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听见那人回到了他的问题，她说：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或许是魂飞魄散后的幻觉，他竟是隐隐约约看见那人慢慢的变了一幅模样，明眸皓齿，美艳妖娆，眼角下方一颗红痣闪着异常的光亮，睥睨万物的眼睛，像是久处黑暗之中的毒蛇，冰凉冷漠，带给人无限的压迫。

  “凭你，也想要杀死我的魂魄，真是——自不量力！”

  这是阎煞消失前听见了最后的一句话。狂妄到天地间只余下那四个字“自不量力”。

  房间里再次的恢复安静，除去那个掉落在地的白色药瓶以外，依旧还是那样的和谐。

  她就那样的伫立着，嘴角的笑意也一点点的荡开，最后变成一丝的嘲讽。

  她偏了头，侧边的梳妆台上有一块镜子，那双冷艳的眼睛隔着镜子，看向了自己。

  眼角的红痣带着嗜血的光芒，衬得整个人有种魅惑人心的不真实感。

  轻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向着镜子中的自己说，“真笨！”有嘲讽，有嫌弃，可尾音上调，又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在里面。

  *

  夜冥渊从冥界赶来的时候，房间里除去一具已经再无温度的身体，再无其他。

  “池尤——”他眼睛猩红，颤抖着站起了身，紧握的拳头，指间早已入了骨，隔着天南地北，亦或者隔着世界，咬紧了牙齿喊出的名字：“池尤，你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是巧合，此时正在空间之中昏迷的某人，猛的睁开了眼睛，眼睛盯着上方，久久无法聚焦。

  她好像听见有人喊了她。

  喊得她心一颤。

  喊得她心一颤，呼吸都漏了半拍。

  也就是在她盯着上空走神的时候，她心脏里某些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消失，那些所称之为情感的东西，是每次在任务结束之后，都会被情绪处理器吸走，不留下丝毫。

  【池尤宿主，你醒了啊？】

  直到系统的声音传来，她的眼睛才慢慢变得清明。

  “我怎么了？”有些说不清，理不明的东西缠绕在心尖，让人格外的难受。

  【本统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这运气真是差的不是一点点，是亿点点啊！宿主你赌错了，你死后，根本就不会回到冥界去，是来到了本统的空间里！】系统有一种看当初让你三思不要冲动，这就是冲动的后果。

  本想要借机多损宿主几句，不想那人直接的问了一句：

  “那我没被系统抹杀诶，是任务顺利的完成了？”赌赢了救了夜冥渊，赌输了未成功完成任务被系统抹杀。

  系统长吸一口气，【任务进度本该差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升满了，大概你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沈池尤轻轻的哦了一声，心想，系统平时不靠谱的样子，说不定是数据记错了也不一定，她都已经对系统的不靠谱习以为常了。

  【你在说本统的坏话？】系统嗅到某人怀疑自己的味道！

  “……没有没有”沈池尤连忙矢口否认。

  【呵呵呵，信你个鬼】，系统嫌弃的冷笑了几声：

  【不管你信不信，本统这里的数据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正常的情况下宿主现在确实已经因为未完成任务便死亡被抹杀了，任务在宿主死后自动加满了进度条，所以宿主此时还能在出现在这里！】

  沈池尤有些走神，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莫名其妙的就完成了？

  所有的莫名其妙都是有个因果的，只是这个因果未被发现而已。

  脑袋里乱如麻。