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伯恩山医生小原(终) 宫理推了他一下……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更新:2023-06-21 06:09      字数:4077
  “不过,虽然我的精神体变成怪物了,但它也更强大了,能跟我相距数百公里仍然能相互感知,所以我才能让精神体在前哨站附近,但是自己跑很远。”

  原重煜大概理解了。

  宫理从黑流动乱后消失了,而后她为自己找了一片开拓区内的领地,当起了一个人的国王,而她的麾下,则是那些令安全区居民闻风丧胆,甚至连帝国都要出动军队对付的怪物们。

  宫理不断地深入开拓区,正在与这个帝国都不太清楚的翡翠星开拓区内的精神体怪物有一场你来我往的斗争。

  但总体来说,11号前哨站周围几百公里的疆域内,应该已经被她收服,只需要精神体守着,宫理甚至还有大把的时间,出去当“邮差”。

  宫理低头吃饭:“……主要是因为我不适合跟我的精神体长久待在一起,它会影响我的心智和身体。就会让我不舒服,特别是没有向导的情况下。这也是我做邮差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感觉我是普通人的原因。”

  因为她的精神体不在身边。

  宫理确实也习惯用普通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比如说那个纸壳子火箭炮——

  原重煜:“那你当邮差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给你当报童、当手下!”

  宫理撇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个向导走南闯北不太合适,她也说不上来,总有种想把原重煜拴在房子里才好的感觉。

  但想到,如果原重煜待在这个房子里,她却还要一个人骑着摩托穿行过森林峡谷,燃起篝火的时候都没有个碎嘴的家伙陪她聊天。

  她也会觉得有点迈不开远足的腿。

  宫理脑子乱转着,咕哝道:“再说吧,看你表现呢。”

  原重煜把自己那成堆的盘子和碗收起来,道:“那你既然没被抓住,就不是被登记在主塔的哨兵,我们就不需要管理人证婚吧。”

  宫理呛了一下,瞪大眼睛。

  什么?不就是近水解了个近渴,宫理是觉得跟他很适配,但怎么就到了包办婚姻的地步了?

  原重煜竟然还有点没吃饱,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大型冰箱,宫理眨眨眼算是默许了,他就埋首在冰箱里找吃的:“你如果都没被登记,我被分配给你,又没有证婚,就相当于黑户了吧。”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毕竟是向导的去向都被严格管理的时代,原重煜可能会在主塔的系统里被登记成是匹配哨兵的,但人们永远也查不到他的哨兵到底是谁,他可能很多地方都去不了。

  宫理开口道:“我可以帮你办临时身份,只是你要跟着我。”

  原重煜叼着一大块水煮的三趾鸵鸟肉,惊喜地从冰箱里抬起头来:“真的吗?那我、那我,我不介意你再掰个铁钳子套我脖子上的!你想怎么疏导,来吧——我奉陪!”

  他光着脚还裹着浴巾,就张开胳膊一副“来蹂|躏我吧”的模样。

  宫理笑得不行:“脏死了快去洗澡!”

  她从来不知道,有个人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要这么麻烦,原重煜的没有衣服没有牙刷没有刮胡刀,他头发又硬又毛躁,还需要更粗齿的梳子——

  但宫理坐在玻璃落地门内看雨的时候,他硬把自己挤进宫理给他的宽松t恤里,虽然那件衣服已经让他快撑坏了,腰都露出来一截,但他也不太在意,靠到宫理旁边来问东问西,多嘴话痨,宫理又觉得不麻烦了。

  原重煜:“为什么总在下雨,穆亚戈壁都是戈壁了,不是应该很干燥吗?”他怀里还抱着一大包肉干。

  这家伙性格上是个没有攻击性的草食系,真吃起饭来真是个肉食动物。

  宫理正将一大张自制的地图摊平在地毯上,用笔修改着上头的地点标注,看着雨水撞击在玻璃上又滑落:“因为开拓区那个家伙被我打伤了,它好像能影响一些天气,每次疼痛或者生气的时候,都要在我周围下好长一段时间的雨。”

  原重煜点评道:“它是跟你哭鼻子呢。想把你家里淹了。哦怪不得你把房子建得这么高。”

  宫理噗嗤笑起来:“那家伙都快被我咬个半死了,不要说得这么可爱。”

  他嘿嘿笑了两声,宫理撑着胳膊坐在地上,正看着地图,感觉原重煜仰躺过来,后背一下子靠在她后背上。

  真沉啊。

  宫理本来以为他是太困了睡着了,虽然有点不方便她做标记,但还是撑着胳膊没动,然后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某人嚼肉干的声音,他似乎察觉到声音有点大,立刻把牛肉干含在嘴里不说话。

  宫理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他才刚刚闭上眼睛装睡,睫毛在快速地抖动着。

  宫理推了他一下:“你好沉啊。”

  原重煜脑袋蹭了她一下,滚落到她膝盖上,找了个特别好的角度躺着:“这样不影响你吧。”

  他嘴巴鼓鼓的,还嚼着肉干,宫理手朝他的脸挪过去,原重煜接触过的哨兵都是“哥们”,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摸过,有点惊喜。

  宫理手指却顺着他的下颚往他脖颈处移动,手指按在了他颈侧。原重煜却没什么反应,似乎觉得她手腕很香,还想抬起头去闻她手腕。

  宫理可以很轻松地掐死他,她甚至有技巧让他在一两秒内昏厥而后窒息而死。

  而原重煜丝毫不觉得危险,还在那儿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示意让她也吃个肉干。宫理真的……适应不了他这么快就信任他人,就摊开肚皮的样子。

