的。

  陆斯衍y：「yeen」

  发出来不久，评论已经几十万了。

  「卧槽天上下红雨了？哥哥最近发微博频率也太高了吧？」

  「这才是我们熟悉的行行啊！」

  「我的女王大人？啊啊啊啊啊啊我哭了，哭得好大声呜呜呜。」

  「我发现了，哥哥每次发带标点符号的微博，必定都是关于某人的……我他妈现在真是又酸又菜有多余。」

  温茴盯着这两个词，心也跳得好大声。

  她嘴角弯起，然后用一首歌的歌名回复了他。

  「kgofyheart。」

  我心之王。

  ……

  谢褚辰粉丝并没又闹腾多久。

  两天后，热搜已经被包括《为后》在内的全新话题取代了。

  《为后》的播出时间是周一到周四晚上，每天黄金档固定播出两集。

  三十几集的电视剧，一周播8集，一个月左右就能轮播完一遍。

  周四的时候，正好赶上《为后》开播。

  临近晚上八点钟，温茴还在教室里当背景板。

  这场拍的是课间男同学打闹时不小心把女主推搡到的戏份，跟温茴没多大关系。

  她趴在桌子上，找了个摄像对不到的地方看了眼手机。

  《为后》首播，连言宁都贡献了收视率。

  她边开边给她发感想，这会儿微信里已经十几条消息了。

  「冯俊逸是不是整容了啊？那个鼻子过于假了。」

  「许橙也隆鼻了？鼻梁怎么都透光了？」

  「卧槽这部剧干脆就叫《为蛇》吧，一群蛇精脸，我都要脸盲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最好看的永远是片花，这个正片是个什么鬼啊。」

  温茴还没来得及看这部剧，但是一听言宁这么说，她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这是她复出以后的第一部剧，虽然不是主要角色，但是对她毕竟也有非同一般的影响。

  hui：「……很难看吗？」

  宁宁：「怎么说呢，这部剧太诡异了。」

  言宁阅剧无数，自己又是画漫画的，所以对这些还算了解。

  「它既没好看到让别人安利给朋友的程度，也没难看到处处都是雷点让别人都想吐槽的程度……现在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卡在中间，估计到时候收视率不会太好。」

  宁宁：「我就纳闷了，剧方是怎么做到只有片花剪辑地好的？」

  温茴也很纳闷。

  她当时演的虽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配角，但是也在片场待过一段时间。

  冯俊逸和许橙的演技确实没到惊艳的程度，不过也能看地过去，她也奇怪问题出在哪里：「哪里不好啊？」

  「滤镜很死亡……可能是因为定档地太早，后期剪辑地也急了，整部剧的节奏都不太好。」

  「而且这他妈男女主真的是情侣吗？怎么半点cp感都没有？」

  温茴又问了句：「我出来了吗？」

  「还没。」

  宁宁：「我刚才看下集预告，好像有你。」

  hui：「死亡吗？」

  「……」

  温茴心沉了下去。

  过了会儿，言宁大喘气道：「幸亏你妆淡，不然浓妆的话配上那个滤镜，神仙也救不了。」

  温茴还真好奇这部剧到底多死亡了。

  视频她现在自然是看不了，只能从微博搜了下剧照。

  这一搜，搜出来了一大片表情包。

  容嬷嬷别扎我：「《为后》今天首播，我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守在了电视机前，家里谁想拿遥控器我都没给，结果我裤子都拖了，你他妈就给我看这个？」

  去你的大西瓜：「不想多说别的了，我的id送给这部剧吧。」

  陆斯衍的小可爱：「本来以为这部剧是最近几年的国产剧之光的，看来果然是我想太多……现在希望能为了我们行行坚持到最后。」

  小甜饼今天要早睡：「虽然知道行行是为了谁来客串的……但是哥哥真的，下次别客串这种了，呜呜呜我真的要看不下去了，这都是些什么死亡芭比粉啊？！」

  几乎每条微博都带了剧的截图。

  温茴根本不用点开，光是看小图，她就被扑面而来的鲜艳色调刺激地眼睛疼。

  hui：「完了宁宁，我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宁宁：「哪有那么夸张，你真的还行。」

  温茴不太信这种滤镜下的自己能好看，她趴在桌子上，像是被这部剧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宁宁，你说后期怎么想的啊？」

  宁宁：「应该就是太赶了。」

  宁宁：「宝贝，你幸亏不是女主。」

  不然那才真的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温茴不想说话了。

  虽然不是女主，她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九点半多，等到剧组收了工。

  温茴出教室之前，特别认真地跟导演建议道：“徐导，我们这部剧一定不能加《为后》同款滤镜。”

  这话一出来，整个教室的人都笑出声。

  徐导跟她保证道：“放心，咱们绝对怎么自然怎么来。”

  温茴这才放心出去了。

  虽然已经到了初夏，晚上风还是有些凉。

  温茴今天没带外套过来，她肩膀微微绷紧，连步子都加快了不少。

  快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朗朗少年音：“温茴姐。”

  “……”

  温茴已经习惯了根盛洋冷战。

  他突然主动跟她说起话来，温茴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她步子微顿，转头看了少年一眼：“怎么了？”

  盛洋把他的外套递了过来。

  “……”

  温茴视线落在上头片刻，没接。

  少年的手又往她跟前伸了伸：“接着。”

