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碎碎饭      更新:2023-07-08 22:27      字数:8778
  虽口上说让百草给自己找房子,但苏酥也没真的觉得一个小孩子能做成这件事情。

  不过就是随便找个借口,让百草有的忙,不至于成日想着自己吃了她的糖,就欠了她似的苦大仇深。

  她打算今天出门去找牙人试试,看能不能早点寻个好房子。

  开封府虽然人都挺好,但到底不方便,做什么事情都要悄默默的,不如一个人自在。

  醉仙楼事件后的第二日,苏酥照例凌晨零点,先花了三小时做基础锻炼,等练到能徒手砸石头,跑步都带飓风后,就睡回笼觉去了。

  早上七点,又锻炼了一小时。

  新增了控制力道的训练,鸡蛋不知道被霍霍了几箩筐,但因着昨日有了经验,在超级大脑的指挥下对力道的控制。

  闷着热气,一点都没流汗的苏酥,很不舒服地将锻炼用的器材都收进空间。

  这闷热的感觉,就好像是有火在身体里烧一般,还得不到排解。这会儿,苏酥终于知道流汗的好处了,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啊。

  为了降温,大清早地就吃了几根冰棍,牛奶巧克力味儿,巧克力比较纯,带着微微苦涩,但混合着奶香和坚果碎,搭配得刚刚好。

  电风扇也吹着,面前还放了一盆冰,物理散热t。

  休息了一下,苏酥收拾收拾自个儿,将一身的青绿长袖衣脱下,换回了那行动更轻便的粉衣。衣服昨夜就洗过了,用烤炉跟吹风机吹干。

  出去找牙人之前,苏酥本来想着去找展昭探讨一下武学,不说学到什么精髓,起码对怎么练习内力有点了解也好。不然,她永远都只能是个高爆发的刺客,速度跟力量属性拉再高,出不了肉装,也怕菜刀。永恒不变的肉体属性,让她得到了不死不残百毒不侵的顶级buff外,也让她无法通过物理锻炼,让肉体坚韧厚实。

  虽然被捅几刀也死不了,但要是能避免受伤,谁还愿意爱刀子啊。反正她不乐意。

  但才走出客院,行至府内大道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坐着轮椅,白衫,黑发高束戴玉冠,匆匆一瞥之间,苏酥还看到了他锋利而精致的侧脸。

  无情?

  苏酥惊讶。

  思付一瞬后,便想到了:昨日那群杀手的尸体,是展昭带回开封

  府的,今日无情大捕头来,恐怕也是为了寻找线索吧。

  思及此,苏酥叹气。

  看来今天找展昭探讨武学的机会是没有了,毕竟人家还有正事儿要做,她还是先出去看看房子,等住所定下来,再花钱请个武学高手来教导自己,这样就不必再麻烦展昭了。

  说起来,展昭到现在都没厌烦自己,还真是脾气好来着。

  苏酥撇开这些有的没的想法,甩了甩头,打起精神,快步往开封府大门走去。

  轮椅在不甚精致的石板小道上滚动,微微摇晃,坐于其上的人,只偶尔一颤,仿佛这颇有些颠簸的路,对他没甚影响。

  他的燕窝(无情的专属轮椅)早就在昨日里被杀手一掌拍碎,今日出行坐的轮椅,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

  感受到目光的注视,无情下意识地就摸到机关所在的位置,却摸了个空。他抬起手,止住了推着轮椅的金剑。

  金剑不由得低声询问:“公子,怎么了?”

