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温茴平日里认床。但是昨晚因为太累,居然也睡得极沉。

  第二天一早，她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给敲锣打鼓地给叫醒了。

  四月初，天亮得早。

  温茴虽然还没睡太醒,但是也没敢再多赖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几分钟后,她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节目组没有跟妆的造型师,穿什么以及化不化妆全靠嘉宾本人。--

  以往就有女嘉宾素着张脸录制,播出以后还靠着素颜女神的人设吸了大波粉。

  付曦虽然还没带出来过大红大紫的明星来,但是小火的总归是有的。她深谙这些套路，坐在旁边看着温茴上水乳，提议道：“茴茴,要不你也素颜吧？”

  温茴瞥她一眼，“算了吧。”

  素颜好看的女明星又不止她一个。

  而且温茴从小出道,对护肤的要求极其严格。化妆品摆在矮桌上,她一个步骤都没落下。

  因为下午还要上山，所以温茴把妆化得极淡。

  在唇上点了抹红之后，她把东西又一一装进了收纳里。

  门掩着，外面刚好有人在叫她们：“付老师温老师,吃早饭了。”

  温茴看着嘴上的口红，呼了口气,又拿纸巾给抿了个七七八八。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个遮阳的棚子。

  温茴出来时，导演正指挥着几个人往棚下搬桌椅,“快点快点，放这边……”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转头，正好瞧见了昨天那个比她还惨的新人嘉宾。

  温茴朝他点了下头。

  男生叫盛洋,应该是影视学校在读大学生。前阵子拍了部青春校园剧还没播，所以现在基本没有什么热度。

  这种新人过来就是为了充数的,工作组也不会太过关注。

  盛洋长得倒是标致，虽然是单眼皮，但是整张脸都带了一种澄净的少年气，瞧着都阳光。

  男生朝她看了眼，很有礼貌：“温茴姐。”

  温茴其实不太喜欢跟生人聊天，但是这个小男生的长相合她的眼缘，刚好她待得又无聊，就顺口问了句：“你今年多大了啊？”

  “十九。”

  比她整整小了四岁。

  温茴：“在读大学吗？”

  盛洋点头，“大二了。”

  男生名气虽然不大，但是全身上下几乎都是大牌子，加起来可能十万都打不住。

  温茴也没多打量人家，点了点头，不打算多说了。

  那边导演还在指挥着上菜。他面子活做得齐全，桌上盛菜的盘子边沿连点汤水都不能沾。

  现场热热闹闹。

  这边安静了片刻后，盛洋倒是出乎意料地又开了口：“温茴姐，你多大了啊？”

  温茴偏头看他，“我比你大四岁。”

  “这么早就结婚了么？”

  温茴一愣，然后弯唇笑出了声：“不早啊，法定年龄已经过几年了。”

  盛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哦”了声。

  没人再继续打破沉默。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导演那边总算把场地布置完了。

  许橙那间屋子这才开了门。

  初春的清晨，女人就穿着一件吊带长裙施施然地走出来，她妆化得十分精致，不像是来参加节目的，倒像是来旅游的。

  旁边男生轻轻嗤了声。

  温茴摸了摸鼻尖，轻声提醒：“小声点。”

  被别人听见了，免不得被编排一通。

  虽然盛洋现在没什么名气，但是未必以后也是这样。

  男生抬了抬脚尖，“知道了，姐姐。”

  “姐姐”这两个字对温茴来说莫名受用，她嘴角弯了下，站起身来，“来吃饭了。”

  工作人员已经把每个人的位置都安排好了。

  温茴才走过去，导演立刻就指了指许橙旁边，“小温你坐那儿吧。”

  “……”

  --

  行吧。

  反正她跟许橙相看两生厌，她吃不好这顿许橙也别想吃好。

  果然，刚一坐下，许橙的白眼就大大地翻了过来。

  导演站在摄像机那边，拍了拍手，“小许。”

  许橙这才规规矩矩坐好，抿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来。

  节目在三分钟后开始录制。

  等几个嘉宾互相“认识”完毕，早饭也刚好吃完。

  碗筷都收拾下去以后，嘉宾们坐在圆桌前进入聊天环节，另一个男嘉宾先开的头：“大家昨晚睡得还好吗？”

  看得出来他不是第一次参加综艺，所以话题找得也快，“我今天是被小鸟叫醒的，唉，好久没睡这么好过了，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盛洋短促地笑了声。

  “……”

  导演立刻喊了“卡”，“重来重来，盛洋你好好拍！”

