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京城富人不少，但是五十两买件衣服的终究是少数。

  杨若虚都是三两五两的卖，便宜实惠，再加上质真的小嘴吧嗒吧嗒的不一会便将摊子上的衣服卖出去大半。

  就在这时，昨日那个大妈看不下去了。

  她本来就是这一片衣服摊的头头，昨天杨若虚坏自己生意就罢了，今天这丫头竟然敢过来抢自己生意，这大半天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也没卖出去。

  “小浪蹄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要是能让你安安分分的在这里摆摊，我就跟你姓！”

  想到这里，大妈把衣服摊子一丢直接来到了杨若虚的地摊前。

  “呦，姑娘，前两天才买的衣服今天就来卖衣服啊！”

  杨若虚自然是认得这个大妈，她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是啊，看你卖衣服坑人，所以我就带来点实惠的东西教教你怎么诚心诚意的做生意。”

  大妈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小姑娘，在这里摆摊卖衣服，可是要经过我刘三姐同意的，少废话，赶紧滚蛋，不然的话，我掀了你的摊子。”

  杨若虚哪里怕她这种威胁，小姑娘同样反瞪了回去说道：“有胆子你掀一个试试，看我不打你个满地找牙。”

  刘三姐眼睛一横，她脸上的满脸横肉直哆嗦。

  “之前你十两银子买我两件衣服的时候我就忍了，谁知道你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来着抢食吃，还反了你了。”

  说罢，这刘三姐抓着地上的布猛的一掀，这布上的衣服全都被掀翻在地。

  “呀！衣服。”质真一声尖叫，而杨若虚却捏紧了拳头。

  而刘三姐则得了便宜卖乖，不停的冲着二人开始扮鬼脸。

  此时的杨若虚很想一拳头砸到刘三姐的脸上，不过她知道这一拳下去，很有可能会见官，京城她不熟，见官也没好处。

  慢慢的，她的拳头送开了。

  就在这时，一队官兵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

  质真上前开始告状：“这个老妖婆掀我们的衣服摊。”

  然而，那领头的官兵只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老子不管掀摊的事情，你们在这里摆摊买东西，得到五城兵马司的批准了没有？”

  二人当然没有，见状那领头官兵直接上前将地上的那些衣服全都卷了起来。

  “没有批准还敢摆摊，都给我带走烧了。”

  质真一听急了：“不要那些都是我们的衣服，还给我们。”

  杨若虚将其拦住说道：“算了算了，都是些卖不出去的货了，给他们就给他们吧。”

  当然这也只是安慰之言而已，这些虽然只是剩下的，但是只要她们常来应该很容易能卖出去。

  质真眼中含泪，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那大妈更是得意了：“小姑娘，我告诉你，在这皇城根底下想要挣钱，没点手段可不行！”

  杨若虚的眼睛中寒光四射， 她对那大妈拱了拱手说道：“受教了，山高路远咱们回头见！”

  说罢，便带着质真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杨若虚猛然一回头，正好看到陈平安就在不远不近处跟着，见自己被发现，陈平安也不慌张，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道：“姑娘真巧啊！”

  “哼，你早就在哪里看了半天了，别当我不知道。”杨若虚早就看到陈平安了，只不过因为生意忙她也没在意。

  而陈平安那边则对杨若虚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首先她能够随随便便拿出五千两银子，但是再想筹措的时候，却又只能去街边摆地摊，这说明她手中的银子只是偶然得来的，并不是世家子弟。

  而那把湛卢剑则实在是无价之宝，就连富甲天下的陈家，也不一定能够拿出这种东西的人。

  所以，听说杨若虚正式摆摊，所以陈平安便有意想要探听一下她的真实身份。

  听到杨若虚的冷言冷语，陈平安拱了拱手说道：“姑娘，刚才你的所做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看你挺有商业头脑的，不如这样，这五千两银子就免了，你来我家当个学徒，以后当个掌柜的如何？”

  然而，对太子妃都不感兴趣的杨若虚，又怎么会对掌柜的感兴趣，于是她横了陈平安一眼说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坐地起价的商人，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说罢，带着质真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时清风走到了陈平安的身边提醒道：“少爷，山东的账目还等着你去对呢，对完咱们还要赶回京城呢。”

  陈平安眉头一皱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清风道：“十一月二十八号了，这次去山东，咱们还要检查给女真送的那些货物，事情紧急拖不得了。”

  陈平安用手中的折扇一敲脑门说道：“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得加把劲，看看这个丫头究竟有什么来历。”

  “啊！还不启程吗？老爷那边……”

  陈平安大手一挥道：“爷爷那里我去说，对了，我让你派人打听她家的情况，你打听到了吗？”

  清风连忙说道：“打听到了，这个杨家祖上是抗倭名将杨元，后来杨元守城不利被杀之后，便家道中落，他们先在山东居住，后来因为家里土地被兼并又来到了河北。”

  “今年河北闹灾荒，她便女扮男装去了南方当了河工，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了，总之听说她好像和京营的主将有一些瓜葛，后来朝廷就派人把她全家秘密接到了北京居住。”

  听完清风的调查结果，陈平安沉思一会说道：“看来，不能这么不瘟不火的，这次要下一剂猛药来试探试探了。”

  ……

  回到家中杨若虚将今天的银子倒出来一数，发现折腾了这么半天只赚了一两银子。

  数完银子，质真哀叹一声：“要是那些衣服没被收走就好了，怎么着也能赚上三五十两，现在就赚了一两银子，赚五千两，咱们岂不是要干二十年？”

  杨若虚也挺沮丧，但是大明律她背不下来，对于五城兵马司的话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摆摊一途算是堵死了。

  挣的钱还不够交罚款的。

  想来想去，杨若虚将一两银子交给质真：“给你，陪姐姐折腾了这么半天，就当是工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