  领路的捕快,闻声见状,也疑惑地看着无情。

  无情却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回头,看向了不远处。

  没人。

  长眉轻皱,无情思索片刻,暗道:可能是路过的下人,好奇,才看了他几眼吧。这般想着,自我纾解后,又自觉无奈。

  燕窝不再后,他便怕颇为紧张,似乎少了那些精巧的机关,就没了一层衣裳。身体的脆弱,暴露于人。

  眼,眨了眨,似乎要将疲惫驱散。连着一夜没怎么睡,思考着如何破局,又要重做燕窝,他确实有点累。

  没什么血色的肌肤,眼尾都熬得都红了,很是明显。

  轻吐浊气,无情面上稳重而冷峻,手轻慢无声地重新放到把儿上,身背一直青松柏树般挺拔却不僵硬,自有气势。仿佛昨日受的伤,都不在后背的脊柱上一般。

  他回道:“无事,继续走吧。”

  金剑虽困惑,但没说什么。

  领路的捕快虽也不解,可看着无情没什么表情的脸,就不敢问啥了,默默带路。

  牙人,相当于现代的中间商,他们招揽买卖,协议物价,有时官府与商人有事相谈,也会找牙人出面联络。

  汴京城内,多商,经纪繁监,牙人也便跟着多了起

  来,聚为工会,日牙行。

  牙行并不难找,大街上虽然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苏酥一脚踏进牙行,本来有些吵闹的工会,瞬时安静了很多,只余下零星低估声,但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在看她的,似乎,她是什么明珠宝物,黑夜里的唯一光点。

  对于这些似有若无的打量,苏酥混不在意。敢顶着这样的脸出来逛,凭的就是她现在的拳头。若有人敢对她有念头,只管上,能抗住她拳头,她都要说几声厉害。

  即使是练家子来犯,参考昨日的那些个杀手,内力再好,也不能护住脑袋,她只要寻到机会一巴掌拍下去,非死即残。

  是以,苏酥现在是走哪儿都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的脸来,从不怕色令智昏的混东西来欺负她。

  不等苏酥找个看起来顺眼的牙人,一个年约三十多,个头不高大概一米六几的中年男人就小跑着到了他跟前,笑得一张圆脸上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看起来格外讨喜。

  这人热情道:“姑娘,我名张有福,是这牙行的总行头,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问我就是。”

  苏酥挑眉,略有诧异。

  她是长得很有钱的样子?怎么这总行头还自己上赶着来了。

  似看出她的疑惑,张有福笑眯眯又道:&34;昨个儿瞧见您跟展大人一起,我等平日颇受展大人辐照,您作为他的……朋友,我们对您仔细着招待,都是我们应当做的。”

  说到“朋友”这一词时,张有福略有停顿,还隐秘地打量了一下苏酥的神色,见其没有因这个称呼而有异样,舒了口气。

  他还真怕眼前这美如仙的姑娘,跟展大人关系非一般,而觉着自己称呼不对,生气。

  苏酥这才恍惚,原来自己是沾了展昭的面子。

  想着,等安定下来后,一定要请展昭吃饭,不然这人情,就算不清了。

  见张有福气质还算清澈,虽有商人的圆滑,却没有市侩的刻薄相,便也没打算找其他的牙人。对他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34;我名苏酥,你可以叫我苏姑娘。我来,是要买套房。这房,最好离开封府进一些,地方要大,带院子的,当然了,要是能有精致的园林小景,便更好。”

  听罢,张有福略有些吃惊于她这买房要求的苛刻,且汴京是什么地方,一国之都!这里比屋连蕾(éng

  ),甲第星罗,坊无宽巷,市不通骑。【1】

  要买房,还是大房子,谈何容易,就怕有钱买不到,能买的,也都是天价。

  但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道:“苏姑娘可有预算?”

  苏酥被问得一乐。

  就好比被人戳到了痒,格外舒坦。她现在啊,有钱!商城里,有好几家的珠宝黄金专卖店,甚至还有高奢门面,价值上百万rb的首饰项链数不胜数。

  这钱啊,是要多少有多少。

  就算因为审美诧异,现代饰品在这个时代不能卖高价,她也能把那些黄金饰品都拿去融了,铸成金条!

  于是乎,她笑得从容,背脊舒展,仿若盛开的莲花枝,双手背在身后,闲适自得。轻飘飘道:“没预算。”

  张有福:“…?”