  第二次录制很快开始，话题依旧是刚才那个。只不过这次男嘉宾说完，立刻把视线转向了温茴：“小温，你呢？”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没有斯衍在身边，会不会睡不着啊？”

  温茴：“……”

  并没有。

  但是几个摄像机对着她，温茴还是低头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有……”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做作。

  导演倒是满意，嘴边的笑越扯越大，露出了标准十颗牙的狂笑。

  嘉宾们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个上午。

  中午吃过了饭以后，很快就到了采蘑菇环节。

  温茴虽然没采过蘑菇，但是山是爬过的，裙子穿不得，她又回房间换了条修身些的卫衣和运动裤。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许橙。

  她当真是娇滴滴的豌豆公主，裙子/p换了条比上午更惹眼的，连装蘑菇的篮子都坠着蕾丝花边。

  温茴惊呆了。

  不过这种呆滞只维持了半秒，她很快反应过来，勉强朝她笑了下：“走吧。”

  因为知道在录制，许橙也没再给她脸色看。

  两人表面上装得和和气气，跟着几个工作人员一起上了山。

  衡城四月多雨，一场春雨过后，蘑菇也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温茴跟许橙其实没什么话题，她俩唯一能聊的大概就是陆斯衍，可惜这种节目上又没办法聊。

  所以俩人干脆就全都沉默了。

  半天过去，导演先急了：“你们两个……说几句话啊！”

  谁都不说话，到时候让观众光看她们采蘑菇吗？

  温茴嘴角动了动，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看向导演，“导演，我能接个电话吗？”

  综艺跟拍剧不一样，除非不能打断的游戏环节，不然电话随时都可以接。

  导演摆摆手，“去接吧，顺便想想待会儿聊些什么。”

  温茴拿着手机走出了拍摄范围。

  山上树很多，春风拂着枝叶沙沙作响。

  电话接通的前几秒，温茴没听清那头人的声音，隔了几秒，她才看了眼来电显示：“陆斯衍？”

  “嗯。”

  男人声音清晰了些，“在哪儿？”

  “来采蘑菇了。”

  一说到这个她就头疼。

  “导演让我跟许橙聊天……我跟她聊什么，聊你吗？”

  情敌见面，还能有什么可聊的。

  听筒里传来男人的低笑，伴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随便。”

  温茴踢了踢脚下的断掉的树枝，不想说话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许橙，绞进了脑汁，一个话题都找不到。

  刚才倒是注意到许橙的篮子里空荡荡，没有几朵蘑菇，但是总不能问她为什么没采蘑菇吧？

  综艺不比剧，录制和播出只隔了一两周的时间。

  到时候再配上搞事情的剪辑，微博上的两家粉丝又得大战一场。

  温茴半低着头冥思苦想，正要把那截树枝踩断的时候，身后突然伸了只手过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很长，靠近食指的掌心内侧还有个细小的痣。

  那颗痣一晃即逝，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男人微偏着头，声音从她左耳上方

  的位置轻轻传来：“不想聊就别聊了。”

  温茴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吞了口口水，“你怎么来了……”

  不应该啊。

  虽然陆斯衍拍戏的临城距离衡城确实不远，但是他现在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来，”陆斯衍松开她的眼睛，手从她的肩膀上滑下来然后拉住她的手，“你心里不清楚吗？”

  男人的指尖比她的热，一下子

  中和了她在外吹了半天的凉意。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导演就“哎”了声，“斯衍来探班的吧？”

  导演欣喜若狂，“我刚才不小心把你俩录了进去……可以不剪掉，后期作为彩蛋发出来吗？”

  陆斯衍毕竟不在受邀行列，这个问题是必须要问的。

  不然他要是不高兴了，不管是粉丝还是盛娱，都能直接手撕了整个节目组。

  陆斯衍视线在设备上停了两秒，然后转回温茴脸上，他眼尾半扬着，“问她。”

  导演立刻热切地看向温茴。

  “……”

  温茴实在顶不住这样的目光，太阳穴一跳，模模糊糊地应了声。

  导演嘴巴都快咧到太平洋了，跟她说话的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小温……我们继续？”

  娱乐圈里多的是看人行事的，温茴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把手从陆斯衍手里抽回来，“我继续去采蘑菇了。”

  几分钟的功夫，许橙已经走到了大前面，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等温茴走近了，许橙再一回头，看到陆斯衍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下，“斯衍哥……”

  她本来想叫“斯衍哥哥”的。

  但是许橙也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私底下再怎么耍大牌都行，现在是录制现场，这种称呼实在不适合已婚男性。

