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作者:鸽子不会咕咕咕      更新:2022-11-24 12:54      字数:6785
  明明窗外是艳阳高照的夏日,施然却觉得手指瞬间冰冷,手机屏幕里显示的几个字比冬日三九天里的寒风还要让她身体发凉。

  尽管这条短信并没有指名她的爱人是谁,可施然第一个联想到的爱人,还是陈若瑜。

  施然的世界上一秒还是为今天生日终于有人陪自己了而充斥着糖果色的开心,这一秒就是糖果世界瞬间崩塌的糟乱不堪,杂乱的心跳像是没有规律的鼓点,时轻时重的砸着她的心腔。

  施然从来都没有今天这般的心神不宁,她茫然又含着期待的看向陈若瑜的办公室。

  只是磨砂玻璃透不出里面的一个人影,方才刚刚还跟自己说正在路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一秒就出现在办公楼里。

  施然向陈若瑜拨去号码的手都在颤抖着。

  嘟嘟嘟的忙音从她的耳边传来,原画组又响起了大熊他们讨论的声音。

  嘈杂扰的人心烦,施然却只希望在下一秒能听到陈若瑜那清冷的嗓音。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忙……”

  机械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施然的整颗心都像是被人从高空抛下来一样。

  她看着整个原画组,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该找谁才能联系到陈若瑜,有一种无助的感觉正在慌张的吞噬着她。

  “阿然,脆桃,好好吃。”

  从茶水间回来的小八徒手掰开了一个桃子递给施然,施然看着她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哎,你不吃桃了?你这是去哪里啊?”

  小八两句话还没说完,就一脸懵逼的看着施然朝外走去。

  什么是关心则乱,施然这才明白。

  她都忘了在原画组还有周沅姐这个人。

  这边施然慌慌张张的朝周沅的办公室走,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她走的飞快撞的一下子肩膀痛的不得了,也在这同时耳边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慌张啊,施然。”

  正是周沅。

  施然有些焦急,担心陈若瑜会出事的恐惧正在将她整个人囫囵吞下,也顾不得身上的疼,忙问道:“周沅姐,你现在能联系到陈若瑜吗?”

  周沅看到施然这个状态,表情略微沉了一下,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施然听到周沅这么问自己,心猛地一沉。

  她快速的调出刚才手机收到的那条短信,忙询问道:“周沅姐,几分钟前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你告诉我陈若瑜是不是出事了?”

  施然的声音在尽可能的平静,可是周沅还是听得出她声音之下压抑着的慌张。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施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忙握住了施然手,帮她稳定情绪:“你先别慌,先听我说。”

  “阿瑜的确是出车祸。”周沅承认道,只是这句话并没有说完,施然甚至还来不及感受到心脏传来的疼痛,那边她就又接着补充道:“但是是没有什么大碍。那条路车少,阿瑜当时及时打了方向盘,安全气囊很好的保护了她,只是额头上有些擦伤,左手手腕有一点骨裂,其他地方都很好。”

  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慌的感觉依旧盘旋在她的头顶,“真的……吗?”

  “真的。”周沅点头,“而且我骗你这个干什么,要是阿瑜真的出事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我来这里是为了给阿瑜收拾东西,给她送医院去的。虽然是小伤,但是陈伯父的意思是要她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她闲不住,这还想着办公呢。你说她要是意识不清住进icu抢救了,我会过来帮她收拾这些东西吗?”

  周沅说的有理有据,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施然紧绷着的弦也终于随着松弛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眼睛里写着的全是死里逃生的庆幸:“原来是这样吗……”

  周沅在一旁注视着施然表情变化的全过程,忍不住笑着讲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阿然你像今天这样失态呢。就这么担心我们阿瑜?”