  苏酥:“你只管给我找,找到我喜欢的房子就行。钱于我而言,不是问题。”

  张有福一震,立马道:“得嘞,您现在有时间么?我手上正好有几套房,够大,够漂亮,主要位置也好,都挨着开封府这几条街,咱现在就去瞧一瞧?&34;

  &34;行。&34;苏酥看向张有福。

  张有福不用提醒,就立马微微躬身弯腰,在前头带路去了。一边说着那几处房源的情况,一边提醒着苏酥小心脚下,注意安全。

  在他眼里,现在的苏酥已经不是貌美不能直视之的仙女了,是财神!大大的财神!发金光那种!

  三个时辰后-

  即使中途苏酥清客,跟着一起去醉仙楼吃了顿价格昂贵的午饭,张有福还是感觉有些虚脱。累的。

  看了两套房了,眼前这仙女儿似的的人儿,却是一个都瞧不上眼来,不是嫌弃地方小,就是嫌弃不够精致漂亮。

  眼前这宅子,已经是他手里最后一套符合苏酥基本要求的房子了,要是这都不行,他也没办法,只能介绍别的牙行来做这单生意。

  即使自己不是吃第一嘴利润的人,但因着介绍的关系,也能拿到些好处,起码不至于颗粒无收。

  张有福忐忑上前开门:“这宅子是一对儿富商夫妻的,今年因为生意,搬到了南方去,这宅子也就打算卖了。不过,这家不让价,说多少就是多少,一个子儿都不给少。&34;

  /苏酥不甚在意:“嗯。”她现在也有点累,说实在的。

  张有福见她神色轻松,就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进去。

  苏酥一进门,就被这宅子美住了。虽说前任主人是商人,但是这院落的布置,盆栽园林,加上流水,都精细雅致,很有江南的小情调。房屋用的建筑木材,也都很实,且木料昂贵,每一根支柱都仿佛刻着“老子很金贵”的字,低调奢华。

  苏酥跟着张有福转了一圈,觉得大多数地方都挺符合自心意,略有瑕疵,但瑕不掩瑜。心里就决定了,买它!

  张有福见她意动,搓了搓手:“苏小姐,这宅子,价值十万贯……贵是贵了些,但您也看到了,绝对物超所值!尤其这汴京,人多,地少……”

  似乎自己也知道房子太贵,张有福连忙找补,苏酥一挥手打断:“别说了,我就要这个,多少钱都行。”

  张有福忙止住话,乐呵得如逢喜事:“好,那我找个时间,让屋主跟您见上一面,你们再细聊番。”

  苏酥急性子,看上了这房子就巴不得立刻住进来,闻言立刻道:“明天昨样?”“行!”

  决定了要买的房子,苏酥一身轻松,听着张有福讲着这汴京的风俗轶事,感受着对方细致周到的服务,颇有些当大老板的感觉。

  这就是有钱啊!啧啧,真好。

  忽的,听隔壁似有人□□谈的声音,苏酥应声看去。

  就见一身穿金色锦衣的男人。

  那男人,拿着一柄扇子,扇子跟他衣裳一样金灿灿,但又不至于俗气,看着别样精致。头戴八宝色珠玉发冠,身量甚高,瞧着仿佛什么贵家公子。

  可怪哉,这公子哥样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串儿言服,公家这群人,甚至隐隐以这公子哥儿为中心,围着他转。

  苏酥侧身问张有福:&34;他是谁?隔壁出什么事儿了,怎还有官府的人?&34;

  张有福忙道:“那是金九龄,曾经的天下第一捕,六扇门三百年都难出的能人,如今虽金盆洗手,可一日吃官家的饭,这辈子便不能不听官家的话。”

  苏酥意外地又看了眼那金灿灿浑身散发着“我有钱,我钻石王老五”气质的男人。不禁暗叹,这就是金九龄啊!

  小时候看过的某个陆小凤系列电影里,金九龄貌似是个单元故事的反

  派boss来着,为了钱抢劫,专黑心地刺人眼睛。

  就是这故事的名字叫啥xx大盗,她有些完了。

  &34;一月之前,出了个绣花大盗,这绣花大盗作案六七十件,六扇门迟迟抓不到人,才叫金九龄重新出山,负责这案子。&34;

  听罢张有福的话,苏酥才想起来:“是绣花大盗啊!”