  “不用了。”温茴说完直接转身继续往前走。

  盛洋就跟在后面，他也不自作主张把衣服披在她肩上，只是声音急了些：“外面冷，你先穿上。”

  啧。

  这个小男生，如果不是喜欢她，温茴都想不出别的理由来了。

  她站定了步子，“盛洋，你年纪还小。”

  男生的耳朵又红了下，他脸上表情不大，一双眼睛亮如星子：“我……”

  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道女声想起来：“洋洋，你怎么不多穿点啊？万一着凉了怎么……”

  “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女人越走越近，到盛洋身边的时候才注意到刚刚被他挡住了的温茴，话还没说完，就又骤然止住。

  是温茴上次看到的那个眼熟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她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张脸上甚至没有多少皱纹，连头发丝也是精致漂亮的。

  今天近距离看到，温茴就越发觉得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飞快晃了几秒。

  然后又一点点地沉淀下去。

  温茴抿了抿嘴。

  盛洋表情瞬间就不大好了，少年眉头紧皱，看她的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

  温茴脑袋里装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乱得很。

  对着这个女人，她突然连笑都笑不出来。

  好半晌，温茴才朝女人勉强扯了下唇，收回视线转身迈下了台阶。

  直到女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盛洋才轻嗤了声：“宋女士，你不觉得愧疚吗？”

  “洋洋，妈……”

  少年转头看她：“你多少年没见过我姐了？”

  宋琴精致的妆容下，表情隐约有了一丝裂痕。

  盛洋偏偏不肯罢休：“这么多年，你想过她一次吗？”

  宋琴和温岭山离婚的时候，盛洋才刚刚学会说话的年纪，根本就记不住事。

  但是他记不住，总会有人提醒他。

  宋琴长得漂亮，和温岭山离了之后，即使带着他这个拖油瓶，还是很快找了个有钱又对她还不错的男人再嫁了。

  盛洋先前随母性。

  后来宋琴再嫁后，他就由姓宋改成了姓盛。

  在五岁前，他是不记得自己有个姐姐的。

  温茴入圈早，小小年纪就出现在了各大广告里。

  但是每次出现在盛家的电视机上，总会被宋琴立刻换了台。

  盛洋以前不懂为什么，直到后面再大了一些，宋琴开始带他出去跟一群贵妇朋友聚会。

  也是凑巧，有次聚会的时候里面刚好有个女人是她的旧识，看到商场上挂着的广告横幅时“咦”了声，“小宋啊，那个不是你女儿吗？”

  盛洋那年已经对这些都有了概念，顺着妇人的视线望过去。

  温茴的脸就印在上面，双马尾，右脸颊上还有个浅浅的梨涡。

  盛洋这才知道了，他有一个长得很漂亮，也很出名的姐姐。

  虽然他的妈妈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姐姐。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宋琴不提，他也没主动问起过。

  一直到今天。

  盛洋还是第一次跟她提起温茴来，唇角微勾起来，表情隐约有些讽刺：“妈，你不觉得我姐长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盛洋，别说了。”

  宋琴打断他，她表情不大好，再昂贵的粉底液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我们回家吧。”

  少年扯了下嘴角，当真没再继续往下说。

  两人各怀心思，默不作声地出了校门，然后又上了车。

  温茴就坐在校门口的一家咖啡厅里，瞥见那辆拉风的红色超跑疾驰而过，她这才给陆斯衍发了条消息：「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l：「乖乖等我。」

  hui：「不要酒驾。」

  l：「没喝。」

  温茴趴在桌上，和收银台处频频望过来的女生对视了一眼。

  女生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角。

  “要下班了吗？”

  “没有没有，姐姐随便待到多晚，我家就在对面，晚点回去也没什么的。”

  温茴笑了下，“那谢谢啦。”

  “姐姐，”女生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我是衍哥和盛洋的粉丝。”

  温茴嘴巴翘了下：“不是我的吗？”

  “……是。”

  她其实算是温茴的路人粉，但是这个问题说明白了多让双方尴尬。

  女生连忙扯开话题道：“姐姐，我以前不觉得，今天看到你本人了，觉得你和洋洋长得好像有点像哎……”

  她边说边摇头，先自我否定了：“不过可能好看的人长得都很像吧。”

  正应了那句话。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万里挑一。

  女生正想着，就听温茴问了句：“是吗……我们哪里像？”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温茴第一次见到盛洋时，也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因为自己的长相在脑海里反而不够清晰，她就一直没想到过这个层面。

  但是刚刚碰上的那个女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见到她时的反应，每一处都在引导着她往那方面想。

  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她作为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女生认真地看了几眼她：“就是……轮廓和眼睛很像。”

  男女的相似没有那么明显，她也是今天见到了本人才意识到的。

  温茴按灭手机屏幕，微垂下眼，在黑屏上看见了自己的脸。

  桃花眼鹅蛋脸。

  她和弟弟随了母亲宋琴，都是偏温柔干净的长相。

  温茴有些头疼，正不知道回她什么，手机屏幕就亮了下。

  l：「出来。」

  她这才摒弃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起身转了话题，“可以下班了，小可爱。”

  女生果然忘了刚才的茬，脸一热，飞快应道：“姐姐再见！”

  温茴嘴角弯了下，刚要推门出去，屏幕又亮起来。

  l：「先别出来了。」

  hui：「怎么了？」

  温茴以为有狗仔。

  l：「冷。」

  l：「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