  被人就这样戳破了心里的秘密,施然忙慌张的否定:“没,没有。”

  “我就是……就是担心她出事了,没有人管她罢了。”

  周沅闻言也顺着施然表现出来的样子,有些遗憾的讲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看阿瑜呢。要知道现在她家里人可都在病房,你自己一个人去看她肯定不好解释。”

  施然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讲道:“那个周沅姐……我觉得上司出车祸了,我作为知情人还是应该去看望一下她。”

  周沅看着这个刚才还傲娇的昂着头口是心非的人,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散过去,嗔笑道:“小狐狸。”

  “那你去替我收拾一下阿瑜办公室的东西吧,她桌上的平板,还有红壳子的文件夹……”周沅跟施然吩咐着陈若瑜要的东西,在最后还不忘刻意的提了一句:“还有阿瑜桌上的那个仙人球,住院这两天她不在办公室,她可放心不下这小东西,这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记得定时给它浇水,然后给阿瑜发消息汇报。”

  施然听着一一都应了下来,而后跟周沅兵分两路分别为陈若瑜奔波。

  圆滚滚的仙人球沐浴着阳光,碧绿碧绿的,就像是陈若瑜这片黑白色的荒漠中唯一的色彩。

  施然有些满意自己送给陈若瑜的这个仙人球的状态,柔软的指腹抵在上面像只顽劣的猫猫,勾弄着上面有些尖锐的刺。

  给仙人球喂一次水,找到红色的文件夹……最后一个就是将陈若瑜放在办公桌上的平板给她一同拿去。

  虽然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原画师,但是秘书的工作做的也分外利落。

  她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整理好放在桌上,往手提袋装的时候却意外碰触开了陈若瑜平板的屏保。

  原本陈若瑜的平板封面施然是没有兴趣的,只是当她看到平板上的封面,却猛地停下了动作。

  那是张少女坐在钢铁之城上俯瞰整座城市的图片,更是前两天自己刚刚交给伊卡洛斯的私人约稿。

  所谓私人稿件,就是只存在于画手跟雇主之间的画稿,一般不会被广泛传播。

  可就是这样的东西,究竟是怎样迅速流到陈若瑜手里,还被她设置成了平板屏保。

  施然的心里浮现了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了那日喝醉的她在桥上对陈若瑜的质问,以及陈若瑜给自己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一直在。”

  阳光直落落的照在施然手里的平板上,锁屏封面逐渐暗淡了下去,又被人重新触碰亮起。

  施然记得福尔摩斯在四签名中曾经对华生说过:“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她看着自己的画,有一种不可思议又合理的猜测。

  伊卡洛斯是否就是陈若瑜。

  周沅的车开得很快,夏日的灼阳混合着呼啸而过的蝉鸣成了这一路的背景乐,不到十五分钟就载着施然来到了陈若瑜所在的医院。

  纵然已经得到了陈若瑜没有事的消息,施然还是没有等还在下降的下一趟电梯,毫不犹豫的同电梯间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走进了刚刚到达一楼的电梯。

  而周沅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瞧着,脸上带着些不被人注意的欣慰笑意也跟着走了进去。

  电梯里人多有些嘈杂,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却也有着近乎相同的紧张。

  银白色的门模糊的将大家的表情全都倒映在上面,施然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紧张比这电梯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明显。

  电梯很快就来到了高级护理病房所在的楼层,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施然又一次想起了她跟陈若瑜在一起的那一天,想起了她同护士交谈时隐约蹙起的眉头。

  那一天的她有没有比现在的自己要紧张?

  施然正想着这些,抬起头来看向走远,却正好碰上了也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的沈烟。

  沈烟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平日里严肃,她就这样在两人的注视下停在施然面前,道:“施然,你能过来一下吗?”

  周沅却微微拉过施然,稍欠一步站到施然前面,提醒似的喊道:“阿烟。”

  沈烟有些无奈:“周沅姐,你不用这么紧张吧,我又不会吃人。”

  周沅看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只道:“阿瑜还在里面等着我们进去,别让她等急了。”

  沈烟却罕见的没有因为“阿瑜”两个字被拿捏住,坚持的对周沅道:“那周沅姐你先进去,待会我会亲自给阿瑜解释的。”

  施然也有些好奇沈烟要找自己说什么,便握了一下周沅的手臂,道:“周沅姐,我就跟小沈总过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说着施然还对周沅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沈烟身边,道:“走吧。”

  沈烟倒是对施然这个态度有些欣赏,也对她抿唇回了一个笑。

  病房区的走廊里安静异常,只有鞋跟敲击地板发出的并不算默契的哒哒声。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安全通道,沈烟替施然撑着门,看着她走了进来,半开玩笑的讲道:“你就这么不设防的跟我过来,不怕我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施然听着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有下级对上级的毕恭毕敬,也没有其他人对徐家千金虚假的谄媚,感叹道:“那这手法未免也太明显低廉了吧。”

  沈烟听着将肩膀靠在门上,纨绔又轻飘飘的对施然讲道:“如果我只要你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呢?这里是监控死角,以我们家的地位人际关系,我完全有能力逃脱刑法追责的。”

  施然却不然,点评道:“沈小姐,你的演技不好。”

  要是我那天也站在楼梯里看到了,一定不会认为你跟陈若瑜有什么。

  沈烟方才脸上的纨绔一下就消失了,眼睛里还有些沮丧:“真的吗?”