  “是啊,”张有福叹了口气,继续道,“隔壁是江家,家主人乃江重威,王府的人。十三天前,绣花大盗闯入王府,刺瞎了江重威,并盗取十八斛明珠等宝物。&34;

  说到此,张有福顿住,而后声音压低:&34;据说,这江重威早年一手铁掌硬功名震东南,可就是这么个高手,在面对绣花大盗时,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刺瞎。

  你说,这绣花大盗,得多厉害?&34;

  苏酥听罢,又看了看还没走远的金九龄,轻声道:“是胆子大。”

  贼还捉贼,还请了最机灵的,带主角光环的猫儿来捉他这只老鼠,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玩儿。

  虽然,最后玩儿脱了就是了。

  话音落,苏酥就见原本已经走得只能看到背影的金九龄,似乎侧过了点身体,一双大不大不小,没什么特别记忆点的眼睛,就朝她看了过来。

  金九龄从出江家门起,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粉衣女郎。

  那女郎,身形窈窕,纤细却不干柴,似乎柔嫩丰满得恰到好处,光笼罩在她身,似朦胧成纱,手腕白皙若隐若现。待细看,见着女郎的脸时,金九龄更是浑身一震,心神一荡。

  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若有神有仙,多半也就这模样了。

  &34;人间非凡品&34;&34;一流&34;这样的字眼,都不足以形容她。

  金九龄双目隐晦地流露出些许兴奋,如探得瑰宝无人摘时那般情绪翻涌。&34;啪&34;一下打开扇子,扇了扇,带走些许燥热,才冷静了。

  他金九龄喜欢一流的东西,一流的美人,但也从不做那强迫人之鼠辈。

  过往在女人堆处得到的胜利,让他看起来神采飞扬,且自信。显然,他已经将那女郎,看做了待取之物。

  心绪翻滚,可面上却不动声色,金九龄看着,依旧风流倜傥

  ,甚至打量那小女郎的眼神,也若有似无,无人察觉。

  待他已走出数米远时,听身后传来的隐约交谈声,似乎说到了自己的名字。金九龄挑眉,心道果然。

  他自当是那引人注目之辈,被人谈论,再正常不过。

  念及小女郎那容貌,心潮澎湃,便微微侧身,歪头看去。

  猝不及防眼金九龄对上视线,苏酥也没觉得尴尬,想到他最后被揭穿罪行,作死了,便幸灾乐祸地朝他笑了笑。

  心里想着,这金九龄真是自大到愚蠢,钱都偷到了,何苦再做那么多事情,把陆小凤牵扯进来。有句话讲的好,做的越多,暴露的就越多。

  苏酥的笑,是嘲讽。如果眼神能说话,那就是:

  看什么看,你个小boss,最后还不是自己蠢死!

  而见她笑的金九龄,却觉自己的男儿魅力不减,这女郎,应当也是对他有些许念头吧。思及此,金九龄忽感胸口畅快,似喝了陈香美酒,热血上涌晕了头,哈哈大笑起来,摇着扇子,踏步离开。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孔雀开屏的骚。

  苏酥:“…他是有啥毛病么?”突然笑的跟大喇叭似的,精神不稳定?

  张有福懵,连连摆手:“不知,不知。”

  他可不敢说官爷的坏话,即使,这位官爷早就金盆洗了手。

  苏酥也没在意张有福回答不回答,她就是吐槽一下。

  苏酥这几日忙着落实买房的事情,白日里都不见人影。

  钱不够了,就去典当珠宝首饰,金银等东西。反正这些商城里有的是,每日刷新,根本花不完,花不完啊!

  当了一次暴发户,苏酥觉着:真爽!

  等房子的事情定下来了,钱给了,也去官府落了文书,盖了章,苏酥高兴的呀,差点没当场踏助几下。

  随手扔了些银子给一直跟自己忙前忙后的张有福。

  道:&34;一点小费,你收着吧,以后有啥事儿,我还找你。&34;

  张有福这几天的功夫里,可算见识到苏酥的大手气了,见她扔来的银子足足十两,乐呵呵的收了,想着今晚回去给自家小子带点好吃的。

  忙作揖躬身,扬着喜庆的笑脸道:“我这也是蹭了苏姑娘的福气,待乔

  迁之日,定来祝贺!”

