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如擂鼓般的心跳一阵接着一阵，整片极寒之地都仿佛间晃动了起来。

  冰层上的碎冰逐渐爬上宁渊的身体，从脚踝到颅顶，很快就将他完全包裹。

  一道道锁链盘绕在四周，充斥着令人惊叹的能量波动，身处宁渊肩头的覆海大圣也察觉到了这非同寻常的一幕，他看到那些巨头的神念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刀锋切断，竟在同一时刻完全从宁渊的身上抹除。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覆海大圣吞咽着唾沫，他一向冷漠的竖瞳中充盈着惊异，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幕后的巨头们的神念，比起世间最坚固的金属还要过犹之而不及，即便是最强横的世界意志，想要完全抹消它们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小子，你这一次惹出的麻烦，着实棘手了啊！”

  层层包裹的锁链将宁渊和覆海大圣锁入一片密闭的空间中，环顾四周，星野遍布，竟是一片空旷浩瀚的星空。

  “这并非领域，如果非要探讨这里是什么地方的话，大哥貌似曾经提起过一次。”

  覆海大圣蹙着眉，仔细的回忆着有关这种现象的一些事情，终于，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双眼陡然爆发出无量的精光。

  “这里是九域外，荒逝之地。”

  他的神色动荡，所谓的荒逝之地，即便是强悍如他，也只在大哥平天圣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

  “荒逝之地，没想到这种力量竟然来源于九域外！难怪，难怪宁渊这个小子会被如此的看重，身负如此多惊人的传承，竟是这个原因。”

  对于荒逝之地，覆海大圣了解的也不算太多，但平天圣曾经说过，荒逝之地中藏着一柄足以令诸天疯狂的钥匙，只要谁能得到这柄钥匙，便拥有了逐鹿天下的能力，诸天都将被这股力量掌控。

  周遭的世界星辰散落，黑暗中透着无数璀璨的光点，那是分散在九域的天上星，代表着荒逝之地所有强者的力量源头。

  宁渊的体内异变还在继续，不过自从九域铺开，他的意识似乎逐渐开始苏醒。

  很快，就在他睁开双眼的刹那，一条星辰铺就的道路从他的脚下一路延伸，去向了遥远的星系。

  而宁渊的瞳孔里，居然也幻化出无数的星辰，如同璀璨的星河，一眼就让人沦陷。

  “走吧。”

  空旷悠远的字节从宁渊口中说出，恍惚间，覆海大圣竟有种聆听神语的错觉，他蓦然醒觉，看向宁渊的眼神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刚才他口中传出的，应当就是神语。”

  覆海大圣低声沉吟，神语的现世代表着除了圣级巨头以外，有神级的大能出世了。

  “就连遗世独立的神级，都按捺不住这一次的诱惑了吗？”

  “所以说，宁渊啊，你的身上，到底诞生了怎样的一种力量，就连神，都会压制不住他们贪婪的欲望？”

  宁渊似有所感，扫了一眼肩头的覆海大圣，从容的抬起步伐，向着星辰铺就的天路走去。

  每走一步，宁渊都要停留一段时间，四周的场景也会随之发生变换，他的星辰眼中，一幕幕惨绝人寰，亦或是诸天起道，开辟新天的壮观之景，都令他流连。

  覆海大圣亦是能够看到宁渊所看，作为圣级的强者，他虽无宁渊那般的震撼，但也所差无几。

  他看见一颗未名的星球上，一位距离成圣的巅峰强者为了走出最后一步，硬生生屠杀了一整个星球的子民，只为了能够迈出那最后的一步道路，那颗星球上血色染红了天空，山川和大地，到处是狰狞残破的躯体，那人的双眼也已经猩红一片，手中的长刀呼啸作响，一张张诡异咆哮的面部挤在刀锋之上，发出充满怨怒的咒骂和嘶吼……

  然而讽刺的是，当最后一人哀嚎的倒在这柄凶刀下时，那人真的突破了最后一线桎梏，成了圣。

  “以杀成圣？”

  宁渊冷眼低吟，下一刻，覆海大圣看到了令他心神巨骇的一幕，就见宁渊伸手穿过那颗星球，一指将那位刚刚入圣的圣人戳死，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可他很快醒悟过来，这一指，并非代表着宁渊就拥有了屠圣的实力，只不过在这条星辰路上，行走的人就相当于是一位撰写程序的程序员，拥有着服务器最高级的权限，而那位成圣的存在，显然触怒了服务器制定的准则，所以宁渊的一指只是一个引子，真正杀死他的，是规则。

  可即便如此，宁渊的这一表现也太过骇人。

  “杀伐果决。”

  这是覆海大圣对他最新的认识。

  那位圣人死后，能量重归天地，万物苏醒，百废待兴，鲜红的地面上开始长出嫩嫩的草芽，宁渊大手一挥，天空雷霆大作，很快，倾盆的大雨冲刷而下，将满世界的血腥臭味掩去，而那位以杀证圣存在的肉身，被宁渊塑成一尊跪拜的雕像，以告慰这个世界上惨死的亡灵。

  至于那柄凶刀，宁渊亦将其打碎，释放出其内数以亿万记的生灵魂魄，一时间，天地充塞哀怨和愤怒，气温都骤降，变得冰寒刺骨。

  “走了！”

  宁渊没有继续干涉这颗星辰上的事情，死灵的冤魂必须发泄他们的怨气，否则这颗星球将永远沦为一颗死星，至于那名圣人，他的魂魄将永生永世囚禁于塑像之内。

  就这样，宁渊和覆海大圣不知道走过了多远的星路，看过了数不清的事迹，他俩都感觉气血郁结，有种难以说清的感受在胸腔之中蔓延。

  弱者挣扎，强者操控，所有星球如出一辙。

  ……

  又走了一段距离，这一次，两人看到了一颗十分怪异的星星。

  那颗星球上到处都在蠕动着类似粘液一般的生物，它们在呼吸，在吞噬，在相互的融合，最终得以诞生出一种诡异的生物。

  “我似乎在哪见到过这种怪物？”

  覆海大圣皱着眉，极力思索着，一旁的宁渊也有些茫然，他恍惚间觉得这种怪物他肯定见过，可这分明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

  诞生的怪物龇起狰狞的牙齿，向着天空咆哮，无形的波动穿透星球外壁传到宁渊的耳中。

  “噗通！”

  宁渊心脏顿时一抽，气血开始奔涌，他想起来了，这种怪物他果然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