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点，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走廊压抑着的气氛变得更沉重，听着医生的话，萧慕谨的心沉到了低谷。

  “行了，川川，你和小谨先回去，明天还有工作，我在这里陪你妈。”裴晨阳坐在长椅上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疲惫。

  裴景川站着没有动。

  他已经维持着一个姿势站了很久。

  手臂被推了推，萧慕谨疑惑地回头看向裴晨阳。

  裴晨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裴景川，她顿时明白了。

  动了动脚步，走到裴景川身旁，低声说：“很晚了，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先回去吧。”

  “不回。”裴景川紧绷着下颚，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

  忽的，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别这样，舅舅也会担心你的。”

  裴景川抿唇，反手握住她的手，把人往怀里带。

  他就静静抱着萧慕谨，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再放开她，对裴晨阳道：“明早我开了会过来。”

  “好。”

  裴晨阳还是看到裴景川难得没有这么倔，看着萧慕谨的眼里多了些赞许。

  裴景川与萧慕谨回去了，他就一个人在医院陪着裴晨曦。

  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看着重症监护室里戴着氧气罩的女人，一阵心疼。

  折磨了她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治疗的方法。

  想着，裴晨阳眼中多了分厉色。

  景臣。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裴晨曦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第二天萧慕谨是一大早就来了。

  裴晨阳意外地看着她，问：“不用工作吗？”

  萧慕谨笑了笑，把手里的早餐递给他，“我待会儿再去，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让裴景川多做了份早餐给您带过来了。”

  裴晨阳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道：“比那小子有良心多了。”

  “看您在这坐了一晚上，天还这么冷，挺辛苦的。”

  “都习惯了。”裴晨阳拆开饭盒，看着里面的早餐，对萧慕谨说，“ 他身边难得出现个这么贴心的人。”

  萧慕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掌，说道：“舅舅您吃了早餐就回去吧，休息一下。”

  “等医生做过检查之后我再走，就这么回去，我不放心。”裴晨阳叹了口气，声音里夹杂着无奈。

  萧慕谨知道他担心裴晨曦，也没再劝，有一下没一下地和他聊着天。

  裴景川来时正好赶上医生给裴晨曦做检查。

  人还是没有恢复正常生命值，需要继续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还要做好随时手术的准备。

  知道这个结果后裴晨阳就回家去了。

  裴景川和医生说着病情，萧慕谨在一旁静静听着。

  她听不太懂那些专业术语，虽然一头雾水但也知道裴晨曦病情的严重。

  这个病缠了裴晨曦近二十年。

  听到这萧慕谨都心惊了一下。

  而且裴景川说过，这不算病，是一种病毒。

  目前还没有研发出根治的解药。

  这个病毒的可怕之处就是不知道它什么病发，轻则感冒发烧，重则影响生命。

  裴晨曦的每一次病发也是时轻时重，这次是措不及防，血压极速下降，心脏供血不足引起了身体不适。

  裴景川心情沉重，医生走了之后就看着墙壁发呆。

  萧慕谨没有打扰他，只是希望裴晨曦可以快一点脱离危险醒来，不要让裴景川担心。

  她知道昨晚上裴景川回去没有睡觉，发生这样的事，她也睡不着。

  心里惦记着裴晨曦，闭上眼就是裴晨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