  “好说,好说。”

  苏酥现在是看啥啥高兴。

  揣着文书跟房子的钥匙回开封府时,抬眼一瞧,已然下午,再过不久便要开始吃晚饭了。想着,这开封府也照顾自己多日,临走前总得感谢感谢吧。

  送钱,人家清廉为官,肯定不得要。送礼物,理由同上,不会收。思来想去,还是吃的最保险。

  这个时代,市井颇为繁华,人也多,苏酥走在路上,都怕踩到前面的后脚跟儿,找了个人问路,寻了卖菜多的地方,用买房剩下的余钱,把自己看着觉得好吃的鸡鸭鱼山珍海味都买了个个便。

  偶见有农人背了新鲜的野果,虽看着叫不上名字,但尝了一下觉着还不错,也买了。

  一趟下来,从街头行至街尾,能买的都买了。

  又叫了些散工,让人将东西送到开封府,从小门入,等苏酥带着一群人加很多东西回去的时候,本来要去厨房忙活的张大娘都被吓住了。

  她拉住还在指挥着让人放东西的苏酥:“姑娘,你这是干啥?”

  苏酥笑道:“给大家做顿饭吃。”

  张大娘惊:“你做?”

  说罢,上下打量着看了她几眼,越瞧越觉着眼前这柔柔的人儿不想是拿勺子的料。

  苏酥闻言,肯定点头。自信模样,放光芒!

  张大娘捂脸,侧头掩嘴嘀咕:“也不知会不会生火……”可以说,张大娘对苏酥的厨艺,相当没有期待。

  一语成谶。

  等苏酥招呼人把食材都搬到厨房,然后打算开锅烧水的时候,她坐在灶前,静默。原谅她,她真的不能再没有纸壳的前提下,生火啊!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众人,一瞧她可怜兮兮蹲着的样儿,便哄笑出声,然后自然而然开始帮她搭把手。

  有了大家的帮忙……好吧,气势绝大多数的过程都是这些厨房的大娘们干的,她也就在旁边递东西的份儿。

  等菜都做好。

  苏酥看了眼,鸡鸭鱼肉齐全,鲜汤炒菜,美酒些许,够了。

  再有,她还特意从商城里拿了很多散装的糖果,不只是奶糖,还有软糖啦什么的。但塑料包装都被她换成纸的,每一包里都有很多种类的糖。

  r /她打算给没人都送一份。

  糖果不易得,收了礼物的下人们,还有厨房大娘们,自然乐呵。当夜端着饭菜去各个小院时。

  有人问:“今日怎这般丰盛?”

  皆笑眯眯回:&34;是苏姑娘买的,说是要谢谢这些日子开封府的照顾,她已经在外找好了房子,就等着明日搬过去了。”

  说是搬,其实也就几件衣服的东西,一提,就能走。

  正与公孙策一起有事相商的包拯,听下人这么说,倒是想起来府上还有这一号人。当初脏兮兮地跟着展昭就来了,转眼也过了好些天,没想到这人也利索,这么快就找到房子。

  公孙策愣了一下,想起自家那颇为喜欢苏酥,成日里张口闭嘴都在念叨着苏酥的小药童,想着,这会儿知道苏酥要走的消息,怕真的会哭一阵了。

  又看了看菜品,道:&34;这位苏姑娘,倒也尽心了,这些菜,不便宜。&34;

  包拯尝了口,乐道:&34;菜是她买的,这手艺还是熟悉的味道,哈哈哈哈。&34;

  下人答:“大人明智,这苏姑娘啊,确实有些不擅厨艺,不过她本就娇贵,做不来这些也正常。”

  公孙策的院子里。

  收到苏酥让人送来的菜跟糖果,百草让下人离开后,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哗啦啦掉。本想着马上跑去客院找人,却又想着,一桌子菜如果不吃,岂不是浪费?

