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点点头：“有劳大师了，只要能杀了这蛇妖多少钱都行。”

  白贞贞一听这话立即跪在了崔尚跟前，哀求道：“夫君，你放了清清吧，我会让她离开天域城，再也不来影响我们的！”

  崔尚上前来扶起白贞贞，为难道：“贞贞，不是为夫不想放了她，是她几次三番要我命啊。”崔尚朝几个婢女使眼色，“还不来扶着夫人？”

  那几个粗壮的婢女将白贞贞控制住，她抓住崔尚的衣角，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夫君，不要伤害清清，她是我的妹妹啊！”

  崔尚道：“她是妖你是人，你们怎会是姐妹。夫人糊涂了。”

  “夫君，我错了，你放了清清吧，求你了……”

  崔尚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问：“错了？夫人哪里错了？”

  “夫君要娶韵娘是为了延续子嗣，我不该反对，是我错了，请夫君原谅我……”

  奄奄一息的晓清清突然发了狂，她趴在地上满眼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贞贞，凄厉喊道：“姐姐你何错之有？错的是崔尚这个负心薄情的人！”

  晓清清悲极大笑道：“什么人间佳话，夫妻恩爱，鹣鲽情深，全是狗屁！哈哈哈，姐姐啊，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眼前这个男人，他眼里要没有你了呀！”

  “聒噪，把她嘴巴给我缝起来。”

  几个家丁上前，楚棠拦住，对崔尚道：“好一个崔侍郎啊，人人都说你爱妻疼妻，你就是这么疼爱你的妻子的？”

  崔尚阴沉着脸道：“这是我的家事。”

  楚棠身后的晓清清骂道：“崔尚这无耻小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崔尚往后退了一步，喊道：“法师！”

  那老和尚上前一步，要困住晓清清，没曾想被楚棠一脚踢翻在地，晓清清趁此机会，用尽力气摆动起她的身体。

  她的蛇尾好似一把利剑朝崔尚的胸膛飞去，崔尚吓得连连后退，一把抓起地上的白贞贞，喊道：“贞贞救我！”

  白贞贞抱住崔尚：“清清，不……”

  她话还没说完，后背就被晓清清的蛇尾刺穿心脏，鲜血直涌，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崔尚，生死关头，他用她的身体当了一劫。

  到底什么是爱啊？

  是当初的山盟海誓，共度苦难，甜言蜜语，也是此刻的剜心之痛。

  眼前这个崔尚和当初在佛前遇到的那个腼腆朴素的小和尚明明长着一样的脸，怎么就不是一个人了呢？

  白贞贞带着所有的疑问慢慢从崔尚身上滑了下去。

  晓清清发现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姐姐，悲痛欲绝，目眦欲裂，崔尚连忙抱住白贞贞，痛哭流涕：“晓清清，贞贞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杀她？”

  “姐姐，你爱的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白贞贞满口鲜血涌在崔尚身上，她眼神渐渐迷离，却仍微微笑道：“白贞贞爱的是多年前的雨天第一次在国安寺佛前见到的小和尚吧……”

  “白贞贞，这就是你散去千年修为，历经七七四十九日切肤之痛化为人也要相守一生的人！这就是与你发誓要与你白头到老，疼爱一生，绝不负你的崔尚！”

  “人间佳话，鹣鲽情深，恩爱白头，哈哈哈，这莫不是你们人自己编出来自欺欺人的吧！人间佳话就是表面一往情深，只爱一人，背地里却为娶一女子处处冷落我姐姐……你所谓的恩爱白头就是，在我姐姐嫁入你崔府，你功成名就后，对她拳脚相加，百般侮辱……”

  晓清清眼中留下血红的泪水：“可笑，可笑啊……狼心狗肺的东西，崔尚，今日你必要为我姐姐偿命！”

  楚棠打断：“等等。”

  “今日谁阻我杀他，我便先杀谁！”

  “我只是觉得你就这样让他死了不觉得太便宜他了吗？”

  “何解？”

  “让他继续活着，和那个女子成亲，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后人世世代代唾骂。”

  晓清清咬牙，思虑片刻，便道：“那就留着你的狗命。”

  还有什么比从万人称赞到万人唾骂更狠的报复吗？

  晓清清看向白贞贞：“可是我的姐姐她回不来了。”

  “交给我。我来渡她，引她入轮回道。”

  “渡灵师？”晓清清朝她一拜，“多谢。”

  楚棠取下银铃，将白贞贞的灵引入银铃，属于白贞贞的这朵海棠剔透晶莹。只有至纯至善的灵才会是透明的。

  楚棠渡完白贞贞的灵后，回头却早已不见晓清清的身影，她便也出了崔府。

  刚出崔府她便遇上一辆华贵马车。

  那马车驶过她身边时刻意停下，有人掀开车帘，同她搭话。

  “楚姑娘。”

  楚棠抬头看了这人一眼，有些眼熟。

  “在下宁渊。姑娘可记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

  楚棠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每次她演出后都是这位侯爷打赏最多，听说他富甲一方，钱多得能填满护城河。

  “姑娘去何处？”

  “回满庭芳。”

  “正巧我也去满庭芳，楚姑娘不如与我同路？”

  “不必了。”

  宁渊摇着扇子，遗憾道：“那就不再叨扰楚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