  她按着他脖颈的手松了松,忍不住挠了两下他的下巴,原重煜眯起眼睛,随着宫理安静的转去看地图,他也渐渐睡着过去,嘴里还咕哝着:“……唔摩托车、不要坐挎斗……呼……呼,教我骑吧……”

  ……

  狒狒一直很怕他们再去送物资的时候,在距离11号前哨站上百公里的位置找到原重煜的尸体。

  11号前哨站附近还是以前那样异象极多,频繁出现怪物群体迁徙,还有一些以前也经常有的天灾,其他倒也算不上混乱。

  狒狒还想打听那个邮差的消息,毕竟他们最终也没在石菇森林找到邮差,她也不知道是如何死里逃生的,过了一个多月竟然有人说在其他城镇见到过她的身影。

  他们正好要出外勤,还带上了新来的向导。因为老萍不断跟主塔哭爹喊娘,渲染11号前哨站附近环境艰险,倒是主塔又派了位人到中年丧偶更丧脸的向导大哥过来,缓解了他们驻扎地的缺少向导问题。

  不过这位向导大哥倒也消息灵通,说起最近某个旧国道附近开了个救助站,大概相当于一个简单的医疗站,不只接收普通人,甚至也会接收一些哨兵。

  这就引起一些人的怀疑,觉得会不会有跑路的向导在里头。

  但偶尔在出勤时受伤才会去那家医疗站的哨兵们,也说不出来里头的人是不是向导,有没有给他们做过精神疏导,只是他们身体上的伤势痊愈了很多。

  很快,狒狒就听到令他极为在意的传闻,说是那家医疗站里的人,自称“护士长”。

  医疗站也在他们外勤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立刻装作受伤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才发现小小的一间医疗站,生锈的大门紧锁着,只挂了个破破烂烂的牌子说护士长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隔了没多久,狒狒就又听说了跟这个“护士长”相关的消息,说是他的医疗站不只是在国道附近,好像在某个赌场的旁边,某个城市的街巷,他都租了地方,时不时会挂起霓虹灯的招牌出诊。

  但护士长神出鬼没,能不能碰上他全看是否幸运,他虽然有时候会想要多救治更多人,但他上头似乎还有个管着他的人,不允许他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甚至会强行把他带走。

  狒狒听到这些传闻,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他离开小队去往那座在翡翠星知名的赌城,想要找所谓的护士长开的小诊所,但赌场里街巷复杂,他压根找不到,只能先去找个本地的酒吧或者饭店去问问路。

  狒狒找到了一家怪物黏液为原料制作威士忌的酒馆,还没进店就先看到一辆风尘仆仆的摩托车,以及酒馆门内那个喝着酒的银发身影。

  是邮差!

  她穿了条紧身的皮质裤子配着宽大的红色外套,正在那儿大口喝酒,狒狒立刻进了门去,转过身找到她座位,却发现座位上早已扔下餐巾,而她很悠闲却又快速地点着烟朝酒馆后门走去。

  “喂!你等等——”

  狒狒追出后门去,然后又从前门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宫理似乎还隔着酒馆几层玻璃对他笑了一下,骑着摩托转出去一个大弯,红色外套翻飞,就消失在街头了。

  他连忙问酒保:“邮差什么时候来的?她要去哪儿你知道吗?”

  酒保擦着杯子:“邮差的事儿我们怎么可能会问,不过她说不是为了接活,是她有点小毛病,过来找那个护士长过来治病的。”

  “护士长?”狒狒心里一跳:“你知道他的诊所在哪吗?”

  等他按照酒保的指引赶到的时候,正看到一群孩童抱着糖果和药剂从一处窄门离开,门上方让人浮想联翩的粉红色针头霓虹灯刚刚灭下去。

  有个孩子眼睛附近,甚至还有着嫩肉刚刚长好的痕迹,他似乎还有点不适应自己瞎了的眼睛重现光明,叽叽喳喳地跟朋友讲述着那个护士长跟他治疗的时候一直在跟他说笑话,那个护士长脑袋上还戴了个粉红兔子的头套,不肯露出脸来。

  邮差。11号前哨站。护士长。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邮差刚刚消失,那位哨兵就冒出来了。可如果她真的有能隐藏哨兵身份生活在普通人之中的能力,她真的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哨兵那她是来抓逃跑的原重煜还是——

  狒狒推了一下小诊所的门,门已经锁死了,撞也撞不开,他忽然听到原重煜那大嗓门的笑声:“我不要,我们去吃烤肉排吧,求你了,我真的就想进赌城大吃一顿的……”

  狒狒后退几步,竟然在小诊所后面的泥泞小路上看到那辆风尘仆仆的摩托车,穿着夹克的高大男人戴着粉红兔子头套,背着医疗箱,正坐在摩托车的后座。

  而摩托车前方,就是银发红衣的身影。

  狒狒还没开口,宫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存在,转过头来眯眼看向他,嘴角抬了抬。

  她甚至还跟原重煜说了什么。

  原重煜有些惊愕地转过脸来,扶着自己脑袋上的兔子头套,看向狒狒。

  狒狒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还是该安心,因为原重煜显然比刚来塔的时候还壮了一些,穿的衣服都算得上新,头发剪短了一些但也细细修剪过。

  他过得很好。

  那个哨兵、或者说那个邮差甚至也支持他做他最想做的事——救助他人,只是为了原重煜身份与安危考虑,才会来接他,不许他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原重煜刚要开口说什么,摩托车猛地往前一脚油门,他连忙扶住后座把手,但仍然很高兴地冲着狒狒挥手,而后抱住银发女人的腰。

  摩托车驶入混乱泥泞的小巷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