  “嗯。”施然点头,很直白。

  “我在大学的时候还演过剧团女主呢。”沈烟有些不甘心的找补道,话锋一转又对施然讲道:“不跟你闹了,你知道这次车祸是谁做的吗?”

  “宋怡。”施然用直觉回答道。

  她想不出第二个跟自己还有陈若瑜同时都有这样怨恨的人了。

  “对。”沈烟点头。

  “就是你的那个前女友,阿瑜所谓的表姐。她伤的比阿瑜严重,还在抢救室抢救。我已经帮陈家找了最好的医生来,希望能让她这条命完好无损的保下来。”

  “然后送她进监狱,两家老死不相往来。”施然接道。

  她说这话的声音有些沉郁,心上却恨不得让这个人抢救无效直接死掉。

  可若是宋怡真的因此死了,反而宋母会成为一个失去女儿的可怜女人,以她菟丝花的性子会成为陈家一块永远也无法摘去牛皮糖。

  只有宋怡不死,才能她们两个人就完全失去了可以卖惨的本金,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陈家最大的宽恕了。

  菟丝花没有了依附着的藤蔓,就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偷活了。

  沈烟听到施然这句话兀的笑了:“她说的得对,我永远也无法成为你。”

  施然没有听明白这句突然的没头没尾的话,不自然的怔了一下。

  沈烟也接着解释道:“这是阿瑜的主意。不知道她是跟你在一起学坏了,还是你们两个之间真的有一种默契。”

  沈烟说着,那深邃的眼睛里就带上了几分欣赏,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比自己要契合陈若瑜的女人,认可道:“施然,你很聪明。”

  “但比起你能看得清楚这个人的事情,你跟阿瑜之间的事情你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清楚。”

  这句话响起,施然沉默了。

  消毒水的味道在人迹罕至的楼道里分外的明显,施然那一直握着装有陈若瑜平板的手提包的手稍稍紧了紧。

  纵然有豆沙,有陈若瑜对自己明显的偏袒。

  她还是的确不清楚。

  她这次又发现了一个被陈若瑜藏起来的秘密,只不过,这次她发现的陈若瑜的这个秘密,是关于自己跟她的。

  不干其他第三个人。

  但还是一个秘密。

  沈烟看着陷入思考的施然,又接着讲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喜欢阿瑜,其实包括阿瑜在内,工作室的大家几乎都知道,但是这么些年下来,她还是没有对我动心,我其实一开始看到你的照片,是有点嫉妒你的。甜甜也说过,咱俩长得有一点像,就因为你比我早出现在阿瑜的世界里,所以她先喜欢上你了。”

  “可后来我才慢慢知道,咱们两个相差太远了。我之前觉得你很不适合阿瑜,你这个人张扬又外放,站在阿瑜身边有些格格不入,我真的很不甘心。可就是你那天跟甜甜说的那些话,才让我明白,你们两个就是那两块绝对契合的拼图,而我不过是外向相似,颜色完全不同的错误的那一块罢了。”

  施然是承认沈烟比自己优秀的,从一开始看见她跟陈若瑜站在一起,她就是这么想的。

  可当那个自己觉得很优秀的人反过来夸奖自己,并且露出这样沮丧的表情的时候,反而让向来不吝荣誉夸奖的她有些无措,“你……倒也不用这么说。”

  沈烟摇摇头,“我虽然喜欢阿瑜,但是更希望阿瑜能好好的。那两天你请年假,她整个人的状态就不是很好,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贸然过,以前习惯缓缓而治,釜底抽薪的她,这次熬了几个大夜,人都熬枯了,一把火就把对方给燎了。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她是为了谁。”

  “这次死里逃生不知道用光了阿瑜多少辈子的运气,你可是她最后的运气了。施然,答应我,你要好好珍惜她。”

  沈烟说的诚恳,施然听着心里很是愧疚。

  她因为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心选择休了年假,因为要以防施宇有什么万一,所以选择了去了小老太太的房子,可是她唯独没有顾虑的,就是那个那天在同这里一样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请求自己不要跟她分手的陈若瑜。

  有些事情当时狠心的做了决定,自以为回避了一切,可再回过头来细想,只觉得过去的时间如刀子一样,锋利的划过了柔软的心脏。

  施然垂着脑袋点点头,“我知道了。”

  昏暗的楼梯间灯光拉长了人的影子,施然沉了半晌才抬头看向了沈烟:“对了,小沈总,你知道为什么吗?”