  许橙嘴角一扁，话音收得极快，“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陆斯衍倒也没不理她，“刚来。”

  许橙其实有阵子没看见陆斯衍了，今天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嘴边的笑怎么都压不下来，“沈懿哥的电影拍完了吗？”

  “嗯。”

  “最近有空吗？”

  “没有。”

  导演要疯了：“……”

  许橙现在这种表情和语气，话题度是有了，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敢播。

  偏偏许橙的背景圈内人都有数，除了特别刚的，还没什么人敢说她什么，导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好声好气地提醒道：“小许，我们还在录节目呢……”

  许橙看他一眼。

  半晌，她才闷闷不乐地“哦”了声。

  因为陆斯衍突然出现在录制现场，许橙后面整个人都不太在状态。

  一直录到太阳下山，几人终于一前一后地下了山。

  村里不像城里一样灯火通明，连路灯都暗淡了不少。

  温茴跟陆斯衍走在后面。

  因为地方偏，这里没有探班的粉丝，也没有跟拍的狗仔，所以许橙连嫌都没避，翘着嘴角娇声问道：“斯衍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还斯衍哥哥。

  温茴要吐了。

  陆斯衍倒是没什么反应，“后天。”

  许橙：“陆叔叔回国了吧？我爸前几天还说找他下棋来着。”

  “嗯。”

  温茴眉心跳了跳。

  陆青元回国了，那她不是/p过些日子就得去陆家一趟？

  其实作为长辈，温茴还是挺喜欢陆青元的；但是身份一转换，作为公公的陆青元，她总觉得见到会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在她跟陆斯衍是假结婚的情况下。

  许橙还要再说，几人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

  天还不晚，嘉宾和工作人员都三三两两坐在院子里。

  见他们回来，已经有人迎了上来，“可算回来了，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哎，陆哥也来了啊？”

  “陆哥，能给我签个名吗？”

  “能跟我合个照吗……”

  院子里顷刻间热闹起来。

  陆斯衍性子虽然冷清，但是倒也没拒绝。

  那边的人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圈。温茴也没在意，刚要抬脚回屋换上拖鞋，就听到许橙低声问了句：“我知道你们是假的。”

  事实上，不只是许橙。

  直到今天，依然还有很多人怀疑她跟陆斯衍是假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证据。

  许橙往前走了半步，“我跟他认识了十一年，他有没有过女朋友我比谁都清楚。”

  她下巴抬着，趾高气昂：“喂，你们合同期多久啊？”

  “半年，一年？”

  许橙狐疑地看她一眼，“总不能更久了吧？”

  温茴懒得理她，她揉了下因为弯腰频率过高而有些酸的腰，“你去问陆斯衍啊。”

  “还有，”她也凑近了许橙的耳边，“我跟他认识十五年了，比你久。”

  温茴向来不太会吵架，她不是柔软的性格，但是吵起架来可能会把自己给吵哭。

  为了避免在许橙面前出丑，她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直起身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付曦不跟她睡一起。

  温茴刚进来没几分钟，就有工作人员搬了一床被子过来。

  “陆哥的被子。”那人是这么解释的。

  “……”

  温茴看着没有御南一品一半大的小木床，头突然有些疼。

  --

  晚饭也在录制范围内。

  一个小时下来，除了许橙表情不大好外，拍得倒是十分顺利。

  九点多的时候，一天的录制终于全部结束。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现场，嘉宾们也各回各屋。

  温茴住的房间本来就不大，多了一个人以后就显得更加拥挤。

  陆斯衍事情多，从进来开始就在

  打电话。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了近半个小时。

  好在村里虽然偏僻，但是信号还算不错。

  温茴坐在矮凳上刷了会儿微博，正要上床躺下，陆斯衍突然从桌子上拿了什么东西，边听电话边往门口走。

  “你干什么去……”温茴下意识叫住他。

  男人脚步微顿，侧眸睨过来一眼，然后扬了扬右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

  他唇角微动，无声无息地吐了两个字出

  来。

  “抽烟。”

  温茴这才点了下头，由他去外面抽了。

  房门没关紧，只轻轻地掩上了些。

  温茴也就没再急着上床，她靠着墙壁，有些无聊地把微博动态都刷了一遍。

  因为关注的人少，所以动态也就十几条，还大部分都是dk的宣传。

  她给dk拍的代言成片虽然还没出来，但是每天都会曝光一张关于她五官的精修图。

  前天是纤细又秀气的眉毛。

  昨天是微微垂下的眼睫。

  今天是明艳又饱满的唇形。

  温茴一一点了赞。

  点开评论一看，底下有她的粉丝，也有纯粹路过的网友。

  十个里面，至少有九个是夸她的。

  温茴被许橙折腾了一天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刚要退出微博，付曦的微信从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冯俊逸关注了你的微博？」