  一边哭,一边吃着。

  等他胡吃海塞把东西解决完,抹了一把嘴,抓起糖果布袋就往苏酥的客院跑。

  待他到时,苏酥已经吃完,在院子里转圈圈,惬意地享受晚风清凉,风吹撩着她的额前发,飘着打转儿的弧度都格外好看。

  苏酥听到动静,侧头望去,就见一小少年憋着泪花儿,红着眼睛死盯着自个儿。她好笑地走过去,微微弯腰,看着他:“怎么了?”

  声音都放轻了很多。生怕惊到小少年。

  百草哽咽道:“我还没给你找到房子,你就自己找了房子要住出去,你让我找房子是不是只是为了哄我,让我觉得收了你的糖,是应该的!&34;

  苏酥很想回答是,但还没这么傻,于是便道:&34;不是,我当时确实是没找到房子,你又是这片地儿的熟人,

  所以我才开口让你帮忙的。你看啊,开封府里,就属你跟我最好了,我不找你,找谁?

  至于这房子怎么忽然就找到了,这纯粹就是巧合,前几日出去逛街的时候,无意间就碰到了。&34;

  苏酥说道这儿,深沉叹气:“你也知道,这世间的缘分,就是这般莫名且巧合,是吧。”

  百草:“…”

  他又不是小孩子!哄他好玩啊!

  不过,那句&34;你跟我最好了&34;,还是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情绪一下头,就开始偶理智了,然后百草就羞愧了。

  他怎能这般没礼数,跑来问人家,还凶她呢。

  百草恼得脸红,手上的糖果袋子都拿不住了,忙递出去:“这个还你,我没给你找到房子,我不能收。”

  苏酥挑眉:“这可是权开封府的人都有哦,你确定不要?”

  百草:“不单只送我一个?所有人都有?!”

  苏酥点头:“是啊。”回答得理所当然。

  百草:“……”

  突然感觉,这糖果,也不是不能收。

  这般想着,便快速将手收了回来,将糖果袋子紧紧包住,很是珍惜地道:“我会慢点吃的,绝不浪费。”

  苏赫见他阴转睛,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34;没关系,吃完了再去找我拿,我买了很多的。”

  然后跟他说了一下自己新买的房的地址。

  百草感受到头上的软,还温温的,袖口带出的风都似乎甜滋滋的,一时脸更红,愣愣着被苏酥忽悠,来时气呼呼,回去时已经抱着糖果傻笑了。

  见百草离开,苏酥原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觉拉伸后身体都舒畅了很多呢。

  正要回房,赶紧睡觉,凌晨零点再起来锻炼时,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一大树下,似乎飘出来一截红色衣角。

  苏酥凝惑,走了几步,靠近些,才见那人身影格外熟悉。似乎,是展昭?

  只不过今日的展昭,穿了官府,一身红,却不见妖,只余端庄肃穆严谨,剑眉轻蹙,似乎想着什么事儿。

  沿路的灯,都点亮了,只不过亮度不高,苏酥只是勉强能看清楚展昭的表情。

  她本想着,展昭

  可能在想事情,就别打扰了,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展昭低沉沉有些沙哑的声音。

  “苏姑娘。”

  苏酥闻声顿住,站在原地,离他有点远,遥遥朝他点了点头,笑着问好:“展大人,晚上好。”

  晚上好?

  虽没听过,但字意明显,展昭不用想也懂了它的意思,便学着苏酥,道:“你也是,晚上好。”

  问好之后,按照流程,就应该双方各回各家,但苏酥脑瓜子一转,难得抓到展昭有空,她想跟展昭探讨一下内力这个东西,到底咋搞。

  这几日,展昭一直在神侯府跟开封府连轴转,基本上都把时间花在了调查那几个青衣楼杀手的身上。

  苏酥想找他,都没法子。

  便问:“展大人,您这会儿有空么?”

  问罢,苏酥感觉展昭似乎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眸中黑沉沉,难窥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