  问的是刚才沈烟说的“你跟阿瑜之间的事情你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清楚”。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亲口跟我说过,她喜欢我。”

  施然如是讲道,弯起的眼睛里写着的是她的狡黠。

  施然跟沈烟算不上什么朋友,起码现在来说她们更贴切的身份是情敌。

  聊完这些她们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了,施然便提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了陈若瑜的病房。

  她走得有些快,安静的走廊里都是她大步流星的脚步声。

  施然推门走进陈若瑜的病房,就先看到她的头上缠着的一圈绷带。

  肌肤的冷白同绷带的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已经处理好的伤口看不见血渍,可施然还是为那层厚厚的纱布而感到疼痛。

  带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围绕在陈若瑜的周身,差一点就掩盖住了藏在上面的左手手臂。

  那纤细的手臂夹在石膏之中,窗外的阳光落在上面反而显得更加脆弱了。

  周沅停下了削苹果的手,主动起身道:“工作室还有些事情,我出去打个电话。”

  门开关的声音短时间内在这个病房里响起了两次,陈若瑜看着站在门口的施然有些疑惑:“怎么不过来?”

  听到陈若瑜的声音响起,施然这才从心疼中缓过神来。

  她看着陈若瑜算不上多好的面色,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没事?”

  陈若瑜摇摇头,诚实的讲道:“没事儿,检查都做了,除了这明显的两处外伤,只有一点点轻微的脑震荡。”

  “那怎么能说是没事!”施然没想到还有后面这半句检查结果,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些,突兀的划破了病房里的安静。

  声音刺耳,但是陈若瑜因为感觉到施然这是在紧张自己心里夹上了许多不合时宜的欣喜。

  她朝施然伸过手去示意她把手放过来,又接着问道:“我听阿沅说,她给发恐吓短信了?”

  这个“她”说的晦涩,两个人却心知肚明。

  施然点头,没有将手放到了陈若瑜的手心,而是坐在她旁边将脸蹭了过去,“真的吓死我了。”

  像是紧绷着的弦的骤然放松。

  这是她第一次对人表现出害怕,对于死亡的心有余悸让她到现在还在后怕。

  陈若瑜看着欣慰于施然真的在担心自己,又心疼于施然露出的这样的表情。她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将打着石膏另一只手伸了过去,轻轻的抚摸着施然的脑袋,道:“抱歉,是我没有处理好。”

  施然听着摇了摇头。

  陈若瑜却又接着保证道:“不会有下次了。”

  明明是别人跟自己保证的话,施然却越听越难过。

  这个人一直都在为自己着想,可明明她的头上现在还包着纱布。

  “吃糖吗?”陈若瑜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话梅红糖。

  听到吃的,施然就自然而然的朝陈若瑜张开了嘴巴。

  有的人吐槽豆沙是个吃货,却没想它究竟是随了谁。

  陈若瑜瞧着施然被自己的手掌捧着的小脸,眼睛里含着几分笑意的提醒道:“我是病号。”

  施然听着,对陈若瑜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无奈。陈若瑜看到施然这个表情,根本就没有继续逗弄她的心思了,还是单手给她剥了一颗。

  被固定住手腕的手指根本来不及撤回,讷讷的就被施然的唇包裹了一下,湿润温软的让人心悸。

  陈若瑜悄悄的摩挲着自己手指,看着只一心品尝糖果的罪魁祸首,又试探的问道:“阿烟都跟你说什么了?”

  话音落下,施然就推着玻璃糖果顶在了她的口腔左边,而那左边小脸也就这样跟着鼓了起来。

  她闪了闪眼睛,有些狡黠:“小沈总说,有人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陈若瑜闻言动了动被施然压着的那只手,用手指蹭了蹭她的小脸,语气里带着些宠溺的温柔:“那你还舍得看她继续憔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