  冯俊逸这人温茴记得。

  《为后》的男主角，就前阵子找他对戏的那个。

  翻开那人的微博关注看了眼，她果然在最上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温茴不怎么主动关注其他明星，不过别人先关注她的话，她基本是会回关的。

  所以她基本没怎么考虑，直接点了关注。

  冯俊逸几分钟前发了条微博，她也没细看，只顺手点了个赞以示友好。

  确定微博上没错过什么重要新闻了以后，温茴把手机随便放到桌上，起身开了门出去。

  因为在山里，衡城的夜里湿气很重。

  外面像是下了一层雾一样，一呼一吸间似乎都带着潮气。

  桌椅早就收拾好了，这会儿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浅浅的鸟鸣。

  温茴四下环顾了一遍，没看到陆斯衍的人影。

  村里空气比首都清新的多，温茴找了个石凳坐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这边光线暗淡，所以不仔细看的话很可能注意不到她。

  坐下还没两分钟，温茴就看见许橙匆匆地从院子外面进来，脚步凌乱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温茴视线落向那边。

  又过了两分钟，陆斯衍也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跟许橙的急促不一样，他的步子迈得不大，不急不缓地从温茴跟前经过。

  走了半步，男人突然又退回来，声音直直洒在她头顶：“怎么出来了？”

  温茴翘了翘腿

  ，“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她视线晃过许橙房间刚合上的门，“我刚刚看到许橙了。”

  陆斯衍微挑了下眉。

  光线实在太暗，温茴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陆斯衍。”

  温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心口升腾出一种莫名的发堵感觉，像是脑袋突然当机了一瞬，她脱口而出：“你这么喜欢听别人叫你哥哥，你就让许橙叫好了。”

  不用他让，许橙自己就会叫。

  叫得还好听，娇滴滴甜蜜蜜。

  陆斯衍眯了眯眼，“起来。”

  “我不。”

  “晚上凉。”

  温茴皱了下眉，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的。

  她不太听得惯许橙对陆斯衍的称呼，但是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听不惯。

  温茴嘴角有些干涩地扯了下，“算了”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拽住手腕一把拉了起来。

  不远处有开门的声音响了下。

  导演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压低了的声音一同响起，“呼……这个地方厕所怎么这么远啊……”

  男人的食指轻抵在温茴的唇上，堵住了她的话，“嘘——”

  温茴视线往那边瞥了眼。

  导演虽然急，但是还没瞎，这边直挺挺戳了两个大活人，他几乎立刻就注意到了。

  他找厕所的动作都硬生生顿了下，反应过来以后才一边往厕所的方向挪，一边继续偷瞄这边。

  目光收回来前，她瞥见许橙房间的门也开了下。

  温茴呼吸轻轻的。

  一双沾着水汽的眼睛，在夜里尤其亮。

  陆斯衍手指还贴在她的唇上，他喉结轻滚，微微低下头来。

  两人间距离寸寸拉近，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温茴突然记起那年拍《海棠依旧》的时候，她和陆斯衍借位对吻戏的时候就是这样，少年的手指横在两人中间，和她永远隔了一寸的距离。

  那次正式拍摄的时候，陆斯衍的吻落得毫无症状。

  不，也不能完全算是毫无征兆。

  因为在亲她之前，少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温茴。”

  温茴当时没多想。

  毕竟剧里的角色就叫“文慧”，陆斯衍紧张之下叫出了口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温茴的思绪左右摇摆。

  男人的脸越凑越近，他的五官放大，眉眼间的冷厉感柔和许多。

  夜色很深，但是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温茴嘴角下意识轻抿，静静等着男人的吻落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隔空借位吻给许橙和导演看。

  等了半秒。

  就在陆斯衍唇就快碰到手指的时候，他轻而缓慢地把手向下移了几寸。

  然后，男人带着浅淡烟草味的湿潮的吻直直落在了她的唇上。

  温茴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些，连带心跳也突地快起来。

  还没做出别的反应来，那人牙齿咬了下她的下唇。他声音很轻，含糊沙哑地揉进风里：“茴茴，张嘴。”

  温茴：“……”--

  她觉得自己要晚节不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宝贝们的评论，为了不让你们变成秃头女孩，以后晚上九点半到十点间更新叭！

  如果有加更，就在下午三点，随机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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